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有話想對你說!」
陸家傑聲音很大。
實在是憋太久了。
桃花一怔,皺起眉頭,將自己的手拉了出來:「什麼?」
「呃,我。」
陸家傑撓了撓後腦勺,猶豫了一會兒,然後仿佛是下定了一輩子的決心,大聲道:「我對你一見鍾情,你能跟我一起回家嗎?!」
桃花:「……」
阿梨:「……」
她倆一個呆住了,一個手裡的針不小心刺破了手指。
好半晌。
桃花才狠狠一皺眉頭,直接後退了一大步:「抱歉,你只是村裡的客人,我不可能跟你走。」
「為什麼?」
陸家傑不依不饒道:「我剛剛問過你妹妹了,你們少時就失去了父母,在村里無依無靠,你放心,我肯定會對你好的。如果你捨不得村子,那也沒關係,現在我也知道了村子在哪,到時候我們常回來看看,好嗎?」
「不……」
「我知道了!」
陸家傑一拍手:「你肯定是害羞了是不是?是我唐突了,我太著急,我的錯。這樣吧,我們先深入了解了解,你一定會發現我對你是真心的,好不好?」
他說著又要去拉桃花的手。
桃花躲他跟躲洪水猛獸一樣:「我說了,我跟你不可能。再過一會兒祭典就要開始了,你們還是先回去吧。」
「不行!」
陸家傑發揮自己粘人的本性。
指著自己帶過來的布包,一打開。
裡面就是老太太給他們送去的衣裳:「你看,我都把這個帶來了,到時候我想和你一起去參加祭典,怎麼樣?」
桃花覺得這男人簡直不可理喻。
無論她怎麼拒絕,怎麼說不行。
陸家傑都不管不顧地貼上來,跟傳說中的狗屁高藥一樣一樣的。
桃花有心想甩手而去。
但在看了一眼阿梨後,又只能捏著鼻子留下來:「客人……」
「我性陸,陸地的陸,我叫陸家傑。」
陸家傑湊過去,嘿嘿一笑。
他模樣其實生得很好看。
一笑起來,天然的金毛大狗氣質就噴薄而出,和頂流小子那種具有侵略性的陽光氣質不同,他更溫和,也更不容易讓人生出防備心。
桃花一愣。
就算她心裡藏著再多村子的秘密,有再多小九九。
畢竟也是個年齡不大的姑娘,而且常年在村子裡,同齡的男孩都沒見過幾個。
面對陸家傑這種不要臉的一時間還真有點沒招。
她一愣神的這麼片刻。
陸家傑乘勝追擊。
「誒,阿梨妹妹,你們平時都是村里人在照顧嗎?」
阿梨如實道:「我們是婆婆帶大的。」
「這樣啊,那也是我的婆婆,走,桃花。」
桃花下意識問:「去哪?」
「去找婆婆啊,既然是婆婆帶你長大的,那就是你的長輩,你的監護人。我想要帶你走,肯定要經過她老人家同意的。」
桃花皺眉:「我說了,我不會跟你走。」
「是是是,就算不跟我走,我想去感謝一下婆婆總該沒問題吧?我還帶了好幾個新鮮玩意兒來了,保管是你們沒見過的好東西,到時候一併孝敬給她老人家。寧雨欣,你們去嗎?」
寧雨欣的目光從書上移開。
探頭往門口看了一眼。
隨後像是被那風雪給燙了似的,又把腦袋縮了回來。
「我不,我要留在這烤火。你們去吧。阿梨姑娘,把你的房間暫時借給我看看書應該沒問題吧?放心,我不亂動,主要是來了這村子,手機又沒信號,又沒什麼娛樂,實在太無聊了。」
阿梨微微一怔。
她看了寧雨欣一眼。
後者也笑著看她。
微微露出了潔白的牙齒,笑得毫無防備心。
「誰管你啊。」
陸家傑翻了個真心實意的白眼,對阿梨說:「阿梨妹妹也跟我們來吧,你們是姐妹,這麼重要的事情,你肯定也得在場。」
他這麼一說。
桃花有些心動。
她的確是被陸家傑的行為弄得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如果婆婆在的話,就可以讓婆婆來替她擋住陸家傑了。
但她又擔心留阿梨一個人在這,會被這些外村人套出什麼話來。
畢竟她這個妹妹從小時候開始腦子就有點問題。
是扶不上牆的爛泥。
如果阿梨和他們一起去的話,她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阿梨沒有拒絕的理由。
她仿佛從來沒有拒絕過別人,聞言她放下手裡的活,小心地放在抽屜里:「我跟你們去。」
陸家傑滿臉興奮:「快走快走。」
桃花幾乎是被陸家傑給拽出去的,阿梨安安靜靜地跟在他們身後。
離開院落後。
阿梨回頭看了一眼。
清澈的眼睛裡微微閃動著什麼。
然而很快。
一片不知從何而來的陰影覆蓋而來。
她清亮的瞳孔又緩緩地沉寂了下去。
三人走後。
寧雨欣才緩緩站起身來,先優哉游哉地伸了個懶腰。
然後開始在屋裡查看了起來。
她先把書架摸索了一遍。
那些書本沒有什麼異常。
不過從破損的痕跡很少看得出來,它們的主人應該很愛護這些書。
有一兩本書里還有幾句批註,是用毛筆字寫的,行文措辭都很古代。
但是字體看起來不像是一個姑娘寫的。
應該是這些書原本的主人留下的——是這兩個姑娘的父母,還是另有其人呢?
寧雨欣眸光微閃。
放下書,然後打開了抽屜。
將剛才阿梨做的女紅拿了出來。
她繡的是一副手帕。
底色是喜慶的紅色。
一枝栩栩如生、含苞欲放的桃花已經略有雛形。
花骨朵上方有一點殷紅——是剛才她不小心刺破手指留下的血跡。
寧雨欣將手帕翻過來。
背面用金色的線咻了一個娟秀的「囍」字。
寧雨欣一怔。
隨後意識到了什麼。
村里除了祭典之外,還有婚禮之類的喜事嗎?
而且上面繡的是桃花。
等等。
她想起阿梨說的那句話。
「桃花是被大祭司選中的人。」
寧雨欣:「……」
她腦子裡忽然又多了個猜想。
所謂的「選中」,不會是她以為的那個意思吧?
老牛吃嫩草?
不,不對。
她眯起了眼睛,如果奪舍成真,大祭司就是頂流小子或者陸家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