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陸家傑發現這還沒完。

  陸陸續續又有好幾撥人過來搭訕閒聊。

  而且個個都是圈內知名的公子哥，除了有些已經確定聯姻的，晚會角落的一條性別對症的狗都要往寧雨欣面前哈巴一下。

  陸家傑已經有些不懂了。

  但寧雨欣自己還相當淡定。

  這人平時一副木頭的模樣，招架起男人來卻格外遊刃有餘。

  基本都是各打五十大板。

  既保持了高冷，拒絕了所有人。

  卻又都微妙地給了對方的一顆糖，讓他們不至於完全絕望。

  陸家傑冷眼旁觀。

  感覺自己要不是認識寧雨欣，都要覺得這其實是個高冷神秘、高不可攀的女神了。

  事實上。

  從周圍射過來的目光來看，他的感覺沒有錯。

  到現在，陸家傑就算再傻也明白了什麼：這似乎是顧寒和寧雨欣聯合起來做的什麼安排。

  「呼——」

  寧雨欣長出一口氣。

  伸手搓了搓臉，感覺這麼一會兒自己的臉都快要笑僵了。

  真不知道那些名媛是怎麼做到一整天保持一個完美微笑的姿勢的。

  簡直是反人類。

  不過總算是應付完了。

  這時候旁邊遞過來一杯飲料。

  「辛苦了。」

  寧雨欣接過杯子，用眼皮自下而上地撩了出現得剛剛好的顧寒一眼，皮笑肉不笑道：「是嗎，覺得我辛苦怎麼不見你提前和我說一聲？」

  顧寒垂下眉眼，濃郁的眉上纏繞了一層隱約的鬱氣。

  讓他看起來整個人都失落了起來。

  「抱歉。」

  寧雨欣：「……」

  不是，她這個受害人還沒說話呢。

  怎麼罪魁禍首先委屈上了？

  「但我其實給你發過消息了。」

  「……有嗎？」

  寧雨欣飛快地拿出手機。

  按了幾下。

  沒反應。

  關機了。

  顧染幽幽的聲音飄了過來：「都讓你前一晚充電了。」

  寧雨欣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耳垂。

  「呃，那個，好像是充電器壞了。」

  陸家傑作為專業老媽子，立刻遞過來一個充電寶。

  現場開機。

  顧寒果然在他們快到鶴歸園的時候發了好幾條信息過來。

  「沒事。」

  顧寒說：「見你沒回我應該聯繫陸家傑的，不是你的錯。」

  寧雨欣：「……」

  這話聽上去茶茶的，這是可以說的嗎？

  這人還沒完，微微蹙起眉。

  頂著一張氣場全開的霸總臉開始檢討：「這件事我應該提前和你商量一下的，決定得有些晚，我對會議的結果沒有百分百的把握，牽扯到你，我不能冒險。但的確沒有注意你的想法。抱歉。」

  寧雨欣：「……」

  她還能說什麼呢。

  陸家傑：「……」

  不是。

  你不是但凡有六成把握就要出手的嗎？

  四人暫時坐了下來。

  經過了一輪解釋，陸家傑終於明白了事情原委。

  每年的聯合會議只有一次。

  不過顧寒以自己強大的勢力逼得聯合會議的人提前舉辦了一次小會議。

  至於手段不必細說。

  威逼利誘。

  反正只要是顧寒決定要做的事，目前為止還沒有失敗過。

  小會議避開了紀丹，主要商量的就是關於裴家和寧雨欣的事。

  這件事兒大家都心照不宣。

  甚至私下裡都開始互相聯合，商量著要怎麼用這件事做文章。

  結果顧寒上來就攤牌了。

  一下把各位擅長陰陽怪氣和陰謀詭計的老狐狸們給整不會了。

  顧寒的中心內容很簡單：寧雨欣是顧氏的朋友，讓底下的人都收斂些。

  同時還列出了一長串名單。

  全都是各世家派到顧寒家樓下的眼睛們。

  其詳細的程度，簡直讓人懷疑是內部人員透露的。

  這已經代表了一件事：只要顧寒想，隨時都能知道他們在幹什麼。

  這一手直接把諸位老狐狸給震懾住了。

  這兩年來，隨著顧氏越發強勢。

  各大世家都在暗暗防範。

  對眼線、情報來源等等都把控得相當嚴格。

  原本以為顧寒這小子雖然是個商業奇才，但論心機深沉和眼界閱歷肯定不夠格。

  一個個都準備跟顧寒來陰的，想著什麼時候給顧寒這個輕狂的年輕人一個教訓。

  結果教訓還沒開始布置，先被別人來了個下馬威。

  而且還是在他們完全沒有預料的情況下。

  這個驚嚇非同小可。

  大家一時間都擱置了之前心裡轉著的小九九。

  開始思考自己內部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這個時候顧寒輕笑一聲：「諸位在想什麼我知道，不過不需要去白廢功夫，因為你們不可能查得出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

  顧寒笑而不語。

  「這就不是能告訴諸位的事情了，我想說的只有剛才那一件事。之後的聯合會議我不會參加，顧氏的其他代表人可能更受你們的歡迎。好了，祝大家都有個美好的夜晚。」

  「就這樣？」

  陸家傑傻眼了。

  顧寒「嗯」了一聲：「就這樣。」

  「不是，那這是怎麼跟寧大師扯上關係的？」

  顧染若有所思。

  不過似乎也有點疑惑。

  倒是寧雨欣本人瞬間明白了過來。

  「大家都是老狐狸，別人說的一句話都要掰開來揉碎了一點一點看。顧寒專門為了我的事開個小會，又在會議上『不小心』透露了自己的情報來源是絕對不可能被那些老狐狸查出來的。這兩件事聯繫在一起，你們會怎麼想？」

  顧染遲疑著說：「……會認為你就是那個情報源？」

  「沒錯。」

  這件事在裴家和米家那裡是有「前科」的。

  他們兩家應該會明白得更快。

  現在很多人都是因為裴家那20%的股份關注她。

  幾乎沒人想起來她還是個道士——能掐會算的那種。

  顧寒那麼說話。

  很容易就會讓各世家自以為聰明地「猜出來」寧雨欣的重要性。

  她本身代表的價值可能都已經超過了那些股份。

  當一個人的價值拉升到這個地步的時候，所有人的想法都會隨之改變。

  要麼得到，要麼毀掉。

  毀掉不行。

  因為顧寒已經發話了。

  這個時候動手就是直接跟顧氏宣戰。

  沒人有那個底氣。

  既然這條路不行，那就只能走另外一條了：得到寧雨欣。

  而得到一個女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