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徑連忙看姜喜的臉,發現慘白,一點血色都沒有。閱讀
「喜兒?」他臉色也難看起來,用力的拍了她幾下。
任憑他怎麼動作,姜喜毫無反應。
向徑意識到什麼,鎖起眉頭,抱著人趕緊往外走,腳步幾分匆忙。
守園人聽到響動,也急急湊過來,看到姜喜,臉色一變,猶猶豫豫開口,「這是不是吃了安眠藥啊?」
向徑目光直接朝他射過去,冷冷的。
守園人瑟縮了一下,園子裡也出過人吞藥這種事,情況就跟此刻差不多,也是渾身冰冷,面色蒼白。
他已經十有八九確定,大概就是吞了藥了。
向徑一言不發,重新抬起腳來,卻看見姜之寒也正好從門口跨進來。
姜之寒在看到他懷裡毫無生氣的姜喜時,表情既震驚,又心疼。他想也沒想,就走到了向徑面前,冷淡道:「把人給我。」
向徑一動不動,眼底冷峭,「走開。」
「向徑,你有什麼資格?喜兒這樣,還不就是被你給逼的?」姜之寒控制不住怒意,「你不喜歡她,卻一直霸占她。為了這份占有欲,你連她的命都不顧,你還是人嗎?」
向徑淡淡的重複:「走開。」
「喜兒要是還清醒著,不會想讓你碰她。」姜之寒冷聲說。
向徑笑:「你可以這樣耗著,姜喜耗的住耗不住,就不一定了。」」
姜之寒臉色一變,下意識的看了眼虛弱的姜喜,向徑這個威脅,算是威脅到他心坎上了,哪怕向徑眼裡對姜喜沒有再怎麼樣,他也不捨得拿姜喜來開玩笑,到底是讓開了。
向徑扯了下嘴角,穩穩噹噹的抱著姜喜從他面前經過。
幾分挑釁。
姜之寒偏了偏頭,手緊緊握拳。
向徑過了姜之寒,速度就加快起來。飛快的抱著姜喜回到車上。
他單手抱著她。另一隻手打著方向盤。
姜喜依舊毫無反應。
到醫院時,醫生看到姜喜的模樣,臉色嚴肅起來,「準備搶救。」
向徑頓了頓,在這時候臉色終於徹底沉下來。
急救室的等一直亮著。
向徑菸頭剛剛滅了的時候,急救室的燈也恰好暗了下去。
醫生出來時臉色沉重。
向徑眼光微微閃爍,「怎麼了?」
「沒有醒過來,但是有生命跡象,像吞了安眠藥,不過並不是,很奇怪,沒碰到過這樣的情況。」
醫生有些為難的說,「向先生,不好意思,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那你們做什麼醫生?」向徑眼底泛冷,語氣譏諷。
醫生冒冷汗,立刻又安排了去其他醫院檢查,不過得到的結果是一樣,誰也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就「睡著了」,她的身體方面,明明沒有任何問題。
一時之間,所有的醫生都糾結於這個問題,這是他們有史以來遇到的史詩難題。
無數的專家都著力於研究這個問題。
但一連幾天,誰都沒能得出結果。
譚雯來看姜喜的時候,只看了一眼,就轉身捂住了嘴,眼睛紅潤。
「喜兒這段時間承受得太多了。」譚雯紅著眼睛道,「所以她受不了了,躲起來了。」
一直不願意醒過來,不是因為害怕是什麼?
譚雯了解姜喜,如果不是到了逼不得已的地步,怎麼可能當起縮頭烏龜?
「喜兒從小到大,一直都是被哄著的,她不算什麼勇敢的人,而我偏偏想要她勇敢。」譚雯道,「是我,是我在逼她。」
如果她不要讓她靠近向徑來獲得成長,該有多好?
向徑沉默。
此刻沒有什麼話是說得出口的。
譚雯難過道:「阿徑,我的想法錯了,不應該叫你跟她一起,喜兒醒了,放過她吧,讓她去過自己開心的生活。」
她不再覺得,姜喜要成長,要征服向徑。因為可能在這之前,她自己撐不下去。
向徑目光淡淡,安靜了好一會兒,張了張嘴,到底是吐出一句:「再說。」
譚雯道:何必。」
向徑也問自己何必。
他也不清楚,只是要這麼放手,憑什麼?
他花了這麼長時間,跟姜老爺子談妥,憑什麼?
