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和余嘉藝對視,陸初璟鬆開了手臂,但他沒那麼容易放過余嘉藝,推著他的肩膀讓他靠在了車門上,車內的氛圍燈轉變著燈光。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陸初璟的手掌撐在車窗邊緣,他的另一隻手還是搭在余嘉藝的腰上。為了拉近距離,他微低著頭,只要再湊近一些,陸初璟就能親到余嘉藝。
他突然頓住了動作,保持住了安全距離。昏暗的燈光之下,陸初璟的表情顯得有幾分晦暗不明。他的眼神始終黏在余嘉藝的臉上,視線一點點掃過,像是要把這半年內沒看到過的時光都補回來一樣。
「想我了嗎?」陸初璟的視線過於專注和認真,他盯著余嘉藝的眼睛,低聲地道,「回答我。」
他的指腹生著平時肉眼看不出來的薄繭,但當貼著皮膚的時候,觸感就格外明顯,余嘉藝被他的手指蹭得戰慄了一下。
陸初璟看起來太不對勁,冷靜中像是又透露出點瘋氣,他的每一個舉動、每一句話、每一個行為都不在余嘉藝的預料之中。
他不自覺地往後退,背已經和車門快貼得融為一體,但他的腰卻始終被手臂攬著,余嘉藝維持這個姿勢久了之後就感到腰酸。
他像是變成了個啞巴,余嘉藝的鼻尖泌著汗珠,陸初璟的懷抱和視線都太過灼熱,許久未見的懷念似乎都被他化成了緊密的擁抱。
「你先……」余嘉藝艱難地開口,他的聲音有些澀,他頓了下勉強找回了聲音,「你先鬆開。」
陸初璟明明是聽見了,但就是不鬆手,他盯著余嘉藝的耳朵,牛頭不對馬嘴地自顧自道:「很奇怪,你的耳朵那麼紅,嘴唇卻那麼白?」
「……」
余嘉藝的手指不自然地收緊,手指扣在掌心裡,捏成了一個防衛性很強的拳頭。
「你在怕我嗎?」
他竟然從陸初璟的聲音里聽出來了些難過,余嘉藝怔了下神,他忽然就被陸初璟抱住,面對面地擁抱。
「怕什麼?」陸初璟的聲音有點悶,「不要怕我,就抱一下而已。」
余嘉藝看不到的地方,陸初璟的視線不受控制地往下移,停在了他的脖頸上。
他後面的頭髮向來理得很乾淨,光潔的脖頸一覽無餘地暴露在空氣當中,余嘉藝的毛衣領口微高,隱約蓋住了脖頸連著肩的那一塊。
陸初璟的喉結滾動了下,他的腺體又開始發燙,車內的信息素再次濃了三分。
「就抱一下……只抱一下。」
他的嗓子有些啞,睫毛微垂著,陸初璟像是在跟他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陸初璟抱著余嘉藝,他聽得到余嘉藝跳得紊亂的心跳聲,他當然知道余嘉藝的身體有多緊張。
余嘉藝在怕他,余嘉藝還是在怕他。
往Beta脖頸上咬的衝動折磨著陸初璟的大腦,但每次衝動勁一冒出來,他就聽到余嘉藝在他耳邊沉重的呼吸聲。
余嘉藝的心理陰影太深,他現在就像是只烏龜,被嚇一下,就要鎖回龜殼裡。
「砰——」
「砰——」
車窗突然被人連著敲擊了幾下,來人似乎很著急,不停歇地又連著拍了好幾下車窗,一下比一下重,聽著聲音都讓人覺得手心疼。
「小陸總!」
外面應該是陸初璟的助理,隔著車窗傳進來的聲音輕了許多。余嘉藝大夢初醒般地推開陸初璟的肩,他的手掌捏著左胸口處的毛衣,他扶著車門,聲音帶著起伏的喘息聲:「開門,陸初璟。」
陸初璟被他推遠了許多,他身上的西裝因為剛才的擁抱有些發皺,他乾脆脫了下來,把外套丟在了一邊。
他沒開口理會外面還在不停拍車門的助理,也沒繼續去抱余嘉藝,只是安安靜靜地坐在一邊繼續看著余嘉藝。
余嘉藝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屏住,他身上的汗越出越多,他有些懼怕陸初璟剛才脫衣服的動作,這是以前就養成的一些本能反應。
「咔噠——」
他聽到的卻是車門解鎖的聲音,外面的助理比他還急,一下子撲過來搶在余嘉藝之前就開了門,他看到車內什麼都沒發生的環境,表情像是大鬆了口氣。
陸初璟微抬了下眉,他不再繼續看余嘉藝,言簡意賅地道:「走吧。」
