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你們去，我能得到什麼呢？」
寧雨欣語氣淡淡地問。
「什麼？」
小衡一副懷疑自己聽錯了的表情：「我們可是神明的侍從誒，你幫個忙還想要好處？」
寧雨欣翻了個白眼。
「是是是，小衡大人。可是時代變了，大家都是要吃飯的嘛，沒點好處，那我豈不是虧死了。而且萬一你們和我想要的是同一個東西呢，那到時候我們起了衝突怎麼辦，這些你有沒有想過呢。」
小衡：「……」
看她啞口無言的樣子，居然還真沒想過。
不會是覺得自己擺脫封印了就可以在人間橫著走了吧。
寧雨欣越發慪氣。
感覺自己被這種丫頭片子騙了一次簡直就是抹不掉的黑歷史了，渾身都不爽起來。
「那個啥。」
陸家傑也忍不住開口：「寧大師說得也沒錯，現在大家都講究等價交易。跟你們二位活著那時候可能不太一樣，絕對不是在故意為難人。」
剛見面時，陳姑娘對這兩個人如臨大敵。
剛才聽了一嘴。
又是封印又是幾百年的。
陸家傑就自動把這兩個人也當成了跟雲遊一樣的「老鬼」。
小衡聽完眉毛一豎：「你什麼意思？」
「啊？」
「誰死了，你才死了呢！」
陸家傑：「……」
他冤啊。
難道不是嗎？
那難不成您還是活人？
頂著這麼一張臉活了幾百年，難道還是妖怪不成。
寧雨欣不是說這個世界上沒有妖怪嗎。
「哼！」
小衡生氣地鼓起小臉。
卻意識到這兩個人類說得沒錯。
不過她跟大哥哥都是剛剛離開沉睡之地。
從前的那些藏品都不知道還在不在。
就算還在，現在再要回去拿也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就在她思考著能用什麼東西來把這幾個人收買一通的時候，靈川開口：「我可以幫助解開你命格上的死劫。」
寧雨欣渾身一震。
「……什麼？」
「你應該有所察覺。」
寧雨欣當然知道。
這個死劫幾乎快成為她的心魔了。
可祖師爺分明說，只有拿著引渡鈴的人才能解開她的死劫。
寧雨欣第一次認真打量起這個自稱靈川的人。
他的樣貌裝束都十分扎眼。
但不知道為什麼，卻會給人一種不起眼的感覺。
比如他剛剛一直都在小衡身邊，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
但直到他自己開口出聲之前，就連寧雨欣都差點兒將這個人直接忽略過去。
可這不正常。
從鶴歸園裡封印的強度以及小衡自己的描述來看，這個人的危險程度應該遠在她之上。
寧雨欣再大意都不會把他忽略過去。
這更像某種強制性地消除存在感的術法。
除此之外，靈川本人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當然是相比於咋咋呼呼的小衡來說。
他不常說話，也不是顧寒那種高冷和冷漠的氣質。
硬要形容的話：像一塊石頭。
無知無覺。
不會對人冷淡，也不熱情。
跟個還沒按下啟動鍵的機器人一樣。
見寧雨欣看著自己，靈川也沒有動搖：「剛剛看了一眼，你身纏的死劫程度很深，一般的辦法無法拔除。」
「你知道什麼？」
「你的死劫印刻在了因果上，除非是能影響到因果天道的力量，否則無能為力。」
寧雨欣眯了眯眼睛：「你的意思是你有這種力量？」
「沒有。」
「哦。」
她還要在說什麼。
靈川又補充了一句：「還要再等兩個月。」
寧雨欣一愣：「什麼意思？」
他抬起手臂。
小麥色的皮膚上纏繞著一圈一圈的神秘紋路，像某種祭祀圖騰，光是看一眼就讓人覺得眼暈。
「我的力量還沒有完全恢復，兩個月後會到全盛時期。剛好是空明谷開放前夕。」
「恢復……也就是說，你原本有神明級別的力量麼。」
寧雨欣不太相信。
要真是這樣。
她要個屁的解開死劫，直接讓他去把封印住的幽冥解決了，一勞永逸。
然後什麼空明谷，什麼神隕之地。
就隨便這兩個人要幹嘛了。
寧雨欣在他們身上感受不到那種濫殺無辜的血腥氣。
也就是說他們哪怕不是好人。
那應該也是有原則的壞人。
怎麼想都要比那個處心積慮不知道密謀著什麼的神秘組織靠譜。
再說了。
這倆可是洛神的眷屬。
洛神那可是貨真價實的神明。
她的眷屬也不能攪得人間大亂吧。
寧雨欣的思緒跳得飛快，想到這裡，還真有點希望他說的是真的了。
「是。」
靈川給了她肯定的答案。
饒是做好了心理建設。
寧雨欣還是結結實實吃了一驚。
真的假的。
她皺起眉：「你也是神？」
「怎麼可能。」
這句話里似乎帶上了一點別樣的情緒，靈川深琥珀色的瞳孔微微一暗：「人間最後一位神明沒有回來，我遠遠不及她。我用盡全力，可以在短時間內獲得堪比神明的力量，會受到一些限制。不過解開你的死劫不屬於限制範圍內的事情。」
「大哥哥。」
小衡忽然開口：「你……」
「無妨，拿回她交代的東西最重要。」
小衡咬住下唇。
但終究沒再說話。
寧雨欣：「……」
什麼意思。
能別搞得這麼謎語人嗎。
聽起來這個辦法要付出的代價不小啊。
那您還有餘力消滅幽冥不？
寧雨欣腦子轉得飛快。
最後，她當機立斷道：「不用了，我不需要你們一定為我做什麼，我因為血誓的關係，本來也要去那個地方，帶路並不難。」
小衡睜大眼睛：「真的嗎？不對，大壞蛋你有什麼企圖！」
「……我說小衡大人，我看起來就那麼像個壞人嗎？」
「像！」
寧雨欣無語了。
她沒跟小衡掰扯。
「不過我確實有個請求，如果你們願意幫忙，或者說能幫上忙的話那自然最好，可以先看看嗎。」
靈川：「可以。」
寧雨欣站起身來。
一指想要跟上來的陸家傑和阿寬兩個人：「這次真別跟來，很危險，到時候我恐怕護不住你們。這不是尋常人能應付的場面，就算顧寒在我面前，也會得到同樣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