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告密者

  壓下心中各種猜測,白由神色沉重的從密道里出來,剛走出院子,就撞到找自己的下人。

  「夫人,你去哪了?老太太醒了,這會吵著要見你呢,快跟我走。」一邊說,一邊拉著白由朝後院跑去。

  「你們背著我把白丫頭怎麼了?」剛甦醒過來的老太太沒看到白由。

  想到昏倒前二房說的話,著急的質問父子倆。

  「老祖母,她好著好著,我們讓她先回去休息了,您等著,我這就去叫她來。」

  等白由趕來老太太床前,話還未說,老人家是眼淚就先掉了下來。

  「你說你這丫頭,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怎麼就能忍住不和我說?真是個傻的。」

  一邊說,一邊緊緊拉住白由的手,「我身體沒事了,你們都出去吧,我和白丫頭說會話。」

  老太太剛醒,沒有人敢忤逆她的意思,怕又把她氣著。

  等眾人走後,老太太直起身子,撫摸著白由的頭,「快給我說說,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由將前因後果說給老太太聽,「事情就是這樣,走到如今這步,我也不想勉強。

  不如與他和離,我回白府過我的安生日子。」

  「可是錯明明不在你,你為什麼要和離呢丫頭?」

  老太太的觀念相比其他人算是比較開明,但有些事她也想不明白。

  「就讓他娶了那芷柔丫頭,你還跟以前一樣,養著小山,做你的正房夫人,不是挺好的嗎?」

  「原先,我也是打算忍一忍,但莫如聰執意要休妻,我便覺得沒有忍的必要了。

  說到底,當初答應這門親事,也是是因為我父親留下的遺書,如今想了想,我爹人都不在了,我也不用非得守著他的遺願過活。」

  「這癟犢子玩意,你等著,我這就去收拾他。」

  說著老太太就準備起身,嚇得白由趕緊將人按住,「老祖母,您的身體剛恢復,先躺著不能起來 。

  我知你是心疼我,但你也知道,我對莫如聰並無感情。

  這場婚事如果不出意外,我倆也許能勉強湊活過一生。

  但如今出了這檔子事,且鬧的沸沸揚揚,怕是再無重修舊好的可能了。」

  「是他負你在先,如今卻要你承受世人的指點,我心裡著實過意不去。」

  「您之前不是說,這世道對女子本就苛責,無礙的,好在我也算有立足的本事,離了莫如聰,過的想必也不會太差。」

  看白由打定主意,老太太不再勸說,讓下人將莫衷父子叫進來。

  「聽說你要休了白丫頭?官不大膽子不小。

  我看最該走的人就是你,我今兒就成全你,將你逐出家門,自此以後,你和莫家不再有關係,」

  莫如聰以為事已至此,老太太不同意也沒辦法,頂多會罵自己一陣。

  沒想到玩大了,趕緊跪下求饒,「老祖母,你饒了我吧,我和白由本就不合適,勉強讓她跟著我,對她也是一種傷害。

  這個時候分開,對我倆來說都是好事。」

  莫衷原本不想管兒子這檔子事,如今看母親態度強硬,也不得不打起圓場。

  「娘,他們年輕人的事,就讓他們自己做主吧。

  若你覺得委屈了白由,就讓聰兒多給點補償,左右不能讓事情僵在這裡。」

  「行,你是莫家長子,是頂樑柱,你不能走,那我走,我不姓莫。

  說到底,這莫家也跟我沒關係。

  你們和離後,我跟白由回白府,我和莫家斷絕關係,這樣,你們可有話說。」

  「娘,你真的要跟著去白府?那以後莫家是不是就是我說了算了?

  您走了還回來嗎?要我說,您老人家就是胳膊肘朝外拐。

  明明聰兒才是您的親孫子,您卻非要護著這丫頭,難不成她才是您親孫女?」

  不知何時湊在後面的二娘,搶著說道,

  「閉嘴。」

  「閉嘴。」

  莫衷和老太太的聲音同時響起,「來人,拿筆墨紙硯,白丫頭,把你準備的和離書拿出來。」

  老太太撐著身體,坐書案前,「你過來,現在簽了這和離書。」

  莫如聰見到老太太要逼自己簽和離書,嚇的忙看老爹。

  看爹沒有要管的樣子,只能硬著頭皮說,「老祖母,我不能簽,求您別逼我。」

  「娘,這和離書不能簽,簽了聰兒就不占理了,白家那嫁妝也要被帶走了,真的不能簽。」

  「混帳玩意,你們竟無恥到惦記人家姑娘的嫁妝。

  他如今這混帳樣子,多半都是你教出來的,二房終究是二房,上不得台面的東西。」

  見老太太又貶損自己,二娘又上頭了,「二房怎麼了!

  白由是正房,如今不也要被我兒子休了,她白家再有錢,還不是到了我的口袋,有什麼了不起。」

  「你……」  老太太再一次被二娘氣暈過去。

  太醫留在府里沒走,聽到老太太又昏過去了,趕緊來瞧瞧。

  「短時間內,兩次急火攻心,加之最近休息欠佳,心有鬱結,老太太的身體怕是有些招架不住」。

  聽到老太太快不行了,莫如聰和二娘頓時傻了眼,下人哭成一片。

  「哭什麼,老太太還沒死。」莫衷感到頭疼。

  白由心裡也不好受,老太太是因為她的事情才病成這樣。

  如果她早一些用委婉的方式告訴她,也不會鬧成今天這樣。

  「你進我佛堂了!」白由走到半道,就被突然出現的莫衷擋住了去路。

  他的語氣不是疑問,而是肯定,自己明明很謹慎,他為什麼會發現。

  「我警告你,別在我眼皮底下玩花樣,你爹當年就不是我的對手,何況你,安分點。」

  說完就轉身離開,看著莫衷離開,白由心裡納悶,莫衷到底是怎樣發現自己去了佛堂的呢?

  想著想著就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屋裡,聽到老太太快不行了的小山,哭的一抽一搭,「都怪我,都怪我,要是我不告訴老祖母,她就不會死了。」

  「傻孩子,怎麼能怪你呢,是老祖母年紀大了,不怪你的。」

  「不不知道,小白,就是怪我,是我告訴老祖母,爹爹不要小白了,還說你們不睡在一起,爹和漂亮姐姐一起打架了。」

  被小山的話驚到了,「你什麼時候告訴老祖母的?」

  「就是念白罵我是野孩子那天,我不會寫字,就找人寫了封,送去給老祖母。

  那之後不久,她就回來了,你不在府里時,我總會跑去找老祖母,給她說爹爹欺負你,但老祖母聽完都不說話。」

  原來,老太太一直都是知道的,她也許不會那麼相信從一個三歲孩子口中說出的話。

  但白由清楚,老太太手裡也有一些自己的人,她肯定會用其他方式去調查。

  想起最近發生的種種,白由內心有點酸澀。

  毋庸置疑,老太太是喜愛她的,但是她明明知道了真相,還是想盡辦法撮合自己和莫如聰,極力勸說自己留住這段婚姻。

  她是為了自己呢,還是為了莫家?其實白由也不是很在乎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老太太不贊同莫如聰的做法,但她的位置讓她只能優先維護莫家。

  留住自己,也是怕莫如聰日後扛不起偌大的家業,好讓自己幫扶著點。

  但她疼愛自己的那些情分,也不是假的,只是抵不過家族的責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