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傑摸了摸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死了。」

  寧雨欣：「……」

  「出了一場車禍，就嘎了。不過我的身體雖然死了，但意識還是一直跟著顧染，只是……她感受不到我的存在，也聽不到我的心聲了。」

  「然後呢。」

  「她失控了，在做下錯事之前，被顧寒抓了起來。然後……然後就醒了。」

  小衡：「那簡單啊，你這不是沒死嗎？」

  「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在夢境裡她受到的刺激似乎太大了，剛剛可能一時沒緩過神來。」

  這時候寧雨欣已經把顧染檢查了一遍。

  又轉出來道：「沒事，只是一時間沒有分清現實和夢境的區別，她的識海沒有問題。等她醒過來後，你陪在她身邊就行了……」

  話說到這裡。

  她頓了一下。

  「說起來我還沒問過你。」

  她看向陸家傑：「染姐可比你想像中的還要瘋，在見識到她這一面過後，你還選擇跟她在一起嗎？」

  陸家傑摸了摸後腦勺，滿臉天真又呆萌：「其實吧……我覺得現在的她才比較符合我第一次見她時的印象。」

  小時候的記憶已經太過模糊。

  具體的人、事都不太記得起來。

  但陸家傑還記得：自己將那位第一次見面漂亮小姐姐，定義為「魔女」。

  寧雨欣愣了一下。

  繼而嘆了口氣。

  染姐還真是想太多了。

  畢竟陸家傑可是花了十幾年的時間，去靠近「魔女」的人啊。

  「行了行了。」

  寧雨欣擺擺手：「等會兒我讓阿寬給你們送飯，你就在這守著她吧。」

  「好。」

  離開小院過後。

  寧雨欣一低頭。

  看見小衡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撈來了一片葉子，正以指做筆在上面寫著什麼。

  「你幹嘛呢？」

  小衡頭也不抬地說：「大姐姐說過，人間的故事雖然多，但能遇見並且參與進去的少之又少，每一個都是寶貝，需要好好記錄下來，免得神生太長，以後忘記了。」

  寧雨欣有些驚訝。

  「真的假的，你們還有這覺悟？」

  她還以為洛神是個超絕不靠譜的。

  沒想到說出來的話還是挺有水準的嘛。

  不愧是神。

  就聽小衡補充道：「真的啊，要是以後賺不到銀子了，就把這些故事添油加醋一番拿出去當話本賣，可值錢了。」

  寧雨欣：「……」

  哦。

  是嗎。

  顧染沒過多久就醒了過來。

  一開始還有些恍惚，後來認出了陸家傑。

  經歷了失而復得的喜悅過後，這兩人總算是徹底敞開了心扉——沒法不敞，同心結已經把他們各自真實的想法漏了個底掉了。

  經過了幾天恢復過後。

  他們找到了寧雨欣。

  顧染這幾天都沒有化妝，整個人素麵朝天，但氣勢不減。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裝了」的關係，她的氣質里出現了一點格外危險的氣息。

  時不時一個冷笑冒出來。

  普通人看見了估計得毛骨悚然。

  不過她在面對寧雨欣的時候，還是老老實實收起了作妖的心：「謝謝。」

  這句話是真心實意的。

  徹底從夢境中脫離過後，她就已經意識到了寧雨欣的用心，再加上陸家傑在旁邊解釋。

  她也知道了寧雨欣是為了幫她。

  說到底。

  顧染只是人偏執了些。

  但愛憎分明。

  某些方面甚至比一般人要單純得多。

  當然……

  相對應的。

  她的那些小心思就會無限地用在她最渴求的陸家傑身上。

  寧雨欣的目光在兩人中間來迴轉了一圈。

  不過看陸家傑這一臉單純且享受的模樣。

  估計也沒當回事兒。

  某種意義上，這倆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寧雨欣坐直了，沖顧染一低頭：「我也要給你道個歉，讓你受驚了，而且莊周引的事情我沒和你們商量，是自作主張。」

  「得了吧。」

  顧染擺擺手：「我知道你不是想害我，這就夠了，別的也不用墨跡。以後我會找機會還給你這份人情的。」

  嘖。

  是錯覺嗎。

  感覺這位說話的方式都變了。

  寧雨欣倒也沒有跟她爭論。

  「行，那我就等著了。看你們這裝束，是要走了嗎？」

  顧染和陸家傑都是一副偏正裝的打扮。

  身上該帶的首飾也佩上了。

  一看就是要出門的打扮。

  陸家傑說：「阿染的假期要結束了，我送她去機場。」

  「去機場？」

  「嗯。」

  陸家傑說：「我還是決定尊重阿染的想法。」

  寧雨欣捂臉。

  「喂，幹什麼？我這麼深情表白的時候你是不是該表現一下基本的尊重。」

  「嘖。」

  她牙疼似的皺起眉：「行行行懂了，知道了，那怎麼說，需要我送你們一程嗎？」

  「不用了。」

  這次說話的是顧染，她抬著下巴：「我想和陸家傑兩個人相處一段時間。」

  「她其實是擔心你累著，我跟她說了你這幾天為了調查資料睡得很少，她就……啊，嘶！」

  陸家傑挨了顧染一胳膊肘。

  不過他也不在意，憨憨地笑著。

  看起來還頗為享受。

  顧染輕輕「哼」了一聲：「好了走吧，時間要趕不及了。」

  寧雨欣嘆為觀止。

  誰能想到染姐居然是個傲嬌啊。

  顧染說走就走。

  沒讓寧雨欣等人送。

  她看著顧染走出去的背影，忽然若有所感。

  那人肩膀上沉重的東西，仿佛一下子消散了。

  毫無疑問。

  從現在開始：只要陸家傑在她身邊，她就是無可匹敵的。

  兩人走後，阿寬也一臉菜色地走了過來。

  「你又怎麼了？」

  「剛剛幫忙搬了行李下山。」

  「哦……」

  估計是看見了那倆人膩膩歪歪的模樣。

  嘖。

  這對阿寬來說的確是衝擊性過強的畫面啊。

  「陸家傑送顧染去機場，不會被狗仔拍到嗎？」

  寧雨欣一點下巴：「那就是他們想要的。」

  阿寬愣了一下。

  繼而也明白了過來：「各種意義上都很可怕。」

  以顧染的粉絲體量。

  一旦公開在機場這種場合露面，那是百分百會被拍出來的。

  和她一起的陸家傑，也肯定會被扒出來。

  也就是說。

  陸家傑和顧染他倆這是變相官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