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弱呢！」
小衡直接不服氣了：「我，一，點，都，不，弱！只是現在暫時沒有力量而已！」
寧雨欣被她一嗓子喊得回了神。
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我從來沒聽說過能把自己的力量借出去的陰魂，您是哪路神仙？」
就連雙生綠童子也是在修煉過程當中把自己體內的陰氣過渡過另外一個，本質上相當於一個幫助收集陰氣和靈力的導流管。
木椀本身其實是沒有任何力量的。
再說了，陰魂吞噬力量是本能。
就跟已經到了胃裡的食物，不會因為你自己不想，它就不消化。
除非剖開肚皮，直接把食物取出來。
代價就是一個死。
化用到陰魂身上，身上的力量被強行抽出去，就只有灰飛煙滅一個結局。
她看這小不點兒上躥下跳挺精神的，永明火都燒不壞。
離灰飛煙滅距離還挺遠。
小衡愣了一下。
然後鄙夷地看了寧雨欣一眼：「誰說我是陰魂了，我還沒死呢！」
「什……」
寧雨欣一怔。
「什麼意思，你不是人？」
「大壞蛋你可真笨，你們人有像我這樣小的嗎？」
還真沒有。
但她這不是以為是什麼化形之術嗎。
寧雨欣抱了一個枕頭在懷裡，感覺這短短一晚上，自己的三觀已經隱隱有被震碎重組的趨勢了。
好在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她保持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平穩心態：「行，那你是什麼？精靈？妖怪？」
小衡傲嬌地「哼」了一聲。
「我是神侍者。」
寧雨欣：「……」
感覺這個稱呼好中二是怎麼回事。
「請問這玩意兒不會是你自己給自己起的稱號吧？」
「才不是呢！」
小衡氣鼓鼓道：「你們這些大壞蛋，活著的時間不足彈指，卻妄想靠所謂的典籍記載和淺薄的見識妄論天下歷史，真是不要臉。神侍者的歷史長得你根本無法想像！」
寧雨欣點點頭：「是是是，所以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們是神選中的靈，你們現在講究山川草木、飛禽走獸全都有靈，那你可知道，他們為什麼不能修煉成話本里說的精怪？」
寧雨欣思考了一下：「缺少最關鍵的人格。」
人有人格，神有神格。
跟心理學裡說的精神方面的人格不一樣。
這裡的人格更類似於一種意識體。
動物知道疼痛、思考，但缺少普遍缺少感情和思考能力。
植物敏感、貼近自然，但比動物更缺少能動的一面。
山川日月，草木森森。
萬物有靈。
但人格這種東西，卻只出現在人身上。
因此後世才將其叫做「人格」。
這種東西難以具體解釋清楚。
但卻真實存在。
否則這麼多年，人間早就精怪滿地走了。
「哼，算你還有點見識。」
小衡一本正經地摸了摸鼻子：「看來不用再跟你解釋人格是什麼了，我們神侍者呢，就是被神明賦予了人格的靈。我原本是一朵長在洛水邊的碧蘿花，大姐姐給了我人格，我才得以化形，變成了這副模樣。這樣你明白了？」
寧雨欣艱難地點點頭：「嗯，算是明白了吧。那，你那位大哥哥呢？」
「大哥哥他……」
小衡提到這個人，臉色肉眼可見地消沉了下去。
「大哥哥也是神侍者，他的前身是什麼我不也不知道，不過應該跟水有關係吧，大姐姐不止一次地說過大哥哥跟她同源，如果不是機緣巧合，神格可能不會落在大姐姐身上。」
「大哥哥很厲害，大姐姐虛弱到快死的時候，他差點兒瘋了，鑄成了大錯。後來是大姐姐和地界的人達成了一個交易，沒有讓大哥哥灰飛煙滅，而是將他封印在人間贖罪。這些年他身上的戾氣被我化了一半，又自然消散了一半，刑期也快到了。但是這個時候出了岔子。」
寧雨欣擰起眉頭：「什麼？」
「就是那些討厭的人類！」
小衡怒道：「不知道從哪弄來個殘缺的陣法，千方百計要把大哥哥叫醒。要不是大姐姐臨走前交代了讓我照看好大哥哥，不讓他再不該醒的時候醒過來，大哥哥肯定早就被吵醒了。到時候人間又要混亂好久。」
乖乖。
原來是這麼危險的存在。
等會兒。
如果那個什麼「大哥哥」還沒醒，那她在無字碑上感受到的氣息是什麼？
寧雨欣連忙問了。
小衡一聽，垂下了腦袋。
整個人都耷拉了下去：「我的力量鎮不住了大哥哥了，他要醒了。本來就在這幾天，不過大壞蛋你手裡的火好像很厲害，剛才在臥室里，要不是你留下了這個火，大哥哥肯定已經出來了。我本來是在旁邊守著的，被你突然弄出來的火弄暈了，下意識追尋著熟悉的氣息附了過來……」
說到這裡。
這小傢伙豆大點兒的腦子終於拐過了彎兒。
想起來自己露面的真實目的是什麼了。
「等等，你身上為什麼會有熟悉的氣息？」
寧雨欣心說我怎麼知道。
不過熟悉的氣息……那就是和洛神有關。
她想了想，拿出了那塊從顧音塵那收來的玉牌：「是這個嗎？」
「呀！」
寧雨欣一把東西拿出來，小衡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這裡居然有大姐姐神魂的氣息，怎麼會在你手裡？不對……神魂破碎，大姐姐果然是出事了。你，你還給我！」
「等會兒。」
寧雨欣把玉牌抬高了。
又一隻手把小衡給按了回去。
「你說這玉牌上面有洛神的神魂？」
「很淡，但是確實有！你到底是怎麼拿到的？」
寧雨欣擰起眉頭。
這東西最早是在顧寒那的。
他自己沒印象，那麼要麼是家裡人從小給他求來的，要麼就是他出生的時候就帶在身上的——這種情況並非沒可能。
前世的因果若足夠深，那麼就連孟婆湯和往生橋都抹不去因果的線條。
相關的東西會隨著本人輪迴轉世，一直到因果盡數消散的那一天。
結合顧家的情況。
寧雨欣反倒覺得第二種更有可能。
不管是哪一種。
顧寒的身份都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