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東國血峰戰役之後,一場驚天動地的大叛亂席捲而來,烏薩斯帝國仿佛被一道無法癒合的傷口撕裂,開始走向衰落之路。皇帝遭遇刺殺身亡,新皇倉促登基,這一系列事件讓原本就風雨飄搖的國家雪上加霜。
如今的帝國已不再是當年的輝煌模樣,昔日的榮光如過眼雲煙般消逝。人們整日渾渾噩噩,面對日益衰敗的景象感到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國家一步步滑向深淵。
然而,最令人擔憂的並非經濟的衰退或領土的喪失,而是那瀰漫於朝堂之上的陰險狡詐之風。貪腐現象愈發猖獗,官員們不擇手段地追逐私利,無視百姓疾苦。這種風氣迅速蔓延至社會各個角落,使得人心惶惶、民不聊生。
在這樣的背景下,整個社會都籠罩在一片緊張氛圍之中。每個人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說錯一句話而惹來禍端。這種如同警察政治般的壓抑氣氛讓人窒息,儘管表面上看生活依然平靜,但實際上卻隱藏著無數暗流涌動。
丁明亮在這礦場之中機械的勞動著,飢餓和疲憊始終糾纏著他,讓他提不上力氣,終於,他再也忍受不住,不受控制的目眩如同潮水般席捲而來,正在開採的他不受控制的向著一旁的架子撞去。
「碰!乒——」一陣巨響和濃煙過後,是被器具狠狠壓住糾纏的昏迷不醒的丁明亮。
士兵們驚愕地轉過頭去,只見礦坑中間一片混亂,那些「蘆葦杆」們驚恐地面面相覷,茫然無措,一時間有些愣在原地,看著倒塌的架子。
士兵們憤怒地咆哮起來,他們立刻拿起手中的鞭子,沖向那些驚慌失措的「蘆葦杆」。他們毫不留情地抽打這些可憐的人們,將他們打得皮開肉綻。
「你們這群該死的雜種!誰允許你們偷懶的?給我好好幹活!否則,我會讓你們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士兵們惡狠狠地咒罵道。
那些「蘆葦杆」們在鞭子的抽打下痛苦地呻吟著,但他們依然不敢停下手中的工作。他們深知,如果不聽從士兵們的命令,等待他們的將會是更嚴厲的懲罰。
整個礦場陷入了一片混亂和恐怖之中,而那些士兵們則得意洋洋地享受著他們的權威。他們堅信,只有通過這種方式,才能讓這些「蘆葦杆」們乖乖聽話,老老實實的去幹活。
「這些人就是欠打,看來我們還是有些手下留情了,畜生總是這樣的,如果不長時間的鞭打,他們是根本不會記住主人的命令的。」其中一個士兵一邊拍打著手中的鞭子,一邊對著同伴說道。
另一名士兵附和道:「哼,這群該死的感染者就是這樣的,他們浪費帝國的資源,危害著咱們的生命安全,他們就該死,帝國還是太過於仁慈,還讓他們在這繼續活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回家,天天待在這裡,看著這群罪人真的是夠了!」
第三名士兵突然笑出了聲:「哈哈,你們兩個別抱怨了,咱們在這裡可是有帝國補貼的呢,雖然不多,但總比沒有好啊。」
第二名士兵瞪了他一眼:「你小子拿帝國補貼的時候可不是這樣子的!」
第一名士兵也跟著起鬨:「對啊,你不也是,那麼久不回家,小心你媳婦給你戴帽子!該死的混蛋!」
「你們這些混蛋還不快把他拉出來!找個礦坑給他扔了,別讓他在這死了!」糾察官臉色陰沉,對著那些畏畏縮縮的礦工們大聲呵斥道。
他的聲音充滿了威嚴和憤怒,讓人不寒而慄。礦工們聽到命令後,立刻行動起來,但他們的動作卻顯得十分遲緩,仿佛在害怕什麼似的。
糾察官看著他們的樣子,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怒火。他知道這些礦工們都很膽小,但在這個時候,他們必須要聽從命令。於是,他再次提高了音量,怒吼道:「快點!不要磨蹭!否則你們也會受到懲罰!」
礦工們被嚇得渾身一抖,連忙加快了速度。他們小心翼翼地將受傷昏迷的丁明亮從礦架堆里拉出來,然後抬著他向附近的一個礦坑走去。一路上,礦工們都低著頭,不敢看糾察官一眼,生怕惹惱了他。
