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姑娘死了三十幾年,又在安寧村被磋磨了這麼久,一般的冤魂都不是她的對手,有她跟在你身邊,我也放心些。」
寧雨欣算了一下:「還有就是,你命中跟陳姑娘有一段緣分,這次正……不是,你跑那麼遠做什麼?」
史天佑聽了「緣分」二字,立刻原地竄了出去。
聞言他滿臉警惕地說:「我不接人鬼情未了的戲。」
寧雨欣嘆了口氣:「大明星,能別聽到緣分就以為我要給你拉紅線嗎?我的意思是,你們的命數有一段交集的地方,你們避不過的。你這次接的戲在燕城對不對?」
「……這也能算出來?」
「那是。陳姑娘她的家人如今也定居燕城。」
史天佑明白了。
「師父的意思是,讓我幫她了卻心愿,好讓她安心投胎去?」
「差不多吧,不過不需要你做什麼,只要順其自然就好。你和她也就是各取所需,平時基本不會見面,時間一到,她就會離開。」
寧雨欣瞅著史天佑猶豫的神色。
也想了一下。
補充道:「不過你要是實在不想身邊跟個喜歡做鬼臉的女鬼的話,也成,你們這輩子的緣雖然未竟,下輩子也能有機會補回來。事情雖然要麻煩些,但也……」
「算了。」
史天佑按了按太陽穴。
今生他都沒過明白呢,這就給他安排起下輩子了。
還是今生事今生畢的好。
而且……
這也是師父特意為他考慮過的。
史天佑走了回來:「我答應了。」
夜深人靜時刻。
寧雨欣正在自己屋裡琢磨那戀綜字寫得格外多的規則。
忽然,她抬起下巴,悠悠道:「雖然鬼魂不用睡覺,但大半夜出來嚇人就是你的不對了。」
房樑上。
陳姑娘吊了一個頭下來,長發順流而下,她這麼一抬頭,幾乎要餵進她嘴裡。
陳姑娘充耳不聞,只是怔怔地問:「你知道我的遺憾是什麼?」
「勉強算了一卦。」
寧雨欣一邊繼續看資料,一邊感慨似的說:「你的頭髮真漂亮。」
陳姑娘的眼神恍惚了一下。
很久以前,真的是很久以前了。
也有人說過這麼一句話。
「你能替我找到那個人?」
「能,只要功德到帳,我把那人抬到你面前來都可以。」
陳姑娘喃喃道:「好,我答應你,希望你不會騙我。」
頭髮緩緩縮了上去。
漆黑的屋頂上,陳姑娘的身形緩緩浮現。
她穿著嫁衣,目光不知道穿過了多少山水,亦不知落到了誰的身上。
頂流小子在清靈觀待了一個星期。
走的時候帶了一個箱子符籙相關的書和一塊裝著女鬼的冷碧石。
這人在符籙一道上的進境快得讓人咋舌。
寧雨欣特意思考了一下,得出結論:還得看她慧眼識珠——忘記了當初是人家自己交了天價學費進來的。
八月十一,天氣熱得仿佛要把整個世界蒸成大包子。
清靈山上清涼如春。
陸家傑卻覺得自己快要被燒著了——給寧雨欣氣的。
他第不知道幾次朝道觀里投去目光,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怒吼:「寧雨欣,你到底還要多久!」
隔了好一會兒,一個淡定的聲音悠悠傳來:「馬上,馬上。」
「你兩個小時前說的就是這句話,能換個詞兒嗎!」
「哦,稍等稍等。」
陸家傑:「……」
他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遲早要被這女人給氣得短壽了。
不是。
安寧村那麼一個穩重可靠的寧大師呢?
又過了足足半個小時,寧雨欣終於趕在日頭落地之前走了出來。
她磨磨蹭蹭大半天,陸家傑還以為她要收拾多少的行禮。
結果這人走出來的時候身後只松松垮垮地挎了個單肩包——估計是她上學時候背的,肩帶上的線條都蹦出來了。
寧雨欣笑盈盈地說:「走吧。」
陸家傑木然地往她的包里掃了一眼:「裡面裝的是金子?」
「沒有啊,一罐清心茶,還有幾塊巧克力,唉,天氣太熱了,等會兒估計就得化,你車上又有冷凍箱嗎?」
陸家傑嘴角抽搐。
拂袖而去。
兩人緊趕慢趕,終於是趕上了前往H市的最後一班飛機。
「一見傾心」節目會在那裡錄製——而且是從飛機一落地就開始錄製,節目組那邊已經和他們確認過行程了。
這檔戀綜自由度很高。
寧雨欣了解了一下大概的規則。
一開始會有四男四女,八個人在同一幢別墅里生活。
節目組每天會安排一個固定的活動,其餘時間大家都可以自由行動。
做什麼都行。
聊天、逛街、玩遊戲,甚至工作。
主打的就是一個「真實」。
自由行動的過程中,可以邀請異性一起,被邀請的人無論同沒同意,都會自動積攢一點心動值,用來評估這個嘉賓的受歡迎程度。
除了被邀請,被示好、在節目組組織的活動中被選擇,都能積攢不同分值的心動值。
一期節目錄製時間是三天,三天下來,心動值排名最靠後且從來沒有被異性示過好的人就會被強制退出。
如果這個人在第二期依舊排名最後,且沒有「結緣成功」,也會被強制退出,由新人補上。
說是戀綜。
寧雨欣感覺這更像個「比比誰更受歡迎」的比賽。
光是看著就感覺到了即將來到的腥風血雨。
這麼看來。
她要是想要成功在節目組上讓裴家那小輩付出點代價,可能還得想想辦法在節目組多留一陣。
寧雨欣看向陸家傑。
後者雖然聒噪,但的確無愧「精英」之名,這個時候還在處理工作。
她看了一眼,好奇地問:「你不是高級法律顧問嗎,怎麼還在做這種整理資料的工作?」
她不提還好,一提這事兒陸家傑就覺得委屈。
「我也不知道啊,顧寒這段時間跟失心瘋了一樣,變著法地折騰我。一般這種情況,就是他心情不好,要找人發泄,嘖,也不知道誰惹了他。」
寧雨欣「嘖嘖」一聲:「遇人不淑啊。」
「不對,等等。」
陸家傑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目光落在寧雨欣身上:「他就是從那天跟你通完電話過後不對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