向徑不知道自己的感情是什麼樣的,只是要他放手,他不願意。
一句「再說」,不過是緩兵之計。
不可能,不可能的。
譚雯近日沒有了往常的意氣風發,嘆口氣道:「以後,或許傷的是你自己。」
向徑笑笑,無所謂,這一輩子,他受過的傷夠多了,再多一點,也無妨。
——
……
姜老爺子過世,姜喜緊跟著昏迷不醒的消息,在衢城算是頭條新聞。
整個城市,各個階層,津津樂道。
只是大多八卦,無人傷懷。
姜歡在得知姜喜昏睡的消息,心裡頭止不住冷笑,到頭來,誰都不會是贏家的。而她好好的活著,機會豈不是更大。
只是她心中不滿,姜老爺子的遺產里,沒有半分錢留給她。
姜歡在努力了幾天之後,終於見到向徑,提出自己的疑問。
向徑淡淡:「姜喜也什麼都沒有。」
姜歡頓了頓,委屈道:「可是她有你啊,她有你們的婚姻。」
向徑漫不經心的說:「可是她跟你不一樣,她不在意。」
語氣平淡,姜歡一頓。
他想了想,又改口說:「她以前在意,現在不在意。」
聽上去這話,只是普普通通的敘述,姜歡卻聽出來一些其他味道。至於是什麼,她猜不出。
而姜喜醫院那邊,向徑幾乎沒有去過。
照顧她的人,只有譚雯和姜之寒。
於是所有的一致認為,向徑不在意。
黎江合在某次聚會上恭喜他:「向徑,恭喜你啊,本來還需要花很多時間來擺脫姜喜的,現在直接免去了這一步,多好。」
向徑手裡握著酒杯,淺淺一笑,似乎是認同,漫不經心的。
「下一個,打算讓誰上位?姜歡,容顏,還是打算重新在再找?」黎江合道,「你的長相擺在這兒,不說財富了,多的是女人倒貼你,上次還有很多人,暗地裡問我打聽你的聯繫方式呢。我要是拿來拋售,大概能暴富。」
一桌子的人嘿嘿笑。
大家都認同。
向徑大概是太高興了,今晚喝得尤其多。
結束之後,回到車上,新的司機不了解他,不知道該送她去哪裡。
「向總……」
向徑語氣里全部都是酒味,也不太清明,道:「去醫院。」
姜喜這會兒,正由姜之寒守著,向徑推門進去的一瞬,後者臉色冷下來。
姜之寒不明白,向徑有心思花天酒地,那天卻不願意把姜喜給他。男人的占有欲,這麼可怕?
不,可怕的是向徑,深不見底的貪得無厭與自私。
他在意的不是姜喜,而是他的所有物,她就是他的所有物,所以別人碰不得。
向逕往裡走去,想摸摸姜喜的臉,卻被姜之寒猛然推開了,「你喝得這麼醉,哪裡來的勇氣見喜兒?用你身上其他的女人味,來弄髒她嗎?」
向徑笑了,四處聞聞,哪有味道:「哪裡來的女人味?」
「向徑,別告訴我,你沒有過其他女人。」這個衢城隨便拉一個人出來問問,誰信?
向徑笑,心不在焉:「我真沒有。」
他湊近他,勝利者的笑容:「喜兒有多好,你跟她一起長大,不會不清楚?她釣著我的時候,我哪裡有功夫去想別人?我只想弄-得她……」
姜之寒目光冷得可怕,抬手就朝向徑揮過去一拳。
向徑也不甘示弱。
如果說他上次跟grayson的衝突,是以武勝文,那麼跟姜之寒,兩個人完全就是實力的較量了。
兩個人不想上下。
「向徑,你就是故意來挑事的。既然敢逼老爺子要了姜家所有的股份,還纏著喜兒做什麼?」
向徑毫不手軟的回了他一圈:「你怎麼知道,姜家所有的股份會是我的?」
姜之寒跟向徑兩個人不對付,是很早就有的事,現在兩個額動手,確實是第一次所以來得特別猛烈。
甚至吵到了外頭的醫生,進來勸架的時候,醫生也不太敢上前,生怕一個不小心被誤傷了。
醫生嘆口氣,喊道:「兩位先生,病人需要靜養,你們別打攪到她。」
姜之寒聞聲頓了頓,下一刻,向徑的拳頭揮過來。
姜之寒偏偏頭,吐出一口血。
醫生嚇壞了,連忙送姜之寒去檢查。
向徑卻站在病房裡,看著面前昏睡的小姑娘,冷冷的說:「你要是不醒過來,姜家所有人,都別想安生。就連你母親相關的季家,我也不會放過。」
他說完這段話,就轉身走了出去。
向徑身上受的傷,不比姜之寒少,可是他懶得包紮,也不想包紮,沒必要。
……
向徑開車回了家以後,倒頭就睡。
夢裡,他的母親牽著他,走啊走,後來她鬆開手,不見了。
小向徑急得大哭,四處慌亂的找,毫無蹤影。
然後,一個長的肉嘟嘟,眼睛亮晶晶,像一彎泉水一樣的小姑娘朝他招手,笑彎了嘴角:「阿徑,不怕,我帶你回家啊。」
她說,我叫姜喜,我帶你回家啊,我會保護你的,這輩子都要保護你。
小向徑笑,開心的笑,忍不住朝她走過去。
他朝她伸手,想擁抱,想牽手,可是手卻變成了利刃,剛一靠近,她就出血了。
小向徑微微一頓,後退,不敢靠近她。
她仍舊是笑,還是那麼好看,她說,過來啊,我不怕的。
他搖頭,不。
沒關係。
只要你想,就沒有關係。
他愣了愣,到底還是上前,緊緊的擁抱他,他想掉眼淚,他說,我想你。
再抬頭,她也不見蹤影。
小向徑晃神,心底揪在一起,他滿世界的找,找啊找,沒有找到人。
