兩人對視一眼,遲綠沒忍住笑。

  她彎了彎唇，回握著博延的手，輕聲說：「好巧,我也是。」

  博延捏了捏她掌心：「帶你去吃飯。」

  「嗯。」

  一群人湊一起,吃了頓齋飯。

  齋飯味道不錯,沒有遲綠想像中的難吃。

  吃完過後，幾個人也都還有事，得回家接待親戚,走親戚什麼的。

  一下子,博延遲綠博盈三個人倒是顯得無聊了些。

  「那我們回家休息？」

  博盈興致勃勃道：「好啊好啊，遲小綠我們回去看電影。」

  遲綠笑：「行。」

  博延瞥了眼後面兩人，也不介意她們把自己當司機。

  回到家後,博盈拉著遲綠看電影,博延再次被拋棄。

  別墅這邊有很大的星空電影房，能坐四個人的那種大小。

  兩人去了電影房,博延去了書房。

  「看什麼電影？」

  「都行啊。」遲綠說：「看輕鬆點的。」

  「行。」

  博盈找著,兩人湊一起看。

  遲綠昨天睡得晚，早上起來的早,看了沒幾分鐘就開始打瞌睡。

  不知不覺中,她便在電影的聲音和博盈吃東西的聲音下睡了過去。

  博盈看到精彩處，正想找她討論，一轉頭就看到了閉著眼的遲綠。

  她頓了下,拿過一側的毯子給她蓋上，順勢把電影的聲音調小了很多。

  ……

  博延看了眼站在書房門口的人,有些意外：「沒看了？」

  博盈點頭：「遲小綠睡著了，我也回房間去睡個午覺。」

  博延無言：「去吧。」

  博盈「嗯」了聲，看向他：「你明天要去拜年嗎？」

  兩人還有親戚在這邊的,只不過關係並不親近。他們的父母只顧著事業，在親情方面很冷淡，也很少和親戚多來往。

  特別是在兩人爺爺奶奶都去世後，更是來往的少。

  博延沉思了幾秒，看她：「你想去嗎？」

  博盈搖頭：「我和他們又不熟。」

  博延笑笑，低聲道：「那就不去。」

  聞言，博盈眼睛亮了起來。

  「那好，我想出去玩幾天。」

  博延蹙眉，看她：「一個人？」

  「不是呀。」博盈說：「和大學同學。」

  博延沒多問，「注意安全，有事情給我們打電話。」

  「知道。」

  博盈也不會去很遠，她就是想借著新年假期到外面走走，在家裡她總覺得自己是一顆閃閃發光的電燈泡。

  他們雖然不嫌棄，但她嫌棄自己。

  -

  遲綠醒來的時候，外面天色都暗了下來。

  電影房更是安靜到了極點。

  她揉了揉眼睛，注意到了旁邊坐著的人。

  博延穿著黑色毛衣坐在她旁邊，手裡還拿著一本書。

  他側臉清俊，垂下眼看書的時候，有種說不出的斯文感。

  遲綠盯著看了會，伸長腦袋去看他手裡拿著的書。

  「看什麼書？」

  博延一怔，掀起眼皮看她：「醒了。」

  「嗯。」

  遲綠揉了揉脖頸，往他肩膀上靠，閉著眼睛慵懶道：「我睡了多久啊。」

  博延斂目看了她一會，輕聲說：「不久。」

  遲綠笑：「幾點了。」

  「五點多。」

  「怎麼就天黑了啊。」遲綠轉頭看向外面。

  因為看電影的緣故，窗簾拉上了。

  但下午那會，依舊能看到光穿過窗簾透進來，而此時此刻，卻是一片漆黑。

  博延「嗯」了聲，解釋說：「下雨了。」

  遲綠眨眨眼，「等會不會下雪吧？」

  「有可能。」博延淡聲道：「挺好的。」

  遲綠眼睛亮了亮，和他商量著：「要是下雪了，我們明天就出去堆雪人吧。」

  博延：「……」

  他看她高興模樣，點了點頭：「可以。」

  兩人在電影房待了一會，下樓準備晚餐。

  博延和遲綠在廚房忙碌著，博盈一個人在客廳逗著遲小遲，很是歡樂。

  她偶爾往廚房看的時候，都能看到她哥和遲小綠臉上的笑，是溫情的，是愉悅的。

  博盈看著，有一絲絲的羨慕。

  吃過晚飯，電燈泡博盈很有自知之明地回了房間。

  遲綠和博延在客廳待了會，也不做什麼，就看看電視看看書，偶爾看看窗外的景色。

  兩人這樣過著，遲綠忽然就有種他們在過老夫老妻的生活。平淡但溫馨。

  遲綠坐了會，覺得累，順勢地躺在了博延腿上。

  他好笑看著她動作，揚揚眉問：「又困了？」

  「不是。」

  遲綠說：「躺會舒服。」

  博延無言。

  遲綠捧著手機玩，刷了會說：「博老師，你們有同學聚會嗎？」

  博延詫異：「怎麼突然這樣問？」

  遲綠掰著手指給他算了算，好奇不已：「你們畢業十年不聚會的嗎？」

  博延捏了捏她臉：「好好說話。」

  遲綠笑，「難道你高中畢業還沒十年嗎？」

  博延噎住。

  他斂目看她，安靜了幾秒問：「你在嘲笑我老？」

  「那我沒有。」

  遲綠調皮說：「我只是實事求是地提醒你。」

  博延微哽，不想說話。

  遲綠笑，戳了戳他手臂：「問你呢，有沒有？」

  博延應了聲：「有。」

  「那你去過嗎？」

  「去過兩次。」博延說：「沒什麼意思。」

  遲綠好笑看他，「真的啊？」

