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徑這輩子,不夠親近人,理解不了她此刻的感受。閱讀
姜喜前邊雖然哭的凶,可現在,卻非常平靜,並不像傷心欲絕的模樣。
只是那平靜的外表說出這番話,更加讓人有淒涼感。
是認命,是無奈,是無計可施。
不管多麼有錢的人,誰能左右生老病死?
向徑彎腰下去,目光緊緊的看著她,他的嘴唇也很乾澀,從剛才到現在一直沒有喝一口水。他舔了舔嘴角,道:「你不會是一個人。」
姜喜頓了頓,屈起的腿放鬆下來,抬頭看他。
向徑的五官,是越細看,越好看。越久看,越驚艷。
所以他身邊,總是能夠不缺女人圍繞。
姜喜垂下眼皮,「姑姑一家都不在意爺爺,更不會在意我,大伯更是。」
「我不是說他們。」他的臉更往她面前湊了湊,淡淡的說,「我不會丟下你。」
姜喜正要說話,卻聽見旁邊另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喜兒。」
她連忙回頭,看清楚來人以後,立刻從位置跳起來,很快撲進了對方懷裡。
姜之寒緊緊的擁抱她,輕聲哄道:「哭多大聲都可以,不用想那麼多,沒有人在看你笑話的。」
他想拉她起來看看她的臉,但姜喜躲在他懷裡一動不動,但抽噎聲已經很清楚了。
向徑沒有繼續再保持原來的動作,舔了舔後槽牙,直起身子,看著不遠處抱在一起的兩人。
姑娘的手一直扒拉著姜之寒,儼然一副沒有安全感的模樣。
姜喜的弱小無助並沒有改變,她只是不願意在他面前哭。
姜之寒抬頭掃了向徑一眼,收回視線,抱著姜喜側了側身子,避開了他的注視。
姜喜哭了好一會兒才止住。
姜姑姑也看見就姜之寒來了,看著向徑,見他神色淡的瘮人,又不滿的看著姜之寒,皺眉道,「之寒,你跟喜兒都長大了,成何體統?」
姜喜聽了,就想從姜之寒懷裡退出去,不料他不讓,緊接著,他疏離道:「母親在這個時候,想的不應該是喜兒會有多難過麼?還是您覺得自己不難過,所以沒辦法將心比心,體會喜兒的難過?」
姜姑姑的臉面有點掛不住,瞪他:「你這孩子,胡說什麼呢?你外公走了,媽媽怎麼可能不難過?」
她難不難過,誰不是一眼就看出來了?只是難得揭穿而已。
真正難過的,到這時候根本什麼都不會在意。
比如姜喜這段時間這麼看不慣向徑,今天卻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想到這兒,姜喜回頭看了向徑一眼。
她滿臉淚痕,眼睛紅腫,儼然有生以來最丑一天。
向徑不緊不慢的說:「喜兒,我們走。」
姜之寒握著姜喜的手並沒有放開。
「爺爺剛走,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你是姜家大小姐,新聞發布會需要你出面。」向徑看著她說。
姜喜猶豫了一會兒,走到了向徑身邊。他不算由心而發的勾了下嘴角,最後牽著她走。
她避了避,說:「我自己走。」
向徑就沒有多說什麼。
新聞發布會,非常的簡短。
結束後,姜家人回到了久違沒有去過的姜家老宅。
譚雯到時,姜姑姑和姜伯伯正在聊企業的事,兩個人的話大概全是說給向徑聽的。
「聽說市場部那邊有職位空缺。」姜伯伯的大兒子正好歸國,上了個野雞大學,現在就差一份工作。
「我女婿學國際貿易的,公司是不是有海外分部?本來他打算去外企的,但我覺得,肥水不流外人田,還是回恆央好。」姜姑姑也立刻跟上。
「是這個道理。」
「……」
「……」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時不時偷看向徑。不過後者一點反應都沒有,他盯著姜喜的方向。
姜喜清楚向徑不會在恆央安排任何的姜家人,他們的討好恐怕要落空了。
而譚雯垮進來時,就跟什麼也沒有聽到似的,直接朝姜喜走過去。
姜喜一抬頭,就看見了她。
「喜兒,你爺爺是解脫。」
「嗯。」她點頭,「我沒有那麼難過。「
可她分明一整天滴水未進。
奇怪,不難過的人四處標榜自己難過,難過的人卻要假裝堅強。
譚雯嘆口氣,自己懷孕的事,這會兒怕是還不能告訴她。