他不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說,我不逼你了,你回來。
他就是想,要她回來。
小向徑說,我把我的手砍了,就沒有刀了,你回來。
他哭著說,我想對你好。
沒人。
他說,我會對你好。
還是沒人。
小向徑受不了了,眼前世界一點點崩塌。
喜兒。
回來吧。
向徑的枕頭微微濕潤,可是第二天就會幹的,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
向徑醒來時,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心底異樣,他直覺自己做夢了,可是不知道夢到了什麼。
向徑套上衣服,洗漱完畢,公司還有一大堆瑣事需要處理。
他這一天非常忙碌。
向徑忙完了以後,還是決定去一趟醫院。
這回是譚雯再照顧她,對他沒有那麼牴觸。只是淡淡的說:「希望你不要再做出不合時宜的事,堂堂恆央的下一任當-家,怎麼能做出打架那些事?」
向徑沒說話,他接過譚雯手上的毛巾:「我來吧。」
譚雯嘆口氣,退了出去。
向徑一點一點的替他擦拭,漫不經心的說:「半個月了,該醒了,爺爺的事還有後續沒有處理好。」
她當然不會動,也不會有反應,不過向徑的動作還是十分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
「今天,公司的股權全部交到我手上了。你睡著,有一點好,不會發瘋似的來我面前鬧脾氣。」他光是想一想,她要是在,就覺得頭疼。
可是她不在……
不在的話似乎也不行。
不太好過。
向徑奇怪,怎麼就不好過了?這幾天他沒有過沖-動,應該很好的。
姜喜的睡顏,真的好看。
向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她也不能跟以前一樣,掙扎了。
向徑說:「我喜歡你這一款的,我一直知道。不過黎江合介紹了兩個跟你差不多的,很奇怪,我看都不想看一眼。」
有一個不好看的就算了,可是他對著那個好看的,也提不起一點興趣。
甚至剛加了微信,對方頻繁給他發消息,他就把人家刪了。
聒噪?
也還好。
姜喜最聒噪的時候,一個小時以內就有九十九條未讀,可是他也能忍受下來。
所以問題出在哪?
向徑把玩著她沒什麼肉的手掌,感覺手感沒有以前好了,他頓了頓,輕聲說:「你來告訴我,問題出在哪,好不好?」
他說著,低下頭去,在她唇上深深印了一個吻。
向徑又道:「你不起來,一直睡著,怎麼替爺爺守護姜家,拿什麼來跟我斗?」
他絮絮叨叨。
譚雯在門外默不作聲,向徑今天仿佛變成了一個話嘮似的。
她有點明白了。
向徑……自己不懂而已。
譚雯嘆口氣,心底難受得厲害,誰也不知道,她的喜兒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變成這副模樣。
-
又過了一個星期,國外的專家終於姍姍來遲。
他們商討後,一致認為,這是癔症,換句話來說,心裡受的刺激過大,到了接受不了的地步,才會這樣。
只是大多數人有精神疾病,而她這樣的,比較少見。算是個例。
解決的辦法並不算難,她腦子裡聽得到的,旁邊人要多跟她交流,才會理解的。
譚雯當下一愣,把姜之寒和向徑都趕了出去。
她有很多話要跟姜喜說,比如她很愛很愛她,那天她只聽到了她選擇新的家庭,卻沒有聽到她的後半段話。
原話是,可是如果喜兒遇到了非常非常危險的事,我願意用我的家庭去換。
還有很多很多,她以前想說,卻一直沒有說出口的虧欠。
譚雯畢竟缺了姜喜幾乎所有的童年。
她並沒有盡到一個母親該有的責任。
-
向徑和姜之寒兩個人站在門外。
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姜之寒的臉上還掛了彩,受傷的痕跡還沒有完全好透。但這並不否認他的俊朗。
向徑點了一支煙。
姜之寒冷冷道:「我其實該在第一次見到你時,就不應該找了你的道,退出去。」
雖然是姜喜開口,背後故意挑撥他跟姜喜關係的,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向徑。
向徑來姜家的第一天,姜喜雖然圍著他打轉,但關係還是要跟姜之寒好一點。
姜之寒道:「那個時候,你就未雨綢繆,我是不是該誇你,好心機好城府?」
向徑嘴裡的菸頭隨著他說話的動作,起起落落,上面的星火也一下一下的明明滅滅。
他笑了笑,散漫,似乎是開玩笑:「那個時候,我單純是因為嫉妒。」
姜之寒不信,不信都寫在了臉上。
只是嫉妒,還要故意疏遠姜喜?真要是嫉妒,在得到了以後,不是應該要好好守著,好好珍藏,再或者來他這個「前任」面前顯擺?
