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顧寒，我跟你在一起，不是因為在眾多的可能性中選擇了你，而是因為遇見了你，才讓我生出要跟誰在一起的想法。」
寧雨欣蹭了蹭下巴，感覺這話說得實在有點太曖昧了，她臉一紅，但還是繼續說了下去：「所以我想說的就是，不管你是什麼性格，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你是你，這不會變。如果你以後願意把更多的一面告訴我，我很高興，就算不說，我也能理解。」
「嗯，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好了我掛了，晚安。」
「呼——」
掛斷電話。
寧雨欣長出了一口氣。
同時也覺得心裡輕鬆了不少。
從她開始問顧寒關於他這位名義上的姐姐的情況的時候，就隱隱感覺顧寒的狀態不太對。
具體的她也說不上來。
反正就是一種直覺。
但她對自己的直覺從來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就在剛才，她要掛電話，顧寒突然叫住她的時候，這種直覺達到了頂峰。
如果感覺錯了。
可能會被顧寒當做把柄嘲笑一輩子。
但是寧雨欣最後還是心一橫。
算了。
笑就笑吧。
他要敢笑，以後有他好果子吃！
雖然在心裡大放厥詞。
但她還是沒忍住，話一說完就掛了電話。
唔。
「叮咚——」
來了新消息。
不用看都知道是顧寒發來的。
她深吸一口氣。
做好了心理準備。
如果顧寒是發消息來嘲笑她的話，她就直接拉黑刪除，否則她可憐又脆弱的自尊心該怎麼自處呢？
好。
來吧。
寧雨欣打開手機。
「寧小姐，後院的庫房門鎖壞掉了，我可以進倉庫拿新的鎖換上嗎？」
是阿寬發來的。
寧雨欣腿一軟。
差點兒直接摔地上。
把她的心理建設還給她啊！
寧雨欣：「這種小事不用跟我說。」
阿寬沒回了。
她嘆了口氣。
回了自己房間。
洗漱完剛打算上床睡覺，消息又來了。
寧雨欣無語。
拿起手機，就要把「都說了隨便你」這一句噴出去。
結果赫然發現來信人。
是顧寒。
寧雨欣身子一頓。
但手指已經下意識地消息點出來了。
消息很簡單，就四個字。
但這四個字的殺傷力卻大過任何武器。
寧雨欣愣了足足五秒鐘，然後腦袋朝下，直接栽進了被窩裡。
砸出了「砰——」的一聲——初秋的被褥和床墊都太薄了。
「我想要你。」
顧寒頭一次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真心所想不加修飾地發出去。
信息轉瞬跨越千山萬水，去到了那個他心心念念之人的身份。
顧寒忽然覺得周身一陣輕鬆。
他抬起手裡的玻璃杯。
忽然。
玻璃杯中央的清水開始迅速結冰。
眨眼間，玻璃杯上自動結成了幾顆圓潤的冰球。
他抿了一口「自動加冰」的酒——短短時日，他已經能將自己身體裡的力量控制到這種程度。
身體的事，以及最重要的：道羽說的那些事。
一起壓在他心底。
此刻那些東西忽然就消失了。
顧寒再一次認識到：他不是自己一個人。
「叮咚——」
寧雨欣：「【菜刀】【菜刀】【菜刀】！！！」
顧寒微微一笑。
「砰——」
小衡一腳踹開寧雨欣房間的門：「小道士，快起來，你那兩個小夥伴要醒了。」
寧雨欣睡眼惺忪地從床上爬起來。
昨天她被顧寒「會心一擊」後，整個人心跳加速了半宿，後半夜才好不容易睡著了。
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看了眼時間。
早上七點三十九。
她一邊穿衣服，一邊嘟囔道：「我說小丫頭，你著什麼急，誰用莊周引是醒不過來的嗎？」
小衡涼涼道。
「誰管他們醒不醒，但是如果他們醒了之後在我面前吵吵，那就是他們不敬了。」
「嗯？」
寧雨欣趕到地方，然後才明白小衡為什麼臉色不太好。
顧染和陸家傑已經醒過來了。
不知道這倆在夢境裡到底經歷了什麼。
這倆現在看起來……都不太正常。
顧染不停地想要從床上爬起來，時不時去扯旁邊的蚊帳。
而陸家傑則拼了命地阻攔她：「顧染，顧染！你別動，我說了，那是夢，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你看看我啊！」
他餘光看見寧雨欣和小衡，連忙道：「寧大師，快來幫忙啊，顧染在夢裡受的刺激太大，我，我快拉不住了！」
寧雨欣：「……」
她掃了小衡一眼。
後者移開目光，沒看她。
寧雨欣走上前去。
將一張清心鎮神符拍在了顧染眉心。
顧染整個人一震。
緊接著身子一軟，總算是安分了下來，倒在了陸家傑懷裡。
片刻後。
陸家傑替顧染蓋上被子，走了出來。
與此同時，寧雨欣盯著小衡：「莊周引有這麼大的後勁？小丫頭，你不會弄錯配方了吧？」
「不可能！」
小衡立刻道：「配方是靈川確認過的，不可能出問題，你與其問我，不如問問那傻小子，他們在夢境裡到底經歷了什麼。」
唔。
靈川啊。
那人看起來確實靠譜。
這時候陸家傑也走過來，摸了一把雞窩一樣的頭髮道：「她說的應該沒錯，顧染她是……受到了刺激。」
寧雨欣將人帶到主室。
檐上鈴鐺被風吹出了一串清心寧神的調子。
她遞過去一杯茶。
陸家傑喝了過後，蒼白的臉色才有所回暖。
寧雨欣看著他這模樣，一挑眉：「我還以為你一醒過來就要找我拼命呢。」
「別開我的玩笑了。」
陸家傑長嘆一口氣：「我醒過來看見顧染的時候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我又不是傻子。再說了，你哪是那種會對人下殺手的人啊，你男人還差不多。」
寧雨欣：「……」
她木然道：「好好說話。」
「是是是。」
陸家傑坐直了。
「看來你們在夢境裡的經歷並不愉快。」
「是，也不是……」
陸家傑簡單描述了一下。
原來他們已在裡面度過了短暫的一生。
顧染在夢境裡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嚴重，人也一天比一天偏激。
但好在有陸家傑一直在她身邊，陪著她。
日子本來已經開始穩定下來。
但忽然出了意外。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