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未競的罪痕。」
寧雨欣道：「枉死的怨靈可不尋仇，但罪孽不會憑空消失。接下來他的命數自有天定，不用管太多。」
說完，她指尖火光一閃。
祝海生眼前發怔，整個人後仰倒下了。
那以後寧雨欣等人就離開了。
將現場交給了祝英紅自己去處理。
後面的畢竟都是祝家的家事了，她沒興趣參與，也參與不了。
顧寒又覺得她已經忙了一晚上。
直接二話不說，讓陸家傑將她送回了酒店。
「我說你也夠心大的，」陸家傑坐直了，滿臉八卦：「居然放顧寒在那和祝英紅一起商量事情，你就不怕你家顧寒被別人搶走啊？」
寧雨欣嗤笑一聲。
「你懂什麼叫用情不疑——他身上有我的竊音符，我聽得見呢。」
陸家傑：「……」
他豎起個大拇指。
厲害。
顧寒參與到這件事裡的初衷就是天啟城項目。
現在祝家內部的矛盾初步解決。
他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眼看項目公開的時間就要到了，祝家的合同卻還沒談妥。
祝英紅也很歡迎顧寒在這個時候來跟她談合作項目，甚至在原本的合同上做出了一些讓步。
她知道，如今祝海生出事。
不過他之後會不會為詛咒的事情懊悔或者付出代價，祝英紅已經不可能再把祝家交到他手上。
但突如其來的「篡位」無疑會引起家族中人的反彈。
雖然在威信和魄力這方面祝英紅從來沒有畏懼過，但眼下這情況要是處理不好，祝家可能就要徹底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但是如果這個續上跟顧家的合作，那對祝家來說無疑是救命稻草般的一步棋。
顧寒出手，必是精品。
祝英紅不擔心這個項目未來的盈利模式。
更重要的是：她能借著這個機會按下家族裡其餘蠢蠢欲動的野心，壓制恐慌。
兩人談起公事來都毫不拖泥帶水，一上午的時間就敲定了所有新增的細節。
相比於最開始的合同。
祝家這次讓利四分之一，履行的義務和之前相比卻分毫不差。
祝英紅咬咬牙。
嘆了口氣：「顧先生果然是名不虛傳。」
顧寒面無表情地掃過新的合作文件。
掃描儀一般將厚厚的文件全部過了一遍，沒接她這句閒聊似的話，語氣冷淡道：「正式的合作文件和細節敲定，稍後會由我的秘書和祝小姐對接，如果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誒。」
祝英紅叫了他一聲。
想了想，又不知道說什麼，最後只能嘆息般的說了一句：「謝謝。」
他似乎知道祝英紅想做什麼。
也知道此事一經曝光，祝家必定股市動盪。
到時候天啟城的項目也會跟著受到影響。
這是祝英紅自降利益也要加入到這個項目的原因：失去這個機會，祝家想要翻身就更難了。
以顧寒的腦子，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
但他還是接受了與祝家的合作。
也一併接受了祝家相關項目可能崩盤的風險。
顧寒腳步頓了頓：「你不用謝我，有人替你求情而已。」
祝英紅一愣。
而顧寒已經頭也不回地走了。
偷聽的寧雨欣：「……」
她是小小地提過一嘴。
也還沒到起求情的地步吧。
「嘖嘖。」
陸家傑一臉不忍直視。
寧雨欣把隔音符貼在桌子上，於是她和陸家傑都能聽見那頭傳來的話。
他痛心疾首道：「果然是重色輕友，我之前求他給我配輛新的公務車，現在還在走程序呢！」
寧雨欣清了清嗓子。
陽奉陰違地給顧寒開脫：「咳咳，那怎麼能一樣，你既然給公司打工，肯定要走程序啊。」
陸家傑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
「不過說真的，你跟祝英紅的關係什麼時候那麼好了，還給她和祝家留一條後路。我可告訴你，這事兒可是有風險的。」
「我一看就知道祝英紅這樣性格剛烈的人，肯定會把祝海生的事兒捅給警察。董事長變身殺人犯，殺的還是自己的妻子。到時候祝家的口碑一旦崩盤，可不是能輕易救回來的。」
寧雨欣嘆了口氣：「我知道，放心，如果真是那樣，也不是沒有應付的辦法。」
「真的假的，你怎麼應付？」
她淡淡道：「找頂流小子拿上一打惑心符，然後召開記者發布會，把媒體都變成我的人，然後怎麼操作不就很簡單了。再說了，最重要的是項目的口碑。到時候我在東城布置一個大型的迷魂陣，保管進來的人，不管是各行各界的大佬，還是來親身體會的老百姓，出來都說一個『好』，項目能出什麼問題？」
陸家傑：「……」
他忍不住往旁邊蹭了蹭。
離寧雨欣遠了點兒。
好傢夥。
敢情這才是真正的妖道！
「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寧雨欣嘿嘿一笑：「你家老闆你還不知道嗎，既然這麼做了，肯定已經準備好了應對的辦法，我算了一卦，此行無虞，放心吧。」
「不是。」
陸家傑倒也沒有真心實意地替顧寒擔心。
那傢伙心思堪比馬里亞納海溝，而且從來不做虧本買賣。
既然做了決定，他在祝家那裡得到的就一定會比付出的多。
他疑惑的是另外的事。
「你為什麼要幫祝家？別跟我說你同情心泛濫，我一個字都不信。」
「唉，可說呢。」
寧雨欣嘆了口氣。
「不是我要幫，是這位祖宗。」
她拿出琥珀石。
中間一朵血紅的薔薇花幾乎要滴出血來。
陸家傑一看見這玩意兒就打了個寒顫：「你你你，你怎麼還把她帶在身上？」
「你這說的什麼話，千年惡靈誒，比你祖宗幾十代都要古老的存在，是你想扔就能扔的嗎？她被封印在祝家的地盤，算是承了這家人一點情分，需要還了。」
「那為什麼是你來還？」
「唉。」
她又嘆氣。
可不是呢。
她還欠了這位姑奶奶一件事呢。
陸家傑見她不說話，也沒有繼續追問了。
「行吧，反正我把你安全送到了，我在隔壁開了個房間，有事再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