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殺了人又如何?我沒錯

  崔德音臉色慘白,沒等車夫張口說話,便搶先一步厲聲道:「侯爺隨」便抓來一個阿貓阿狗,就想用這樣的人來羞辱我嗎?」

  謝嬤嬤慌忙跪下來,聲淚俱下求道:「侯爺,夫人是您御賜的夫人,是博陵崔氏女,自幼飽讀詩書,家風清正,不可能做出這種事,還請侯爺明察。」

  家風清正?

  高繼行氣笑,凌厲的目光掃向跪地的謝嬤嬤,冷聲道:「他什麼都還沒說,你們著什麼急?」

  崔德音身軀微震,意識到自己反應太過,在高繼行面前,豈不是不打自招?

  她終是閉了嘴,卻又不服氣地攥緊手中帕子。

  謝嬤嬤也意識到這點,默默垂下頭,不敢再多嘴。

  屋中終於安靜。

  高繼行抬眼看向車夫,冷聲命令:「說。」

  「是。」

  車夫哪裡敢隱瞞,伏在地上,顫抖著身子,將謝嬤嬤如何轉達夫人的意思,教他如何神不知鬼不覺除去寄雲。

  又將自己如何借著當夜黑衣人偷襲,趁亂接走寄雲,準備在荒無人煙的懸崖殺了她,都詳細說了。

  崔德音本就心虛,聽了車夫的話,更是臉色煞白,一時情急,厲聲呵斥:「你....胡說八道!」

  這個時候,便是借車夫十個膽,他也不敢欺騙高繼行,忙說:「小的沒有胡說,謝嬤嬤還說只要小的殺了雲夫人,回來夫人定有重賞。

  還答應日後會讓我家小郎也入侯府。小的沒有說謊,小的這裡還有謝嬤嬤給的二十兩為證......」

  罪行被揭穿,崔德音臉色煞白,手中帕子已讓她揉得褶皺不堪。

  在高繼行趕去救寄雲的那一刻,車夫所做的事就瞞不住了,何況是幕後主使。

  他之所以回來問崔德音,無非是念著那一點對她的愧疚。

  誰知道她如此能言善辯,執迷不悟?

  事已至此,人證物證都有了,謝嬤嬤心知躲不過,她護主心切,慌忙攬下責任:「一切都是奴婢的主意,和夫人無關,求侯爺不要責罰夫人......」

  崔德音向來高傲,一直看不起高繼行,即便有人證,她也無法接受高繼行為一個卑賤出身的侍妾問責她。

  見謝嬤嬤主動攬下罪責,當即厲聲呵止:「住口,我沒錯,用不著你替我求情。」

  「夫人,一切都是奴婢的過錯,與您無關,您好好與侯爺說,念在夫妻情分上,侯爺不會罰您的。」

  謝嬤嬤從小看著夫人長大,了解她的脾氣。

  夫人生在聲名顯赫的博陵崔氏,自小拜在名師門下,千寵萬寵長大,養成了她驕傲任性的性子。

  若侯爺維護的人比她尊貴體面,她或許無話可說。

  寄雲不過一個婢女出身的侍妾,她從未將寄雲放在眼裡,又如何肯讓這樣的人越過自己,允許侯爺因為這樣的女子來罰她?

  若在平時便罷,可眼下這件事已經瞞不住,夫人若繼續用這樣的態度來面對侯爺,難保侯爺不會惱羞成怒。

  便是以殺人的罪名將她休棄,崔家遠在京城,也鞭長莫及。

  若夫人服軟,侯爺看在崔家和御賜姻緣的份上,未必能對夫人如何。

  思及此,謝嬤嬤第一次忤逆崔德音,苦口婆心勸道:「夫人,您就收收性子,好好給侯爺認個錯吧。」

  她說著跪行到高繼行腳邊求道:「一切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糊塗,慫恿夫人對付雲夫人,奴婢願一人承擔所有罪責,求侯爺看在夫人遠離家鄉親長,追隨侯爺來到西州的份上,饒了夫人這一回。」

  刁奴倒是忠心清醒,懂得拿陛下、拿崔家來要挾侯爺。

  可惜這份心思用錯了地方,怪不得夫人會走上歧途。

  楊招冷笑,抱著劍站在一旁,想看她還要說什麼。

  「你還有什麼話說?」

  高繼行眸色冷沉,並未理會地上護住心切的謝嬤嬤,只看著崔德音。

  事已至此,崔德音的驕傲不允許她向高繼行低頭認錯。

  更何況是為著寄雲這樣不如她的低賤之人?

  她仰著下巴,一臉倔強:「我無話可說,侯爺要罰便罰,但這是家事,出了這個門與其他人無關,還請侯爺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更不要公報私仇,傷害無辜。」

  高繼行聽出她言外之意,無聲冷笑。

  她如今都自身難保,卻還擔心他找王羿麻煩。

  「奴婢有冤,求見侯爺。」

  便在這時,門外傳來女子大聲說話的聲音,護衛不敢做主,進來請示:「西廂房的明鴛姑娘想見侯爺。」

  西廂房?

  謝嬤嬤聽了這話,肩膀垂了下來,心中暗道不好。

  同時心中疑惑,這小妮子她當時已經打發出去,為何還能進侯府?

  然而沒等她細想是誰將明鴛放進來,就聽高繼行道:「帶進來。」

  很快明鴛被護衛帶進來,看到高繼行,她「撲通」跪在地上哭道:「嵐夫人心中只有侯爺,沒有與人私奔,她是知道了某些秘密,被......」

  她遲疑了一下,抬頭看一眼崔德音,似乎有些害怕,但一想到自己主子死得不明不白,心中便燃起了火焰,氣憤道:

  「嵐夫人是因為撞見夫人和王大人的姦情,才被夫人殺人滅口,求侯爺為嵐夫人做主。」

  她說完將頭重重磕在地上,好一個忠心護主的丫鬟。

  崔德音卻是臉色驚變。

  許是「姦情」二字讓她顏面盡失,方才還驚慌失措的她,頓時怒火中燒,箭步上前,一掌重重打在明鴛臉上,厲聲罵道:「賤婢,瘋瘋癲癲,胡言亂語,還不快將她拉下去!」

  然而此時屋中除了謝嬤嬤,沒有她的人,就連晚晴都被護衛攔在屋外,還有誰會聽她的命令?

  楊招嘆一聲,不想她再繼續犯錯,好心勸道:「夫人,侯爺已將這件事查清楚。」

  言下之意,若嵐的死,侯爺知道是怎麼回事。

  便是顧及了她的臉面,才沒有聲張。

  什麼?

  崔德音臉色一僵,嘴唇動了動,半天說不出話來。

  謝嬤嬤朝崔德音搖頭,暗示她不要和侯爺對著幹,又伏地將一切罪責攬在身上,「侯爺,這一切都是奴婢做的,和夫人無關,奴婢願受一切責罰。」

  「是我做的又如何?我沒錯!」

  崔德音很快回過神來,眼神嚴厲盯著謝嬤嬤,她不需要謝嬤嬤替她認錯。

  她沒錯,若不是若嵐貪婪,想以王羿來要挾,她也不會做到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