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在各人的心裡吧。」
白鶴這句話說完，自己都覺得自己說得格外有高人風範。
水平超絕。
寧雨欣狂翻白眼。
這是什麼八點檔，什麼傷痛文學！
紅衣怨靈又開始「呵呵呵」地笑了起來。
「哎呀，千年過去了，人間還是這般無趣啊。罷了罷了。」
她一抬手。
結界散去。
白鶴大喜，根本顧不上許多，直接啟動了縮地符。
與此同時，寧雨欣一口鮮血噴出來，直接強行掙脫了紅衣怨靈的束縛。
夔枝記住了白鶴的氣息。
她正要追上。
人已經衝出了門口。
卻又猛地頓住。
這麼一會兒。
縮地符一行千里，哪怕是夔枝也追蹤不到氣息了。
紅衣怨靈看著寧雨欣撓著腦袋轉回來，纖眉一挑：「你這小丫頭怎麼不追了？」
寧雨欣警惕地看著她：「我要是就這麼走了，這裡的這些人怎麼辦。」
「呵呵呵。」
紅衣怨靈捂嘴笑了起來：「你不是猜到我雖然不是祝家怨念所形成的惡靈，也不會平白無故對祝家人動手麼。」
寧雨欣掏出紙巾，熟練地將嘴角滲出來的血抹乾淨了。
她冷淡道：「那是我猜的，萬一猜錯了呢。」
雖然陸家傑聒噪又膽小。
但顧寒把自己的青梅竹馬給她用，可得好好保護著。
紅衣怨靈笑了起來。
「你師父沒告訴過你嗎，我不殺人。」
寧雨欣愣住。
「你真認識我師父？我師父從沒提過你啊。」
「唉，可真是傷心。」
紅衣怨靈幽幽嘆了口氣：「當年他途徑觀月山，我們可是有好一段露水情緣呢。」
寧雨欣：「……？！」
什麼玩意兒？
誰？
道羽？
跟誰？
眼前這，這，這怨靈？！
寧雨欣接連深呼吸了好幾口，才堪堪穩住自己呼吸的節奏。
她感覺自己活了這麼多年，受到的驚嚇大大小小無數，都沒有這個帶給她的衝擊力大。
道羽誒。
我以為這位是你留下的麻煩，結果居然是情人？！
「啊，阿嚏——」
道羽狠狠擤了擤鼻子。
「肯定是雨欣那個沒良心的，天天罵我。」
今甜被他說的往事勾起了興趣，看著遠天已經恢復平靜的天空道：「我聽說當年你途徑觀月山，恰好遇到了被鬼差重傷的川淵。你當時怎麼想的，不把她交給鬼差，反而還替她穩固陰魂，隱瞞行蹤？」
道羽清了清嗓子。
「唉，這不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嘛，我看她身上沒有絲毫傷人的腥氣，雖然走的不是正道路子，但從來只吃怨魂惡鬼，也算是造福百姓了。就隨手那麼一幫。」
今甜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隨手一幫？替千年惡靈修補神魂是什麼容易的事？要不是因為這件事，你的力量會衰弱得這麼快，以至於被天道懲罰，一年四季體寒如冰，只有靠不斷酒才能好過一點兒。嘖嘖，那個傳聞不會是真的吧？」
「什麼傳聞？」
「說你和川淵有一腿。」
「噗！」
道羽直接將嘴裡的酒全都噴了出去。
一口酒嗆得他死去活來。
「咳咳，咳咳咳！我跟你說，飯可以亂吃，但話可不能亂說！我可還是光棍呢，別壞了我的姻緣！」
今甜一臉嘲諷：「你能有什麼姻緣，送到你面前的姻緣你不還是棄如敝履嗎。」
「胡說八道。」
道羽抹了一把嘴角，正色了起來：「我當年……過觀月山的時候犯了一點錯，但那是我的劫，跟川淵無關，跟我之後的境遇也無關，跟如今的一切全都無關。得了得了，別揪著這件事不放了，唔，不知道我那小徒弟能不能應付川淵，她可不是一般人。」
他看向遠方。
今甜看了看他的側臉。
一聲將吐未吐的嘆息含在喉嚨里。
最終只能落回空蕩蕩的肚子裡，激起一片冰涼的塵灰。
寧雨欣整個人僵成了一塊石頭。
無數想法從她腦子裡掠過，最後不受控制地停在了一句話上：道羽那傢伙也能被人看上？
這句話被紅衣怨靈精準捕捉到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似乎取悅了她。
她高興地笑了起來。
「小丫頭，要不我給你講講我跟你師父當年的事？」
寧雨欣下意識擺手：「不，不，不用了。」
太過緊張，以至於三寸不爛之舌的她竟然磕巴了一下。
事情太過驚悚。
讓她一時間有些不敢面對。
不過拋開這一切。
這對現在的她似乎是有利的。
「雖然我跟你師父算是有那麼點交情，不過這不代表奴家會幫你哦。」
一眼猜出她在想什麼。
紅衣怨靈言笑晏晏地說。
寧雨欣：「……」
她深吸一口氣。
讓自己的腦子恢復到了正常水平，然後先問了一句：「前輩，怎麼稱呼？」
「川淵。」
川淵輕輕開口。
不需要解釋。
那兩個字自動就映入了聽到這個聲音的人腦子裡。
一起的。
似乎還有一抹月色。
寧雨欣一愣。
但那副畫面轉瞬就消散了。
「哎呀，真是不得了，你這小丫頭身上還真有些古怪。這綠油油的尤其厲害，分明不是什麼護身法寶，也看不出來歷，竟然能裹挾永明火，唉，這麼久過去，奴家都孤陋寡聞了。」
寧雨欣：「……」
果然沒逃過這傢伙的眼睛。
從一開始她身上就沒有什麼護身法寶。
白鶴看到的，只是她用夔枝的化形能力將永明火偽裝了起來，以此來對抗受到的傷害。
不過從外表上看，就像是護身法寶生效了。
川淵繞著她走了一圈：「唔，剛才那個醜人也被你忽悠了吧，祥雲音被你留下來了。」
寧雨欣現在也不驚訝了。
她從懷裡拿出真正的祥雲音。
沒了盒子，銀灰色的扁平鐵塊靜靜躺在她手心裡。
微光朦朧，仿佛月色，讓人心靜——是她將盒子從地上拿起來的時候掉包的。
寧雨欣問：「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知道。」
她抬起頭。
然而川淵卻呵呵一笑：「但我不告訴你。」
寧雨欣：「……」
她忍！
她換了話題：「前輩，既然你不是祝家的怨靈，卻又有著和祝英紅相似的容貌，應該是你依託祝家的怨靈重新化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