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雨欣據理力爭：「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可沒惹他。」
她敢嗎？
那不僅是金主，還是債主。
不過她倒是回想起那天顧寒電話掛得有點突兀。
應該不會吧。
一抬頭。
陸家傑緊緊盯著她。
寧雨欣後仰了一下：「幹嘛？」
「我不信，你們肯定有什麼情況，快給我說說。」
「陸少爺，我覺得你入錯了行，你該去當娛樂記者，保管時刻掌握第一手資訊。」
「沒用。」
陸家傑八卦起來全不在意這點嘲諷，愣是纏了寧雨欣半個小時，眼看飛機都要落地了還在喋喋不休。
寧雨欣被纏得沒辦法，只好將上次顧寒掛電話之前他們說過的話複述了一遍。
「我這話說的沒毛病吧，，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陸家傑盯她半天，半晌，給她比了個大拇指：「寧大師，您真行。」
「一般一般。」
「倒數第三。」
寧雨欣：「……」
陸家傑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我之前還說你腦子好呢，顧寒那傢伙要是想算計你上節目，怎麼會用這麼蹩腳的方式，再說了，我都知道你愛錢，直接拿錢誘惑你不更省事。」
她竟無法反駁。
「至於你說的那件事……前段時間顧寒去國外出差，飛機落地的時候才知道這件事，就是你被殺手追得滿山跑的那晚。嘖嘖，雖然清靈山附近留了人，但裴家人也是捨得下本錢的。就我所知，要不是顧寒親自運作，去到你道觀的可不止那點人。」
陸家傑神秘兮兮地湊過來。
「我說寧大師，我跟他從小玩到大，可沒見他這麼關心過一個人，你張嘴就辜負人家一片苦心，你的良心呢，你的道德呢？」
寧雨欣拍開他的臉，木然道：「沒有。」
「餵你……」
「我睡覺了。」
寧雨欣直接閉上了眼睛。
陸家傑：「……」
嘖。
怎麼他遇上的都是這麼難伺候的人。
飛機落地。
寧雨欣就被機場的陣仗給震驚了。
出口道路上拉了條欄，兩邊站滿了人，還有保安維持秩序，將那些瘋狂想往裡蹭的人給攔出去。
她一時間還以為自己這航班上有個低調的明星。
但一打眼看見一塊花里胡哨的應援牌上寫著的「寧大師」三個大字的時候，她的三觀受到了衝擊。
啊？
她一個算命的道士也有明星待遇了？
「寧大師我愛你！」
「寧大師保佑我高考順利！」
「寧大師，怎麼才能像你一樣身邊帥哥不斷，擁有無敵桃花運啊？」
「寧大師……」
哦。
明白了。
這是把她當吉祥物來拜了。
他們的行程不是保密的，節目組直接把「接機」當做了節目開始的噱頭，之前甚至還在大眼上一頓宣傳。
寧雨欣打眼看去。
大半都舉著她的牌子，還有一部分舉著陸家傑的牌子。
他上次在探靈節目裡也露過臉，雖然節目最後一期是直接腰斬了。
但也有不少視頻流傳出來，再加上探靈的嘉賓們後來都在大眼上發了長文回應。
基本每個人都在長文里提到了陸家傑對他們的照顧。
雖然按照事實來說，這只是客套話——這混子一直跟在她身邊，自保都來不及呢，還關照別人。
但終歸是給陸家傑宣傳了一把。
另外，陸家傑雖然在熟人面前聒噪得像蟬，煩人得像狗。
拋棄這些，隔著相當一段距離去看。
就會發現，陸家傑無論是長相身材都直逼娛樂圈一線男星。
和顧寒格外漂亮扎人的那款不一樣，他的臉其實相當禁慾，若再戴上一副金絲眼鏡，不笑不說話的時候就是妥妥的霸道總裁形象。
有粉絲也是正常。
節目組安排的接機人立刻迎了上來，見面就是一句節奏拉滿的問候：「寧大師和陸老師一起來，平時一定很熟吧，是朋友嗎？」
寧雨欣心說：廢話。
還能有別的嗎？
臉上卻只是意味深長地一笑，刻意避過了這個話題。
陸家傑在人多的時候，就自然而然地端起了自己精英的架子，神色淡淡的，也沒理會。
他心裡還在琢磨剛才在飛機上和寧雨欣說過的事情。
這個時候他回過味來了。
對啊。
顧寒什麼時候親自下凡關心過一個人的安危。
前幾年顧家老爺——顧寒他親爹，被京圈裡各家勢力聯合起來算計進了局子裡。
顧寒當時眼皮都沒抬一下。
給了個大概的方向就把「救父」這等大事交給了陸家傑和手下人，自己跑三亞旅遊曬太陽去了。
像這般，半夜起來親自部署的情況。
有。
但從來都只是為了坑人。
這次第一次為了救人。
陸家傑眼珠微微一亮，賊心爛肺在肚子裡一轉：哎呀，他顧寒的姻緣這不就來了嗎？
他在這邊琢磨青梅竹馬的人生大事。
沒注意到節目組的接機人嘴角勾起了看到八卦的笑容。
「哇！」
「快看快看，是顧染，是顧染啊！」
另外一個接機口猛地爆發出一陣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
原本站在A出口的人立刻走了大半，朝著B出口跑了過去。
原地只剩下了不多的人。
寧雨欣倒是不在乎所謂「粉絲叛變」這種破事兒，她耳朵一動。
顧染這個名字她有印象。
在顧寒給她的那份資料里，這個名字排在所有嘉賓的前面。
按照娛樂圈的不成文的規矩，這人應該就是「一見傾心」咖位最大的明星了。
還有。
她姓顧。
寧雨欣現在得了看見「顧」這個字就應激的病。
所以她下意識隔著人山人海看了過去——看見了空氣。
傳說中的大明星被一堆保鏢圍著，步履匆匆地從人群里掠過，很快上了車。
根本沒因為粉絲們停留一絲一毫。
很快。
寧雨欣和陸家傑也上了節目組的車。
應付過了一個簡短的宣傳採訪後，寧雨欣低聲問陸家傑：「顧染是誰？」
陸家傑投過來一個震驚的眼神。
似乎想說：你是今天才下山嗎？
但轉念一想。
寧雨欣跟今天下山也差不多了。
於是又把這話咽了回去。
他附耳過來說：「頂流，跟你家小徒弟一個等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