  「嗯。」博延對同學聚會這種事向來不感興趣，他的高中生活還挺枯燥乏味的。

  當然，大學也差不太多。

  「怎麼突然問這個？」

  遲綠看他眼，舉著手機給他看，「我們的高中群有發消息，說過幾天想聚一聚。」

  博延看了眼上面的時間，是初六那天，正好還在新年假期。

  「想去？」

  遲綠沉思了會，「不是想不想的問題，以前的班長已經來私聊我了，說希望我去。」

  高中時候，遲綠其實不算是合群的人。她性格原因，朋友不多，只和博盈比較好。但和大家也還是有點感情的。

  而且高中畢業之後，遲綠就沒和他們見過了。

  博延「嗯」了聲：「想去就去。」

  「我問問博盈去不去。」

  「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遲綠提了同學聚會這事，睡覺前，博延也看了眼微信消息。

  他們的班級群，還是前幾年才建的。

  他對各種群一般都是屏蔽狀態，也不愛聊天。除了和遲綠聊天會用微信之外，其他的人基本上都是電話直接聯繫。

  博延不經意掃了眼，還真看到了群里在提同學聚會這件事。

  還有人單獨@他了。

  博延挑挑眉，沒太在意。

  遲綠看他看得專注，湊過去看了眼，在看到內容後，她忍不住笑說：「我是不是有預知能力？」

  博延低頭親了親她嘴角，沉沉應著：「有。」

  遲綠笑：「要去嗎？」

  博延看她，「你想我去？」

  「可以呀。」遲綠說：「去看看嘛，順便給我看看你們班有沒有美女。」

  博延：「……」

  兩人年齡相差大，遲綠認識博延的時候，他大學都要畢業了，對他的高中生活高中同學，一無所知。

  所以這會，她是真有點好奇。

  她其實挺想知道，博延高中時候是怎麼樣的。

  博盈雖然和她提過，但博盈知道的也不多。

  博延對她的好奇心表示無奈：「沒有。」

  「什麼？」

  她愣了下，沒反應過來。

  博延拉著她睡覺，淡淡說：「沒有美女。」

  聞言，遲綠撲哧笑。

  她窩在他懷裡，伸手戳了戳他手臂：「博老師你這樣不行，你們班女生會討厭你的。」

  「嗯。」

  博延含著她的唇親了親，含糊不清道：「隨他們。」

  他吻著她的唇角，順勢地把她手給壓過了頭頂。

  遲綠被他親的頭暈目眩，瞬間忘了自己要問什麼。

  到後面，博延進來時候，遲綠清楚地聽到他在自己耳邊說了句：「沒你漂亮。」

  ……

  折騰了好幾個小時，再躺下時候，遲綠精神不濟。

  她整個人就非常安詳，躺在博延懷裡。

  「我們明天去做什麼？」

  「不是想堆雪人？」

  遲綠眼睛一亮，驚喜道：「下雪了嗎？」

  「嗯。」

  博延剛剛把她抱回床上時候，遲綠嚷嚷著要喝水。他下樓倒水時候看見的。

  「現在還在下？」

  博延點頭。

  遲綠看他，掀開被子往下走：「那我要看看。」

  博延看她這架勢，眉心跳了跳：「不是說沒力氣了？」

  「……」

  遲綠腳剛碰地，便軟了下去。

  博延順勢把人接住，沒忍住笑了聲。

  遲綠微窘，有點不好意思，她張嘴，咬了咬他肩膀：「你笑什麼，都是因為你。」

  博延笑笑，主動承認：「嗯，怪我。」

  他一把將人抱了起來，拉開窗簾：「往外看。」

  遲綠看向窗外。

  深夜了，無論是屋內還是屋外都靜悄悄的，不遠處有亮著的路燈，看上去明亮且溫暖。

  鵝毛般的大雪從夜空中飄落，潔白無瑕，銀裝素裹。在夜色下尤為的漂亮。

  「喜歡？」

  遲綠點頭，「好看，明天陪我堆雪人吧。」

  博延：「好。」

  他看著趴在窗邊的人，提醒：「該睡覺了。」

  遲綠擺擺手：「再看會，你別吵我。」

  博延：「……」

  也不知道剛剛是誰，嚷嚷著沒力氣了，要睡覺了。

  但遲綠要看，他也不勉強。

  博延在旁邊陪了她一會，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又提醒了一句。

  遲綠還是沒動。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大半夜的想在這兒看雪。

  博延靜默了幾秒，在遲綠猝不及防之下，一把將人抱了起來。

  遲綠驚呼了聲，反應過來時候，人已經被丟在了床上。

  「你……幹嘛？」

  博延目光灼灼看她，「睡覺。」

  遲綠：「我還不困，白天的時候沒有這麼大的雪。」

  聞言，博延斂了斂眸看著她：「還有精神？」

  遲綠：「？」

  她盯著博延看了幾秒，看懂了他眼睛的暗示。

  她張了張嘴，下意識解釋：「不……我……」

  困這個字還沒說出來，博延再次覆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