余嘉藝走了,車上只剩下了陸初璟和助理,助理叫小李,是個以前跟在陸凜身邊當助理的Beta,但現在他跟在陸初璟的旁邊。
小李吊到嗓子眼的心臟終於回到了原位,他自覺地去駕駛座開車,他先是看了看車外Beta的背影,然後微偏了下頭去看後視鏡,他看到了陸初璟緊閉的眼睛和微皺的眉。
Alpha的直覺總是很敏感,他的打量已經很隱晦了,但後視鏡里陸初璟卻驀地睜開了眼睛,他濃黑的眉眼沒什麼情緒,聲音也很冷淡:「我只是看他一眼,你在緊張些什麼?」
「還有——不要看他,背影也不要。」
*
余嘉藝踏在地上的腳步有些虛浮,他總有種還被陸初璟禁錮著抱著的錯覺,不然他為什麼會挪不動腳步,又為什麼會走不動路。
他深呼吸了幾口,看到身旁停著的車終於開掉之後,余嘉藝才提起精神繼續去找車。
余嘉藝已經快把停車場走了個遍,這次終於是找到了車,他打了個電話給代駕師傅,把停車場牆上的標誌與記號念給他聽。
代駕不是和他一樣的路痴,來得很快,把自行車往車後廂一放,就麻利地開著車載余嘉藝走。
余嘉藝受不了身上的酒味,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洗澡,等他洗澡出來的時候,旁邊的手機震動著。
竇錦給他打了電話過來,他不耐地接通電話之後,就聽他講了十分鐘陳宣怎麼怎麼樣。
「停。」余嘉藝揉了揉眉心,「我對你和陳宣每天午飯吃幾粒米沒什麼興趣。」
竇錦悶笑了幾聲,又問道:「那你怎麼了,聽陳宣說你心情好像很不好?」
「我沒事。」
竇錦冷笑了聲道:「你裝什麼,余嘉藝?」
「……」
余嘉藝不說話了,他的身上只穿了單薄的睡衣,前面立著一個穿衣鏡,是前一任租客留下來的,余嘉藝懶得丟就乾脆一直放著了。
他把衣服下擺撩起來,側過身照了下鏡子,陸初璟摟得他太用力,他的皮膚又向來很敏感,現在白皙的皮膚上留著鮮明的指痕,就在緊貼著腰窩得地方,很深的印記。
這是時隔半年陸初璟第一次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余嘉藝像是觸電了般,迅速地把睡衣重新放了下來。
他走了會兒神,竇錦就在電話那頭叫魂一樣地喊他,余嘉藝突然坦白道:「我今天……我今天見到陸初璟了。」
「你他媽碰到陸初璟了?」竇錦整個人都像是跳了起來,「他沒怎麼樣你吧?」
「……」
說是怎麼樣,又好像沒怎麼樣,說是沒怎麼樣,但又好像怎麼樣了。
余嘉藝很小聲地說了句:「沒怎麼樣……他就抱了我一下。」
「余嘉藝,你這個語氣是什麼意思?」竇錦開始陰陽怪氣起來,「你是覺得抱一下還不夠,還得親?還是親也不夠?」
「……」
他的沉默像是引燃了竇錦,竇錦說話像是機關一樣,突突地砸得余嘉藝腦殼疼——「你不會被他抱了一下就準備舊情復燃了吧?你以前怎麼說來著的,你說『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你余嘉藝不可能泡一個漢兩次?」
「你是不是好了傷疤忘記疼?我警告你,你最好別對陸初璟念念不忘,你當時剛和他分完手你是什麼樣子你全忘乾淨了是嗎?」
陸初璟和余嘉藝之間先不厚道的是余嘉藝,這件事情竇錦當然知道,但他是余嘉藝的朋友,他肯定會率先站在余嘉藝的角度上考慮。
他當時幫著余嘉藝跑路,事情敗露之後他的卡直接被他爸全停了個掉,當時他就覺得情況不太對,但他想去幫余嘉藝,還是被他爸攔了下來。
余嘉藝和陸初璟分手的那天,他接到了余嘉藝的電話,聽到他的聲音都覺得很陌生。
等他急匆匆趕到余嘉藝以前租的房子時,他都覺得余嘉藝換了一個人,他不僅瘦了一圈,整個人也都沉默了許多。
無論他怎麼問余嘉藝他和陸初璟之間發生了些什麼,他始終不肯開口。他沒辦法,只能每天給余嘉藝送送飯,再陪余嘉藝聊聊天,這是他能做得最多的事情了。
余嘉藝一個人在房間裡待了一個禮拜,他出來的時候像是恢復了正常,他給竇錦打電話,說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幫我找找房子,我要搬出去住。」