她的女兒,她自己清楚,自己告訴她了,她會笑也會接受,可是心裡肯定會有落差,本來這會兒她就難受得緊,她不能再讓她少一分安全感。
「爺爺很愛奶奶的,他是被奶奶接走了。」姜喜說。
她似乎是想反過來安慰她,可是譚雯又怎麼可能會難過呢?這間屋子裡,恐怕只有她,是真正的難過。
譚雯伸手抱住她,才發現看似平靜的她,不僅出了一身冷汗,整個人也在不停的發抖,抖得很厲害。
譚雯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她知道她難過,可沒有想到,她已經難過到了這種地步。
「喜兒……」她開不了口。
「媽媽,我不知道我以後該怎麼辦了。」她湊到她耳邊小聲的說,「爺爺沒了,姜家就沒了,我以後該去哪裡?」
她說,怎麼辦,爺爺剛走,我就特別特別想他了。
譚雯無力。
陪伴姜喜最多的,就是姜老爺子,他是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如今少了他,姜喜方寸大亂。她不僅是因為親情沒了,她未來的路途,做錯事情的倚靠,也沒了。
譚雯轉頭,向徑依舊在看著他們。
這個男人,臉上的漫不經心終於不在了,可具體是什麼心情,難以琢磨。
過了一會兒,他端起水杯站起來,走到兩人面前,蹲下來,把水遞給姜喜:「喝一點。」
她說:「不用了。」
向徑不勉強她,看了眼譚雯,後者鬆開抱著姜喜的手。
「我抱抱你吧。「那個時候,她伸手索要擁抱了,雖然下一刻收回,可是他看見了。
她還是說:「不用。」
向徑張開手,堅持。
姜喜說,「我想見見表哥。」
向徑猶如被當場扇了一個耳光,他就在她面前,可她要姜之寒。
他目光沉下來,重話說不出口,反問道:「我不好麼?」
他已經在跟她示好。
「很多事情,我們自己人商量比較好。」她垂著眼皮道。
向徑笑了笑,是了,他不是她自己人。
哪怕他們床上再親密,再恩愛,他再願意哄著她,她也沒有把他當成自己人。
向徑想,他愛利用她不錯,可是她也在他們之間畫了條分界線,她不許他太過靠近。
而他過不了那條線,也不願意全心全意對她,倒不如全心全意追求自己的權力。
來往循環,死局。
好在他們,似乎誰都不在意。
譚雯道:「姜之寒在哪?」
向徑起身,冷淡:「我去喊人。」
當晚守夜,姜喜和姜之寒兩個人在,姜姑姑說困了,說自己身體不好,老早走了。
姜喜跪著的姿勢,非常筆直,一連幾個小時,一動不動。
姜之寒勸她:「休息一會兒吧。」
姜喜搖搖頭:「有傳言說,人死了以後,腳步是虛浮的,只能飄著。去不了想去的地方,只有後代一直跪著,才能給他重量,不至於飄走。我不想爺爺,花太多力氣。」
姜之寒沒辦法反駁姜喜的孝心。
他只好陪著她一起跪著。
姜喜說:「爺爺說,要我護好姜家。表哥,我以後,肯定是需要你幫忙的。」
姜之寒道:「我會幫你。」
姜喜紅了眼睛:「我很害怕,連這麼點事,都護不好。」
姜之寒說:「你可以的,你比誰都能堅持。」
她對向徑好,一好就是很多年。
她想當翻譯,於是從小開始學。
她比誰都能熬。
「我告訴爺爺,叫他把股份給了你。」姜喜說,「向徑從我這裡,什麼都得不到。」
姜之寒卻皺眉,這一點有待商榷。
姜喜還要說話,卻聽見腳步,不疾不徐的,顯然是向徑。
他進來時,姜之寒和姜喜沒有再說話。
向徑逕自走到姜喜身邊,強迫她微微抬腳,在原地放了一塊軟墊以後,才重新讓她跪下。
「還有幾個小時追悼會,衣服已經給你送過來了。」他輕聲說。
姜喜點點頭,卻沒有跟他太過親近。
但向徑也跟著她一起跪著。
沒過多久,姜歡也來了,她看著姜喜的眼神有點複雜。轉頭叫向徑:「向徑哥,你還好不好?」
向徑當然好。
可他沒有搭理姜歡。
姜喜依舊跪的筆直,無言。
……
追悼會上,衢城叫的上號的人都在。
姜歡在哭,撕心裂肺。
姜姑姑也在哭,有過之而無不及。
姜伯伯一個大男人,也一把鼻涕一把淚。
三個人,肝腸寸斷。
姜喜比起他們差遠了,只在一邊默默的掉眼淚。
旁人道,還是姜家這個一直被寵大的公主,最沒有孝心吶。
姜喜也無所謂。
譚雯更無所謂。
承受不住流言蜚語,又怎麼長大?
一張嘴說來說去,又能翻出什麼花來?