當礦工們將受傷的同伴抬著扔進礦坑時,糾察官的臉上這才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他覺得自己已經完成了任務,現在可以回去交差了。然而,他並沒有意識到,這樣的行為對那些受傷的礦工來說意味著什麼。他們可能會因為得不到及時的治療而死亡,或者留下終身殘疾。但對於糾察官來說,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他並不關心這些人的死活。
昏迷的丁明亮從剛才開始只覺得自己仿佛變成了一條被網住的魚,被人從泥水裡撈起,扔到了堅硬的地上。他想掙扎,但身體卻像散架了一樣不聽使喚。他試圖睜開眼睛,卻只能看到一片黑暗。他努力集中精神,想要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腦子卻像塞滿了棉花一樣混亂不堪。
這時,他聽到有人說話:「這小子怎麼這麼弱不禁風啊?是不是裝病啊?」另一個聲音小聲回應道:「別管那麼多了,先把他拉起來再說。」然後他感到有幾隻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和腿,將他硬生生地拖了起來。
丁明亮試圖反抗,但他的力量太虛弱了,根本無法掙脫他們的束縛。他被拖著走了一段路,然後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感覺到一陣劇痛傳遍全身,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當他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硬邦邦的床上,四周是陌生的環境。他試圖坐起身來,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仍然非常虛弱。他用盡全力才勉強撐起身子,環顧四周,發現這裡似乎是一間簡陋的房間,牆壁和天花板都是由粗糙的石頭砌成的,地面則是冰冷的石板。
丁明亮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疑惑。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辦。
「你終於醒了?」
「誰在說話?」
「你應該認識我,作威作福的臭小子。」
「……有種該死的熟悉感。」
「…………」
一陣長久的寂靜後,公山羊從虛空中踏出,隨後一陣虛幻,公山羊變成了一個身裹棉衣的大鬍子老頭,如果要是少了頭上兩對山羊角,那就和諧很多了。
「啊,珀列維特對吧!我怎麼可能給你忘了呢?你說是吧!哈哈哈哈。」丁明亮乾笑幾聲,摸了摸後腦。
「但願如此吧,還記得之前我所說的嗎?」珀列維特並沒有在意是否被忘卻,只是無由頭的說了這麼一句。
「哪一句?」丁明亮有些茫然,最討厭說話不說明白的人了,真煩人。
「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呀!就是那句——如果有一天,你站在了世界之巔,你會怎麼做?」珀列維特語氣十分嚴肅地說道。
丁明亮聽著這句話,不禁陷入了沉思。他想到了自己曾經的夢想和追求,但也意識到現實中的困難和挑戰。他沉默片刻,然後回答道:「我會用我的力量去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讓這個世界變得更美好。」
珀列維特點了點頭,表示滿意。他繼續說:「很好,希望你能記住自己的承諾。當你擁有足夠強大的實力時,不要忘記初心,不要迷失自我。因為只有這樣,你才能真正成為一名偉大的人物。」
丁明亮聽了這些話,心中湧起一股堅定的信念。他知道自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他相信只要堅持不懈,就一定能夠實現自己的目標。同時,他也感激珀列維特對他的教導和鼓勵。
「既然你還記得,那就此為止吧,離開吧,這裡你不應該久久停駐。」