不論哪一點,向徑都沒有做到。
向徑扯了扯嘴角,沒有再說話。
兩個繼續站著,一直站到了譚雯出來。
「你們誰有話跟喜兒說的,進屋吧。」她淡淡的說,疲倦,累極。
姜之寒走了進去,向徑卻沒有動。
他只在玻璃窗外看著,一直到看見姜之寒俯身在她額頭落下一吻,目光才閃爍了一下。
姜之寒偏頭,看了他一眼。
在他的方向看去,向徑西裝筆挺,五官英俊,只是臉上並沒有多餘的表情。
姜之寒不知道說到什麼了,一直在對姜喜笑,那樣溫柔,仿佛從來不是一個冷漠的人。
向徑知道,姜之寒喜歡姜喜。
轉念一想,自己也不是個專情的人,可是在她面前的表現,卻似乎深愛她一人。
向徑跟其他人接吻,似乎都沒有過。
這天向徑沒有進去,他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一連拿下幾單漂亮的生意,如今實權在握,他更加肆無忌憚,手段也越發了得。
姜之寒冷笑,他就知道他沒幾分心思花在姜喜身上。他真正愛的,是恆央。
而向徑在他得出結論時,正好和別人聊得開心。
一直到某一天,趙文凱打電話過來說,他想看看姜喜。
向徑似乎這才想起,還有個「昏睡」的妻子在醫院裡。
他說:「不行。」
趙文凱不行。
當天他自己卻抽空過去。
譚雯不在,姜之寒也不在。
向徑走到姜喜身邊,這次沒有走近她,漫不經心的說:「不管我威脅你,還是哄你,你都不願意醒過來。那你想要什麼?」
她瘦了更多了,小小的一個。
「想跟姜之寒走?」他沒什麼語氣的說,「如果你能醒過來,要跟他走,我不阻止你。」
他也只留下這麼一句話。
向徑說:「我走了。」
可是他在轉過身以後,還是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小姑娘還是安安靜靜的睡著,並沒有任何反應。
往後的日子還是這麼過。
向徑不太自在,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可是具體是什麼,他說不上來。
直到有一天,他進浴室洗漱,看見了姜喜粉絲的牙杯。
牙杯上都落了點灰塵。
他盯著牙杯出神了好久,然後打開水龍頭,把牙杯清洗得乾乾淨淨。
姜喜的是粉色的,他的是藍色的。
不過買的人,是姜家那位嬌氣的大小姐。
向徑在洗漱完後,去了客廳,又看到成雙成對的拖鞋。
他嘆口氣,沒法否認,還是有點想念的。
至少她不在,他都睡不好。
向徑漫不經心的想著,還有什麼辦法,能夠哄騙她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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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醒過來,可以走。
姜喜記得好像自己聽到這麼一句話,她想走。
公司沒了,姜家沒了,她想走。
這筆買賣看上去似乎不太吃虧。
於是她艱難的睜開了眼睛,手指微動。
她張了張嘴,乾澀極了,嘴唇似乎是乾枯的沙漠,起了無數的死皮。
喉嚨也發不出一點聲音來。
可是她得告訴媽媽,她很好,告訴表哥,她沒事。
姜喜努力的開口,最後終於發出一點聲音,「媽媽……,表哥……」
病床邊的譚雯驚醒,以為是幻覺,抬頭時,卻怔住,隨後眼淚掉下來。
——
……
向徑的會議,一連幾次被打斷。
他不耐煩,終於接起來。
是新助理:「姜小姐醒了。」
向徑看上去很平靜:「嗯。」
他從會議室的椅子上站起來,走到角落,才發現不是門,又原路折返,漫不經心:「她說什麼了?」
「喊了譚女士,姜先生。」
向徑笑了笑,沒有他。
可幾分鐘之後,姜喜的電話打了進來。
雖然沒有提他,但是有電話。
他神色放鬆下去,剛要說我馬上過去見你,卻聽她道:「你說的,讓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