竇錦現在心裡憋著一股火,他沉著聲音道:「你和陸初璟的事情我不管,因為那是你的事情。但你要是像以前一樣定不下心,你就不要再去和陸初璟藕斷絲連。」
他深呼吸了口氣,然後恨鐵不成鋼地道:「余嘉藝,你自己好自為之。」
電話被他掛斷了,余嘉藝算是看出竇錦是真的生氣了,他嘆了口氣,乾脆把手機丟在沙發上回臥室睡覺。
現在才十點多,但余嘉藝就是爬上了床,他把被子拉過頭頂,整個人都蒙在了被窩裡。
時間久了之後,余嘉藝被捂得都開始胸悶,竇錦的一通話把他罵得格外清醒,換句話說,他本來就是一個很清醒的人。
陸初璟出現在他的面前實在是太巧,如果他早一點出現,余嘉藝可能會看到他就想逃,但如果他晚一點出現,余嘉藝可能不會有那麼大的心情波動。
可陸初璟偏偏出現在現在,出現在他快走出來但又沒走出來的時候,像是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雪把余嘉藝封死在孤屋裡。
第一眼見到就心動的人,久別重逢之後自然也會心動,這就像是個擺脫不了的魔咒。他以為他應該記不清陸初璟的眉眼,但當他看見陸初璟的時候記憶格外得清晰。
余嘉藝不得不承認……他在吸菸室碰到陸初璟的時候,他的心跳還是很快。
但陸初璟從背後抱住他的時候,余嘉藝還是會害怕、會顫抖、會戰慄,這些反應就好像吸菸刻肺般地深。
他們有美好的回憶,有不美好的回憶,所有的記憶摻雜在一起,就像是色彩混亂的油畫。
余嘉藝只是心動,他不敢起和陸初璟複合的念頭,他怕陸初璟像以前一樣突然囚禁他,又給他打那些莫名其妙的針。
他本來睡眠就不好,見過陸初璟之後,更加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最後還是大半夜爬起來抽了幾根煙才漸漸冷靜下來。
余嘉藝最後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他又不可避免地開始做夢。
房間裡沒有別人,但余嘉藝卻覺得有人在親他,熟悉的烏木香在夢中包裹著他,余嘉藝睡夢中的眉頭微微皺起,不是厭煩,是有些委屈地皺起。
他的臉頰一點點變紅,顏色不怎麼自然,最後慢慢擴散到耳邊。余嘉藝的腿不知不覺絞了起來,腳掌在被子上輕輕地蹭著。
在某一刻,余嘉藝猛地清醒過來,身體有莫名的粘稠感,不只是汗。
他下床的時候差點摔在地板上,還好用手撐了下,余嘉藝狼狽不堪地往浴室跑去。他把最後一件衣服也脫了下來,果不其然,已經不能用了。
只是髒掉的地方有些奇怪,不是前面一塊,而是後面一塊。
余嘉藝紅著耳朵自暴自棄地把它丟進垃圾桶里,還眼不見心為淨地扯了好幾張紙巾蓋在上面,然後打開花灑沖澡。
他緊閉著眼睛,身上像是被螞蟻爬過的癢,余嘉藝深呼吸了幾口,眼眶都開始變得紅了起來。
如果陸初璟那幾個月的沒日沒夜想要這個結果,那他已經成功做到了,余嘉藝的身體已經記住他了。
陸初璟曾經說過的話一句一句實現——余嘉藝被他碰一下就臉紅,他在陸初璟的面前不像是Beta,更像是只屬於陸初璟一個人的「Omega」。
余嘉藝咬緊了唇,其實這種夢在這半年已經不止一次兩次了,只不過或許是因為他今天被陸初璟抱過,所以夢帶給他的余勁格外強烈。
他把水溫調到中間,微涼的溫水沖在身上,余嘉藝還是沒感覺那難熬的感覺有所緩解。
余嘉藝的眼眶越來越紅,嘴唇的皮又被他咬破了,他的心裡甚至起了一種衝動,但莫名的自尊心不允許他按照自己的衝動做事。
他眼一閉心一橫,大冬天的,余嘉藝把開關撥到了最左邊,冰涼刺骨的冷水澆了下來,他的嘴唇從殷紅變得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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