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顧寒的前世不簡單。
寧雨欣又想到自己在夢境中見到的那個和洛神對峙的男人了。
難道顧寒前世還和洛神這種大人物有什麼糾葛？
她撇撇嘴。
忽然有些不舒服起來。
「小衡。」
「幹嘛？」
「我問你個問題，你如實告訴我，我就跟你說這玉牌哪來的。」
小衡雖說自己說自己是個活了五百年的老古董。
但單純得跟張白紙似的，聞言不疑有他，直接點頭：「你問。」
「那個啥，洛神，就是你大姐姐，她有對象嗎？」
「什麼？」
「對象，就是那個……對，心悅之人，有嗎？」
小衡一愣，然後差點兒把眼珠子瞪出來：「你這個大壞蛋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大，大姐姐才沒……沒。」
說到一半。
這小傢伙忽然沒聲音了。
寧雨欣皺起眉頭。
完了。
她還真猜對了。
小衡本來相當堅決的態度，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愣是生生止住了。
然後小臉上寫滿了糾結。
似乎是在想到底該不該說。
「行了。」
寧雨欣嘆了口氣：「我差不多知道答案了。唉，神動凡心嘛，也能理解。但是前塵往事終究是前塵往事了，今生要跟我在這搶人的話我可不干。」
小衡一臉「你在胡說些什麼東西」的表情。
寧雨欣：「……」
她也意識到自己有點不淡定了。
清了清嗓子。
「沒事，你說吧，繼續。」
「我不知道大姐姐是不是真的動，動了那個什麼心，不過她的確是跟一個男人關係匪淺。不過我保證，他們絕對不是你說的那種關係。」
寧雨欣已經把自己打磨得快金剛不入了。
聞言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是嗎，說來聽聽。」
「我不知道……大姐姐的很多事情都不會告訴我們，不過我知道，大姐姐最後走到那一步，就是因為那個可惡的男人。大姐姐不可能喜歡他！」
「是是是。」
寧雨欣相當敷衍。
小屁孩沒聽說過什麼叫打是親罵是愛。
大約是她敷衍得太明顯了，這次就連小衡都看了出來她滿臉寫著的「不信」大字。
她怒了：「這是真的，大姐姐親口和那個人說過恨他的話！」
寧雨欣一愣。
神明的力量太強。
基本都言出成真的效果，一句話會影響太多人的因果。
這種強烈的愛憎之情一般是不會宣之於口的。
尤其是「恨」這個字。
能被神明當面這麼說說一句。
這人若能入輪迴轉世，怕也要倒好幾十次輪迴的霉。
她皺了皺眉頭。
顧寒這種從小慘到大的，還真有點像是被詛咒了。
寧雨欣有心再問清楚些。
但具體的細節小衡就支支吾吾說不出來了。
她旁敲側擊了好幾遍，各個角度都問到了，都沒問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來。
看來這個小衡是真的大混子一枚。
草木成的精，相當遲鈍。
翻來覆去回答了好多個問題，小衡總算是反應過來自己已經盡到了應盡的義務，連忙道：「你還沒告訴我這玉牌的來歷呢，大姐姐到底怎麼樣了？」
寧雨欣想了想，雖然感覺自己能輕易將小衡糊弄過去。
不過這畢竟是世間可能剩下的唯二的精怪。
她不知道還有沒有什麼更玄妙的地方。
另外。
不知道為什麼。
寧雨欣還真不太想騙這朵什麼碧蘿花成的精。
於是她還是將玉牌的來歷說了：「這是我一個朋友帶在身上的，不知道是別人送的還是他自己的，至於那個朋友是誰，你如果是一路從碑林里就跟著我的話，應該已經見過他了。」
「唔，我那個時候迷迷糊糊的。」
小衡小大人似的坐下來，捏著下巴說：「不過我當時的確捕捉到了一股十分討厭的氣息，說不定就是你說的那個人。」
寧雨欣：「……」
看來顧寒是真的相當沒有小孩緣啊。
這還沒見面就被討厭上了。
「然後呢？」
「什麼然後？」
小衡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我跟你說了那麼多，你就告訴我這麼一句話嗎？」
寧雨欣一攤手：「我就知道這麼多，那有什麼辦法。實在不行，到時候讓你見見他唄。」
「好！」
小衡立馬答應下來：「還有這個玉牌，也得還給我。」
「這是你的嗎？」
「……不是。」
「那談什麼還給你。」
寧雨欣輕巧地將玉牌從小衡手裡奪了回來：「既然是我朋友托我保管的東西，就要好好保護好，不能輕易給別人。你的大姐姐教你這個道理了嗎？」
小衡：「……」
大姐姐還真這麼說過。
她只好妥協：「好吧，東西我可以不拿，但是我必須要見這個人一面，我有很多問題要問他。」
「這個沒問題。」
換做顧寒來。
指不定還能從小衡嘴裡套出來些什麼信息。
小衡雖然單純，但寧雨欣隱隱感受到了，她一直在隱瞞著什麼。
是光明正大的那種瞞著。
一提到和洛神有關的重要事情，她有些地方一直都在模稜兩可，看來是腦子不夠用，雖然話被套出來了一半，但還時刻記得有些話不能說。
這部分內容憑她現在肯定是套不出來了。
畢竟小衡現在一門心思把她叫大壞蛋呢。
寧雨欣又就小衡口中的「大哥哥大姐姐」的事情翻來覆去問了一遍。
結果就得到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什麼天氣晴朗的時候大姐姐帶他們一起去河裡撈魚、摘桃子，有時候大哥哥又會去山上閒逛一圈，帶回來好吃的野味之類的。
相當有煙火氣。
跟神明一點兒邊都不沾。
要不是寧雨欣的直覺一直站在小衡這邊，再加上她奇怪的存在方式和連永明火都輕易傷不到的體質實在神奇，她真不相信這位能跟最後一個神明這種存在扯上關係。
車軲轆話走過一輪。
小衡忽然想起來什麼，猛地站了起來。
「啊，我要回去了，大哥哥差點兒醒了，我要回去照顧他！」
說完風風火火要跑。
然後一頭撞上了寧雨欣留在門上的禁制。
又原模原樣地滾回來了。
「大壞蛋，你還要關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