一直到追悼會結束,姜姑姑人已經昏死過去,被向徑叫醫護人員抬走。
而姜歡拉向逕到一邊。
姜喜冷眼看著,跟了過去。
姜歡滿眼期待的看著面前的男人,緊張的說:「向徑哥,用股份來換你娶我的事,還算不算數?」
向徑淡淡:「現在還不到談這個的時候。」
「我只是想確認一下。」她有點委屈,「難不成,你真打算跟我那個有公主病的姐姐,過一輩子麼?」
除夕夜那天,向徑丟下她去找姜喜,是橫在她心頭,一根拔不掉的刺。
「向徑哥,你千辛萬苦把我找回姜家,不就是為了讓我討好老爺子,分到股份麼?」
向徑厭煩,抬眼卻看到姜喜,看了一會兒,否認道:「我跟姜歡沒什麼。」
姜喜眼神諷刺,沒有說話,抬腳就走。
向徑抬腳要跟上去,卻被姜歡拉住:「向徑哥,你看看她那副樣子,她根本就沒有平等的對你。」
「關你什麼事?」他直接冷了語調。
姜歡微愣,他從來沒有用這種語氣跟她說過話。
「何必再自己騙自己,問對你並沒有半點好感。」向徑心底煩躁,再想到她早就沒有半分利用價值,直接把話挑明了說,「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我。」
他說完話,就直接走了。
身後姜歡,難以置信。
姜喜靠在別墅走廊的扶手上,樓下是慢慢離開的人。
她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身邊跟過來的人是向徑。
姜喜莞爾一笑:「沒想到,我那麼討厭的姜歡,竟然是你找來的。」
向徑:「我那個時候……」
「仔細一想,我也明白了不少,那段時間姜歡故意離間我和爺爺的關係,也是你安排的吧?或者說是你默認的,畢竟爺爺越寵姜歡,她分到的股份越多,對你越好。」
按理說,她都已經知道了他的利用,可是開口以後,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針對你,起先我並不贊成。」他只是吩咐姜歡討好老爺子。
「可是你是幫凶呀。」她舔舔乾裂的嘴唇,笑,「可是不是幫凶。你自己利用我,你又幫別人,傷害了我。」
她以前說,向徑,我愛你呀。
他嫌棄。
她說,向徑,我相信你。
他利用她。
她說,阿徑,你最好了。
他卻在背後毫不留情的給她捅刀子。
姜喜笑著說:「阿徑呀,這輩子,我可能再也找不到一個,比你還要壞的男人了。」
向徑無言,突然心底抽搐一下。無妨,大概是勞累。
可是,他始終覺得,他對她沒有那麼壞。每一次利用,到底是沒有利用到最後。
醫院裡,姜姑姑老早就行了。
甚至沒有裝到醫院,只要記者拍到了,那就足夠了。
姜之寒不齒,卻叫不醒面前這個裝睡的人。骨子裡壞到底了,怎麼勸都沒有用。
姜姑姑眼睛直溜溜的打轉:「你說老爺子的遺囑里,會不會也給我留下些股份了?」
姜之寒眯了眯眼睛,疏離的說:「母親,那是你親生父親。」
他一個養子還有感觸,可親生女兒,竟然半分異常都沒有。
「對啊,我親生父親,是不是更應該給我留下財產?」
姜之寒難以理解,姜姑姑實在不可理喻。
而姜姑姑,一直留有期待。
可惜她忘了,姜老爺子要的是王朝,不是穩定,怎麼可能把權力一分為幾。
追悼會辦完的第三天,姜老爺子才被送去下葬。
解決完這事,葬禮才算是正式拉下帷幕。
姜喜幾天沒有合過眼,氣色差,瘦的眼窩都凹陷了進去。
向徑走過去時,她下意識的往譚雯身後躲,當做沒有看見他。
「喜兒。」他還算有耐心,「下午就是遺囑公示,劉律師會來家裡,你有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
姜喜沒說話。
譚雯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向徑。
而姜喜,卻在等著這一刻。
所有的人,都在等著這一刻。
劉律師來時,姜姑姑和姜歡緊張,向徑淡然,姜喜也沒有什麼過多的反應。
劉律師跟了姜老爺子很多年,所有的經濟糾紛,幾乎全由他來解決,這也使得劉律師,德高望重。
他嚴肅的從文件夾里取出文件,代讀遺囑,吐字清晰:「立遺囑人姜國豪,男,73歲,衢城人,現住××路××號。
我在重病中立本遺囑,對我所有的財產,作如下處理:女兒姜月分得一千萬,大兒子姜山堎分得衢城西區兩處房產,以及一千萬人民幣。
其餘財產,包括恆央的全部股份,坐落在衢城的老宅,全部遺留給我的女婿向徑繼承。
本遺囑委託劉志剛執行。
本遺囑製作一式三份,一份由我收執,一份交謝律師收執,一份由公證處保存。」
姜喜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爺爺把財產全部給了向徑?
