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
祝英紅在做好了一切前置準備過後，就隻身去了警察局。
將祝海生事，以及清羽娘的真相全都說了。
警察局接待的線員哪裡聽到過這麼大的陣仗。
聽了不到十分鐘，整個刑偵隊直接嚴陣以待，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才將祝英紅說的話完全消化。
此事太過重大，又太過聳人聽聞。
還牽扯到京圈二把手祝家。
警察局的人半點也不敢懈怠，一邊封鎖住了消息，一邊著手開始調查祝家。
最後在祝海生的莊園裡發現了一個隱秘的地下室。
裡面藏著祝家幾百年來的最大秘密。
邪惡的術法、迷煙、詭異的傳說……仿佛一個小型的邪教倉庫一般。
最重要的是：裡面藏著一共十三塊人的頭骨。
無一例外全都是女性。
頭骨用了特殊的手段處理，保存完好，旁邊甚至還有時間標籤。
除了最早的那一塊，其餘的經過DNA檢驗，被證實全都是祝家人。
整個警察局都沸騰了。
「哈——」
寧雨欣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人有些犯困。
顧寒將一個枕頭塞到她後腦勺下，關切地問：「怎麼了，昨晚沒睡好麼。」
寧雨欣搖搖頭。
她看了一眼窗外。
現在他們正在回家的路上。
那天以後，川淵仿佛陷入了新一輪的沉睡，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寧雨欣本來想早點帶她去找道羽，但不那不靠譜的一道符打過來，直接說自己有事外出。
這一走就是好幾天。
生生拖到了今天。
就在昨天，川淵終於醒了過來。
一出現就要讓她履行約定。
為了安撫她，可沒少費時費力。
更恐怖的是這位沒有作息，全憑心情。
而且酷愛大半夜折騰人。
寧雨欣給她弄得是幾乎一晚上沒合眼，可算是等到了這個擺脫她的機會了。
顧寒擔心地看著她：「沒事麼。」
她擺擺手。
「能有什麼事，睡眠不足而已。倒是你，陸家傑說你這幾天就沒邁出過公司的門，鐵人也不能這麼造啊，看你這黑眼圈，不知道的還得以為你是熊貓呢。」
坐在前排的陸家傑聽了這話，偷偷轉過來看了一眼。
顧寒那張稜角分明的臉上，冷白鋒利，仿佛是被手工雕琢出來的塑像。
這比他這個兩天的睡眠時間加起來超過24小時的懶人氣色都要好，哪裡有黑眼圈了？
嘖嘖，為了調情，連這種瞎話都能睜眼就來。
果然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顧寒這個戀愛腦一句不是也沒說，愣是順著寧雨欣的話圓了：「我身體裡的力量出現後就很少再需要睡眠了，倒是你，把那塊石頭給我吧。」
「啊？」
「我和她『商量商量』。」
寧雨欣和陸家傑齊齊打了個冷戰。
這位的「商量商量」肯定不是什麼文明的方式。
萬一這倆到時候掐起來，她能不能勸架成功不說，要是傷到顧寒了怎麼辦。
別管前世是什麼人，今生他除了身上的力量，就是個貨真價實的人。
一爪子就碎的那種。
於是她清了清嗓子：「不用了吧，反正眼看就快到了，讓道羽自己去處理這位就行了。」
話音剛落。
被寧雨欣收在兜里的琥珀石閃過一抹紅光。
寧雨欣連忙道：「誒別別別，姑奶奶，車裡坐滿了，除非你想跟陸家傑擠一路！」
琥珀石顫動了幾下。
最後可能是覺得這個提議實在不怎麼的。
最終還是平靜了下來。
只有聲音不甘寂寞地飄了出來：「小丫頭，你要去找你師父了嗎？」
顧寒冰冷的視線落到石頭上。
看樣子很想直接把這玩意兒從車窗里扔出去。
寧雨欣現在已經完全清醒了。
她連忙把石頭攥到手心裡。
畢竟顧寒這廝向來都百無禁忌，他要是不高興了，這種事是真能做得出來的。
「小丫頭，是不是呀？」
「是是是。」
寧雨欣嘆道：「我昨晚不是說了嗎，前輩，你不會睡太久有健忘症。」
「奴家太激動了，小丫頭，你師父現在可有婚配？可曾覓良人？身後有孩子嗎，在人間應該已經沒什麼牽掛了吧？」
這人越問越不對勁。
寧雨欣連忙打斷她：「前輩，你這話就有點嚇人了啊，你不會想對我師父做點什麼吧？」
「呵呵呵。」
川淵發出一串瘮人的笑聲。
「小丫頭心思倒是多，這件事你應該已經和你師父說過了吧，他怎麼說？」
寧雨欣還真問過。
從祝家回來之後。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川淵的存在和目的傳給了道羽。
結果這人從那以後消失了好幾天。
要不是能感受到道羽的氣息完好健康，她都要以為這傢伙是不是被暗冥那群人給抓住嘎了。
一直到昨天。
道羽終於給她發來了傳音符。
讓帶著川淵去找他。
寧雨欣如實道：「說過了，他什麼都沒說。」
「哼，真是無情。這麼多年過去了，難道奴家就這麼沒有魅力嗎，讓他死不鬆口！」
「那個，打斷一下，我有個問題。」
川淵雖然態度嗔怪，但語氣相當輕鬆，甚至還有幾分隱約的喜悅和忐忑。
可能因為道羽的關係，她對寧雨欣也相當寬容。
「說吧。」
「你說當年……到底指的是多久以前的事？」
道羽雖然瘋瘋癲癲不靠譜，而且除了喝酒這件事上格外老派，剩下的，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他都是個不可多得的帥氣大叔。
寧雨欣問過他的年齡。
被他賣了十年的關子。
於是她乾脆自己算，算了兩年，算出來了。
道羽今年三十有四。
在這個時代還算是年輕氣盛，當打之年的年紀。
怎麼這個千年惡靈開口就是當年當年的。
還有，她對川淵一點印象都沒有。
也就是說，這至少是在她道清靈觀之前發生的事情。
這位不搞事業，年紀輕輕，去和千年惡靈拉紅線？
「咦，你不知道啊。」
川淵細細笑了起來。
「告訴你也沒關係，那是二百三十七年前的事。」
「什麼？」
寧雨欣原地化作一座石雕，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出現了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