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雨欣輕輕拍了下手。
一搓火苗從她指尖冒出來,飄搖向上。
在眾人驚訝又震撼的目光里,火苗倏地竄起半尺高。
那火焰將附近的人都燎到了,但火焰並不傷人。
它像是在吞噬著什麼,竄起來快,熄滅下去更快。
火焰消失過後。
寧雨欣手心裡出現了一枚烏漆嘛黑的藥丸。
眾人都以看神器的目光盯著那枚藥丸。
只有陸家傑一臉驚恐。
這這這,這不是上次他親自買藥,親自調製出來的壯那啥丸嗎?
寧雨欣的表情看不出端倪。
她將藥丸遞給那個叫張竹生的村民:「拿去,和著水給你女兒服下,不出三天,你女兒的病就會痊癒。」
張竹生顫抖著將藥丸接了過去。
下一刻。
他整個人拜服在地:「謝神女賜藥!」
寧雨欣淡定一擺手:「記住你的信仰,記住我和你說的話。」
說完。
她又看向其餘村民。
「你們呢?」
風將她的聲音送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若有所求,也可說說看,若你抱著自己所求而來,那就信奉我,我會給你們想要的東西。」
陸家傑從以前就發現寧雨欣很有當神棍的潛質。
畢竟是道士。
嘴巴上再不靈光點兒,在這個講究科學的世道,可真的就要沒飯吃了。
但是能裝到這個份兒上他是真沒想到。
如果不是對寧雨欣知根知底,他都要信了。
眼看村民們經過了一開始的震驚過後,紛紛閉上眼睛,說出了自己內心所想。
隨後他們驚訝的發現:那話說出口的瞬間,一縷火苗就從他們身上離開,萬物歸流一般匯聚到了寧雨欣手上。
這更加讓他們信服:眼前的人是真的神女。
於是更加強虔誠。
就連來負責維持秩序和看著他們這幾個外鄉人的獵人們都紛紛放下了心裡的戒備,虔心地閉上眼睛。
火焰一視同仁。
並不厚此薄彼。
這覲見山神的淨化儀式。
莫名其妙就變成了「神女」的接收信徒儀式。
陸家傑看了眼自己的手腕。
輕輕掙了掙。
雖然這位現在頂著「大明星」的臉,但本質還是個姑娘。
一直這麼抓著也不是事兒。
「你沒太擔心。」
他小聲說:「她就這樣,神神叨叨的東西搞起來一套一套的,其實不是那麼回事兒,計劃照舊,你只需要別被發現就行了。」
也不知道阿梨有沒有聽進去。
但下意識抓著他的手的確鬆了力道。
阿梨縮回手。
那張漠然的麵皮擋住了她的表情。
「嗯。」
場中。
寧雨欣將那團匯聚了眾人意願的小小火球握在手心。
「你們的聲音我都聽見了,三天後,虔誠之人的願望會被實現。至於現在,你們轉身回去吧。」
村民們一愣。
寧雨欣:「山神是吾要去見的存在,對你們來說,時間不對。」
她是神女的形象,本來就是山神的代言人。
再加上剛才的神跡,村民們沒有什麼掙扎就相信了她的話,紛紛轉身,就連旁邊的獵人都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
等到村民們退出了第一重門。
寧雨欣動手往地上一拍——結界符。
攔不住厲害的怨魂惡鬼,但將人攔在外面還是綽綽有餘的。
一道隱隱約約的金線隔開了門內與門外。
做完這一切,寧雨欣拍拍手。
搞定。
獵人走上來,小心地問:「神女大人,這是?」
「我見神明,凡人如何能窺伺?天機不可見,若有人不小心進來看見或聽見了,對那人就是滅頂之災。你們也是一樣,留在此處守著就好,我和我的使者自己進去。」
獵人對她的話那是深信不疑。
只是遲疑了一下:「大祭司在裡面,可會有損害?」
大祭司在啊。
那可太好了。
寧雨欣:「大祭司有山神力量庇佑,如何是常人?」
「是。」
獵人不問了。
寧雨欣沖陸家傑和阿梨使了個眼色。
三人根本不去管那冰湖,直接從旁邊的道路上穿了過去。
到了第二重門。
一經推開。
裡面竟是個金碧輝煌的地方。
穹頂圓而地方,中前方是一座目測得有四五米高的神像。
那神像和在村子廣場中央的如出一轍,只是更顯威嚴——畢竟一身閃閃的金光,想不威嚴都不行。
神像兩旁,左邊是稍矮一截的神女像。
看見那神女像的時候。
寧雨欣和陸家傑都是吃了一驚。
不是。
這已經不是像的問題了吧。
那神像分明就長著一張寧雨欣的臉!
相似到這個程度已經不能用巧合來解釋了吧。
陸家傑震驚地看向寧雨欣:「你真的沒有個姐妹什麼的嗎?」
她翻了個白眼。
還真不敢答。
畢竟她自從有記憶以來就是自己一個人在生死邊緣掙扎。
不知道親爹親媽是何許人也,當然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個雙胞胎姐妹。
不過……
眼前的這神像給她一種詭異的違和感。
神像穿著一身和她現在穿的如出一轍的衣裳,單手捧著一根蛇燭,眸光微垂,既沒看底下覲見的人,也沒對山神表現出什麼恭敬之色。
安安靜靜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陰影的關係,神女像的五官上籠罩著一層說不出的陰霾。
盯著她看久了,就讓人忍不住生出惡寒的感覺。
陸家傑打了個寒顫。
第一次覺得寧雨欣這張臉也會生出反效果。
忽然。
「你們終於來了。」
「我去,誰?!」
寧雨欣看向神女像對面——山神像的右邊,寧雨欣進來的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
那是一道天梯。
一階一階延伸到了半空的石壁之中。
那裡原本是一座神龕。
裡面空空蕩蕩。
但是現在,神龕忽然邊做了一道石座,上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了個人——正是寧雨欣他們在剛剛進入村子的時候見到的大祭司。
和第一次見面相比,這才幾天,他仿佛就更加蒼老了幾分。
坐在那的時候仿佛整個人下一妙就要原地嘎過去了似的。
但此刻他眼睛裡精光四逸,眼神完全不像是一個遲暮的老年人。
「神女啊,我等了你許久,你終於來到了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