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些驚訝,但都沒有說什麼,姜姑姑早就開口說著恭喜的話了。
姜喜一點都不相信這是姜老爺子的意思,她心痛的厲害,那種千防萬防,還是功虧一簣的感覺,讓她失去理智。
姜喜想也沒想就衝到向徑身邊,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朝他揮出手。
眾目睽睽之下,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對於向徑這麼自尊的人來說,這是大忌。
就連譚雯都皺起了眉頭。
向徑卻只看著譚雯,後者一頓,松下眉頭。
「你逼爺爺的是不是?還是你改了遺囑的內容?你一個外人,爺爺怎麼可能把股份給你?」姜喜紅著眼睛,似乎要跟他同歸於盡,「向徑,我叫我爺爺把股份給姜之寒了,你還給他!」
姜喜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再要上前時,被姜之寒抱著阻止了。
「喜兒。」
「他改遺囑,他肯定改遺囑了!」姜喜抱著姜之寒大哭。
向徑一言不發,盯著她,目光深邃。
劉律師推了推眼睛,道:「姜小姐,請您相信我們的工作態度。另外,也有錄音,真實性您一判斷便知。」
姜喜淚流不止。
向徑慢條斯理上前,把遺囑遞給她。
姜喜沒有看一眼,撕的粉碎。
「剛才劉律師也說過,遺囑有三分。」撕了,並不能改變什麼。
向徑站定,輕聲問她:「有沒有什麼想談談?」
姜之寒冷冷的看著向徑,打橫抱起姜喜往外走去。
向徑頓了一會兒,道:「散了吧。」
人群作鳥獸散。
姜喜抱著姜之寒脖子。
情緒失控,壓抑不住,放聲大哭。
姜之寒心疼不已,「沒事的沒事的,就算你什麼也沒有,表哥會養著你。」
姜喜搖頭:「不是這樣。」
她說:「我答應爺爺守好姜家,可是我做不到了。」她嗚咽,淒悽慘慘,好不可憐。
她難受,失了和老爺子最後一約。
可是為什麼,他要親手,把姜家送出去?
向徑用了什麼手段,逼得爺爺這樣?
屋裡,向徑和譚雯並排站著。
「你不會放人。」
「不會。」
「我守不了她一生。」譚雯道,「我懷孕了,有另一個孩子,等著我負責。它跟喜兒,同等重要。可是我因此,沒辦法來守護喜兒。」
小一點的孩子,總是能獲得更多的青睞。
向徑淡淡:「恭喜。」
譚雯說:「我從小就決定,這一輩子是為自己活的,可是因為喜兒,我放棄太多。當然,不是我不愛喜兒,只是我想為自己一次。我愛季顧仁,我想把時間花在我的新家庭上。」
人都有取捨,不是不重要,只是天平不可能百分百平衡。
譚雯也一直覺得,自己能做好平衡,可是她高估了自己,她也做不到。
何況姜喜已經長大,不應該再倚靠父母。
向徑神色平靜,沒有說話。
譚雯卻沖他點點頭。
誰也沒有注意到跑開的姜喜。
最後她靠在牆上,一點點的滑落在地面上,雙手抱膝,縮成一團,淚如雨下。
原來媽媽也打算不要她了。
——
……
吃飯的時間點,卻沒有人看到姜喜的身影。
姜之寒道:「喜兒呢?」
向徑也停下來,四處看了看,臉色冷下去。
下一刻,他起身。
譚雯第一次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那個從容不迫的她,終於沒有那麼淡定。
房間裡沒有人。
四處都沒有人。
姜喜不見了。
姜姑姑嘀咕道:「多大一個人了,還玩失蹤?哪個不是經歷過生離死別的,也沒有見有她這麼矯情。」
她以前對姜喜好,只是因為她是合法繼承人。現在公司全部歸向徑了,她哪裡還需要討好她?
姜之寒沉著臉色,火氣壓不住,「找人!」
姜姑姑嚇了一跳,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所有的人亂作一團,該找人的,全部出動。
譚雯顫著聲音說:「喜兒肯定聽見了。」
她看見有一個人影走的,但譚雯那會兒沒多想。
那一段話,也還有後半段。
向徑的臉色變了變。
「老爺子離開,對她打擊已經很大了,如果她再誤以為我不要她……」譚雯幾乎站不穩。
可惜還不止這兩點,連她處心積慮讓老爺子給姜之寒的股份,最後也落到了向徑手裡。
向逕往前走了一步,突然想到什麼,對譚雯道:「在家等我。」拔腿就走。
交警又抓到一個闖紅燈的。
男人卻道:「我有急事,等會兒處理。」
他給交警留了電話。
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走了。
交警道:「還超速。」
向徑趕到姜老爺子墓園的時候,幾乎是從跑進來的。
好在他看到了姜喜,她靠在墓碑上睡覺了。
向徑放下心來,上前抱起她。
下一刻,心沉下去。
姜喜渾身涼得有點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