聲音仿佛來自遙遠的天際,虛無縹緲,讓人捉摸不透。
「……」
又是一陣暈眩感,如同潮水般席捲而來。
「唔……哼……」丁明亮迷糊中醒來,身上的劇痛很快傳遍全身,使他不由得痛苦的哼唧起來,劇烈的疼痛使他的面目扭曲。但他卻怎麼也動彈不得。
「嗯?醒了?」幾個面容麻木的礦工有些驚訝的看著已經埋了一半的丁明亮,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淌了那麼久的血的人,怎麼還能甦醒。
「這是……這是遇到鬼啦?噫……唔唔唔——」一個礦工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叫,但馬上被旁邊的礦工捂住了嘴。
「小聲點,你這是要幹什麼!」一旁的礦工憤怒卻又不敢高聲語,壓著嗓子怒視著因為驚嚇尖叫的人。
他們看著眼前的丁明亮,越想越感到驚悚,很快趴在了地上,不敢吱聲,身上的顫抖卻出賣了他們的心情。
丁明亮閉上了眼,昏沉的腦袋讓他想不出發生了什麼。劇痛不再席捲,手腳不再僵硬,頭腦不再混沌,丁明亮睜開了眼睛,看到了趴倒在地顫抖的礦工二人。
「你們趴著幹什麼?我還沒死,快過來幫幫我,把這該死的東西弄開,讓我出去!」丁明亮一邊奮力地掙扎著,一邊大聲呼喊著。他的聲音迴蕩在狹小的空間裡,仿佛要穿透那堅硬的牆壁。
趴在地上的兩位礦工聽到聲音,微微抬起頭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恐懼。他們顫抖著身體,小心翼翼地偷看著正在努力掙扎的丁明亮,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們害怕丁明亮已經死去,而現在出現的可能只是一個鬼魂或者幽靈。
過了好一會兒,礦工們才確定丁明亮確實活著。他們相互攙扶著,緩緩站起身來。其中一個礦工緊張地說道:「噓,噓,小聲點,別把其他人吵醒了!我們剛才真的以為你已經死了!太可怕了,你被砸倒在地之後,又被那些可惡的傢伙強行拖了出來。你身上到處都是血痕和傷口,鮮血不停地流淌,看起來真是嚇人極了!我們當時真的以為你已經沒救了!」另一個礦工也附和道:「是啊,是啊,一般人肯定活不下來了!不過,你竟然沒有死,真是太厲害了!」
兩人好奇地打量著眼前鎮定自若的丁明亮,不時用手摸摸他的身體,以確保他真的還活著。丁明亮突然掙紮起來,他不斷扭動著上半身,試圖阻止礦工們的觸碰,並有些憤怒地盯著他們。他生氣地喊道:「你們幹什麼!先把我弄出去,我還沒死!」
「這怎麼可能啊!奇了怪了,你身上的傷口呢?怎麼回事,不應該啊,怎麼可能!」其中一位礦工驚訝的幾乎要喊出來,但他很快意識到這裡還是礦洞,便迅速壓低了聲音。
「你是覺醒了什麼源石技藝嗎?!你身上的傷怎麼回事?」
「害,就這事啊,我跟你們說,你們千萬別說出去!」丁明亮故作神秘地靠近他們,低聲說道。
「嗯,你說,俺們兄弟倆嘴很嚴的!絕對不會告訴其他人。」
「我啊,有炎國的人給我算過命,說我成年後必然是有神明相助!可能神明今天想起來還有我了吧,看到我有危難過來幫我一把,救我狗命!」丁明亮說完,自己都覺得難以相信,差點笑出聲來。
見二人臉色有些不對,丁明亮趕忙說道:「兩位大哥莫生氣,莫生氣!這不緩緩氣氛嘛,剛才我所言非虛啊,確有神明相助!森林之神,他治好了我身上的傷!」
「莫意思,莫意思,你不願說,我們也屬實無趣,既然你身體好了,那也趕快出去吧,我們把你放出來。那些大人手中的鞭子可不會聽我們狡辯的!」礦工有些嘆氣,給了丁明亮一個理解的眼神。
「你小子也不知道怎麼會到這裡,看你的談吐大抵上也是受過教育的,應該不是一般的市民或者感染者吧,唉,貴族也會來到這裡,真是想不到啊……」兄弟倆有些難過,如果真的連貴族也會因為病來到這裡,那麼,他們這些人還真的能夠活著離開這座礦場嗎?刑期到了真的能夠放了我們嗎?
「烏薩斯,我踏馬又來了嗷!」丁明亮拍了拍身上的土灰,摸了摸臉上的泥血混合物,在兄弟倆看傻子的眼神中,有些興奮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