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些人可不像丫頭你這麼優柔寡斷啊。」
寧雨欣眯了眯眼睛。
「哦？我怎麼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人。」
「你不用套我的話。」
雲遊畢竟是只頂著少年臉的老狐狸，對這種程度的套話還是相當敏感的：「那些人一直都存在，在我那個時代就已經開始籌謀了，他們的力量不是現在的你能想像到的。小丫頭，你可以不爭，也能對神的力量視而不見，但是。」
他看向寧雨欣。
嘴角翹起個詭異的弧度：「你能放心把神明的力量交給那些不知底細的人手裡嗎？」
寧雨欣：「……」
她沒說話。
甚至臉色都沒發生什麼變化。
然而心裡卻掀起了沖天的浪潮。
她想過那個神秘組織謀劃深遠，是硬茬。
卻沒想到原來是這樣。
寧雨欣不覺得雲遊是在騙她。
她本身就有辨別別人是否在說謊的能力。
而且她也不覺得雲遊會在這件事上騙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之前的那些準備還不夠。
甚至可以說是遠遠不夠。
籌謀幾百年。
草灰蛇線。
絕對不是她臨時起意的行動能輕鬆阻止的。
雲遊沒從她的臉色上看出來端倪，又繼續道：「如果你跟我合作，咱們還有一點機會，若非如此，我們就等著神格落入別人手裡吧。」
寧雨欣皺了皺眉。
「如果你早知道這件事，為什麼之前不告訴我。」
不等雲遊說話，她自言自語似地回答了這個問題：「除非前輩你之前也不知道這件事，你是從某件事，或者某個人那裡知道的。之前你離開我身邊比較長的時間是在首都，離開鶴歸園之後。」
「前輩，你不會是在鶴歸園裡遇見了什麼老熟人的後代吧？」
雲遊：「……」
這女人果然不能小覷。
他冷笑一聲：「我什麼時候跟你說是我的選擇，你只需要告訴我，是選擇跟我合作，還是繼續故作清高。」
寧雨欣撐著下巴。
手裡摩挲著手機，緩緩道：「好。」
雲遊愣了一下：「什麼？」
「我跟你合作。」
「當真？」
「但是我有條件。」
雲遊：「你說。」
「關於你知道的那個組織的事，要事無巨細全部告訴我，並且你要答應會幫我調查他們。」
「哦？」
雲遊看著她：「我感覺這個交易對我來說不太划算啊。」
他篤定寧雨欣在知道那個神秘組織的目的也是神隕之地過後肯定不會放任不管，無論她願不願意，都得出手。
其實就算他不主動尋求跟寧雨欣的合作，到時候也可以游離兩房勢力之間，坐收漁翁之利。
不過他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那個組織的人手段很多。
而且對付陰魂惡鬼毫不手軟。
跟寧雨欣這種看似兇狠，實則在家裡養一窩陰魂的黃毛丫頭沒有可比性。
如果可以，他還是需要尋求一些助力。
這才主動跟寧雨欣提出合作的。
寧雨欣眨眨眼睛：「前輩，我看你就是對我太有自信了。你憑什麼覺得我能跟那樣強大的組織對著幹，還能分出精力來保證前輩你的安全。」
「你要知道，人做什麼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價的。我要一邊調查組織，一邊調查神隕之地，還得防備前輩您給我挖坑，現在你還要給我加點束縛，想讓我去做前輩你希望做的事情，我是鐵人這點先不說，我是不是得拿點好處？」
雲遊：「……」
寧雨欣不打算在這點上讓步，指尖點開了手機屏幕，拉出了消消樂小遊戲：「這點我無法讓步，如果前輩不同意，那就當我沒說。」
「好。」
雲遊沒辦法：「我同意，但是即使是我也不敢輕易靠近那個組織，我至少要在十一月的時候再給你想要的情報。」
「合理。」
寧雨欣沒有再跟他討價還價：「畢竟雲遊前輩也不能完全信任我，對吧？」
她咧嘴一笑。
露出一口亮閃閃的白牙。
雲遊面無表情。
在心裡冷哼一聲。
如果這丫頭是個男人，心思再狠絕一點。
他都要動了收徒的心思。
這丫頭心思太過細膩，大局觀也極強。
自古以來在某方面有純粹的天賦的人，心思一般都不會很深。
所謂慧極則必傷，心思雜而不能專於一道。
但像寧雨欣這種兩邊兼顧的人的確太過少見。
「祝你好運吧。」
雲遊說完，直接消失不見了。
寧雨欣也不在意。
往床上一趟。
將手機貼到了耳邊：「聽見了嗎。」
顧寒的聲音傳了過來。
「嗯。」
「我還真沒想到雲遊能知道這麼多，也不知道那個組織已經存在了這麼多年。唉，這就是傳說中的禍害遺千年麼。」
顧寒面前擺著一台筆記本。
他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合理，我之前一直奇怪椀一為什麼會知道神隕之地的下落。他是綠童子，按理來說不能離開清水湖半步。」
寧雨欣也回歸味來了。
「你的意思是神隕之地的消息是組織的人透露給椀一的，目的是什麼？」
「不一定是組織的人，你忘記了，在椀一身上做手腳的人是裴清洄。」
她沉默了一會兒。
是啊。
還有個裴清洄。
「現在的局勢給我的感覺是，除了那個神秘組織，還有另外一股勢力在從中跟他們周旋，但這批人相比較而言要低調或者說弱小很多。寧寧，你師父可能也在其中。你能聯繫上他嗎？」
「試過了，不行。」
顧寒：「那看來事情還沒到十分嚴重的程度，或者說你師父他們還有別的安排，以及……」
「嗯？」
「沒什麼，你這次回去是為了查看你之前說過的封印嗎。」
「唉。」
寧雨欣嘆了口氣。
把自己平攤在了床上：「果然是什麼都瞞不過你，嗯，感應上沒出什麼問題，明天一早我會再去仔細檢查一下。如果那些人的目的最終是幽冥，可能也已經在附近留下什麼後手了。」
這個可能性其實不大。
但不能不防。
「嗯……這次別再把自己弄去醫院了。」
「放心吧，我又沒有自虐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