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打算怎麼做？」
「如果如我猜測的那樣，雨欣是洛神後裔，她應該也能容納神之心。」
話說到這個份上，道羽也沒有再隱瞞什麼：「雖然雨欣不能發揮神之心的全部力量，不過有永明火，再加上洛神之力，應該能在壓制幽冥的情況下破除死劫。我之所以離開清靈觀，也是為了收集引路蝶的碎片。」
顧寒：「引路蝶是什麼？」
「你以為神隕之地只是個迷宮或者山谷之類的地方？不，神隕之地是一個完整的秘境，裡面的面積可以無窮大，傳說中的東海秘境一整個都在裡面。那裡遍地危機，也處處都是寶物。」
「但是裡面的空間法則十分混亂，經常會走著走著就迷失在裡面，一輩子都走不出來。引路蝶就是為了在裡面保持方向感和找到神格的必要東西。」
「傳說引路蝶是洛神成神之際的伴生物，十分珍貴，而且非常有靈性。當年洛神沉睡或者隕落過後，引路蝶也散於了山水之間。」
顧寒點頭：「找到了嗎？」
「還差最後一塊碎片。」
「在哪。」
「就在首都。」
道羽一攤手：「不然你以為我來這幹嘛，酒死貴死貴的，都喝不了幾口，唉。」
顧寒直接無視了他後半句話：「能確定大概的方向嗎？」
「可以，不過地方有點難進去……咦？」
道羽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抬起頭看了一眼顧寒。
再看一眼這格外低調奢華，渾身上下透露著「有錢」兩個字的辦公室。
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一件事：「年輕人，你熟悉京圈嗎？知道那個，那個二環以內的古風建築嗎？」
顧寒掃他一眼。
「你說的是天啟城項目？」
「啊……好像是這麼個名字，你知道啊？那你有辦法進去不，說實話，最後一塊碎片我能感覺到就在裡面，但那個地方嚴得跟什麼似的，我還沒靠近呢，就給我趕出來了，唉。」
顧寒眯了眯眼睛。
「什麼時候？」
「啥？」
「那塊碎片的出現有時間限制嗎？」
「有。」
道羽飛快地掐指一算：「農曆八月十五，月圓之夜，恰好是靈氣極盛之時，那個時候也有利於合成引路蝶。」
顧寒看了一眼時間。
農曆八月十五。
那就是九月十七號。
距現在還有十幾天。
「我知道了，我會拿到名額。」
「真的假的？」
道羽睜大眼睛：「那個保安可趾高氣昂了，說天王老子來了都拿不到進去的名額，你誰啊？」
「我不是天王老子，但天啟城項目是顧氏這季主推。」
「顧氏？」
顧寒淡淡道：「我姓顧。」
道羽：「……乖乖。」
寧雨欣那死丫頭是真傍上大款了啊。
不過那卦象……
他眉頭一皺。
「我有個問題不知道該不該說。」
顧寒拎出手機，編輯了一條消息，頭也不抬地說：「你說出來的時候就沒打算把問題咽回去吧。」
道羽並沒否認。
「你為什麼要幫雨欣，是因為她能壓制你身上的異常嗎？」
顧寒指尖一頓。
寒意從眼底倏地閃過。
又被他自己給壓了下去。
看來寧寧這師父果然是有本事的。
顧寒沒有正面回答：「如果我說是呢。」
「那最好。」
道羽語氣有些沉重：「雨欣這孩子劫星和紅鸞星連在了一起，姻緣這種東西只會給她帶來更多劫難。」
顧寒心裡稍稍一緊。
抬起下巴：「什麼意思？」
「雨欣自己都不知道，她天生姻緣一線短缺，姻緣線補齊的時候，就是劫難降臨的時候。引渡鈴的作用不是替她找到渡劫人，而是讓她避開那人。」
「你覺得我會相信？」
如果真的是這樣，中華土地茫茫人海。
只要不把這個鈴鐺給寧寧，只要不告訴她引渡人的存在，風險就會大大降低。
像現在這樣，一邊把引渡鈴給她，一邊讓她去找那個人。
結果最後的目的是讓寧寧遠離他。
這不可笑麼。
道羽垂眸。
目光裡帶上了幾分難以察覺的悲憫：「因為緣分這東西，不由人定。寧寧和那個人有緣分，那麼不管有沒有引渡鈴，她都會遇上，並且與之牽扯。我給她引渡鈴，是為了給她一個日後放下的藉口。」
顧寒微微怔住。
聽懂了道羽的弦外之音。
如果姻緣是被引渡鈴牽起來的。
那日後引渡鈴碎。
便也是姻緣破碎。
大可以毫無掛礙地放下了。
道羽沒忍心去看顧寒，只是緩緩道：「你和雨欣不是那種關係，這很好，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們日後保持一定的距離，別讓無端的感情發酵。這對你，對她，都是最好的選擇。」
顧寒冷笑。
手機的邊沿被他捏出了一條縫：「你以為幾句模稜兩可的話，就能讓我放棄寧寧了？大師，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什麼劫難，我來擋下就行。」
「年輕人，你……」
「好了。」
顧寒打斷他，按了鈴。
孫秘書立刻進來，沖道羽禮貌地一笑：「這位先生，請。」
「去哪？」
顧寒：「我調查了你來首都的行動軌跡，你似乎沒有固定的居所，我讓秘書在你常去的寺廟附近租了公寓，你隨時能去。在九月十七之前，隨便你怎麼打發時間。另外，關於你們那個組織的事情，能說的，麻煩整理一份資料出來給我。」
「整，整什麼玩意兒？」
顧寒沒說話。
孫秘書立刻替他說道：「先生，你不知道沒關係，稍後我會告訴您具體怎麼做，放心，用不了多少時間。需要的設備和資金，全部由我們提供。」
道羽一臉茫然。
「請吧。」
道羽沒辦法，被孫秘書給請到了門邊。
即將離開的時候，他停了停，沉下聲音道：「如果你不相信，這次收集最後一塊引路蝶碎片的時候可以將雨欣叫來，你會明白我所言非虛。」
顧寒臉色陰沉。
「不需要大師操心了。」
「唉。」
道羽輕嘆了一口氣。
乖乖跟著孫秘書走了。
顧寒垂眸，看著剛剛收到的手機信息，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