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雨欣一邊注意著不要再碰到什麼貴重東西，一邊隨口問：「聽你的意思，這似乎是顧氏第一次用這個地方。」
「嗯，這次聯合會議不是顧寒主持的，是董事長。」
寧雨欣一愣。
董事長。
顧寒他親爹。
據說是顧氏這個龐然大物的局外人。
每天只知道閒雲野鶴當混子。
如果是他的話，建這麼個窮奢極欲的園子倒也能理解。
不過……
「怎麼，這太上皇想要開始插手顧氏的事情了？」
「還真不是，是紀丹把這裡借過來了。這次的聯合會議是她主持的。」
「憑啥？」
寧雨欣不解。
這種場合難道不是各家家主出面嗎。
「你剛才也說了，董事長是太上皇，早就不管事了。往年這種場合都是顧寒出面，但今年的會議流程還沒送到顧寒手上就被紀丹截下來了。」
她皺了皺眉。
「其他世家豪門沒說什麼？」
「他們會說什麼。」
陸家傑冷笑起來：「他們巴不得顧氏內鬥，他們好撿漏。這兩年來顧寒一視同仁，除了米家，誰都沒少在顧寒手裡吃虧，大家都憋著一口氣。不過顧氏內部，紀丹母子一直被顧寒壓制著，根本掀不起來什麼風浪。」
「雖然我沒看見，不過在得知紀丹把會議的主持權搶過去的時候，他們心裡應該都樂開了花。不推波助瀾就不錯了，怎麼可能去說什麼。」
寧雨欣明白了。
「所以這次會議其實就是各大世家外加紀丹母子聯合起來針對顧寒的會議。」
「透徹。」
「那顧寒為什麼還要參加？」
要換做她。
知道是這麼回事，根本連個眼神都懶得往這裡遞。
配嗎？
不過這話問出來過後，她自己就想明白了。
是了。
是因為她。
雖然寧雨欣並不知道裴家在附近做的手腳，但當她告訴顧寒顧染要來住幾天的事情時，他特意提醒了一句：讓顧染做個偽裝再來，最好是保證沒人能認出她來的那種。
到這她就明白了。
更何況之前那鋪天蓋地的豪門新聞。
總之。
裴清洄的確是給了她一個燙手山芋。
因為有股份在手，無數雙暗中的眼睛都在尋找他。
有裴家人。
想要她出來給個說法，希望收回股權。
還有不是裴家的人。
他們的目的可能就更直觀了：一個無權無勢的人手裡有了裴家20%的股份，那就是一塊散發著無與倫比肉香的大肥肉。
找到人，想辦法控制住。
到時候一份股權轉讓協議書難道還拿不出來嗎？
總而言之，沒一隻好鳥。
當然，這些對顧寒來說只能算在耳邊嗡嗡叫的蒼蠅。
只要頂上有顧寒鎮著，就暫時沒人敢第一時間動手。
但蒼蠅雖小，總是咬在身後也相當煩人。
為了徹底清除這個隱患，寧雨欣的這次公開露面是必要的。
陸家傑看她沉默就知道她想到了，嘆了口氣，正想說什麼，就見顧染按了一下她的腦袋：「別垂頭喪氣的，對顧寒這種人來說，有能機關算盡保護的對象，本身就是一種修不來的運氣。」
她頓了頓，沖陸家傑惡聲惡氣道：「說重點，顧寒人不在，讓你來給我們帶路到底是怎麼安排的。」
「……你以為我不想說嗎，我也不知道啊。」
顧寒什麼都沒和他透露。
只說讓把她們帶進來，全程跟著當保鏢，然後等他的消息就是。
顧染：「……」
這時候寧雨欣已經回過了神，問：「聽你的意思，開會的地方在別處麼。」
陸家傑愣了一下。
「啊，對，是的，忘了和你說。鶴歸園很大，舉辦舞會的地方在虔廳，會議在斗室，是個獨立的房間。我們就是去虔廳。」
「顧寒還在公司嗎？」
「沒有啊。」
陸家傑搖搖頭：「他應該是提前半個小時到的鶴歸園，現在就在這。不過他可能還要去見一些大擎，這才叫我來接你們。」
「唔，是麼。」
寧雨欣若有所思起來。
如果顧寒的目的地跟他們一樣，應該就自己來接了。
現在不在的話，也就是說他可能在斗室。
陸家傑說過。
聯合會議相當正式，不到時間，任何人都不能進去。
就算是家主本人都不行。
也就是說，聯合會議其實已經開始了。
而他們才剛到……
顧寒不可能只是為了把她叫過來走個過場。
所以他安排的流程可能不僅在會議本身上。
寧雨欣抬起下巴：「你們這個舞會，是啥性質？」
「啥？」
陸家傑被她這句話問得有點懵。
「就是……有沒有除了吃飯跳舞之外的別的用途？」
「有啊，相親嘛，不過這跟我們是沒什麼關係了，你問這個幹什麼？」
顧染問了一句：「你也不需要相親嗎？」
陸家傑：「……咳，暫時沒那個想法。」
「哦？」
「真的！」
寧雨欣：「……」
她沒在意顧染和陸家傑忽然曖昧起來的氣氛。
因為心裡多了個猜測。
不會吧……
但如果是顧寒的話，還真有可能做這麼混帳的局。
「到了。」
陸家傑的聲音傳來。
寧雨欣抬起頭。
所謂的虔廳是一個被水域半環住的巨大庭院。
綠植森森、燈火閃爍。
庭院內布置得相當復古，明明各處裝飾都十分精緻，但一點都不顯得擁擠和逼仄。
桌椅、餐車、舞池全都布置得十分得當。
乍一看，像個什麼古裝劇組的拍戲場面。
只不過穿行其中的人要麼西裝革履，要麼穿著貴重的晚禮服裙。
人已經到了不少。
三人剛一落定。
寧雨欣就感覺不少人看了過來。
一部分是看的顧染。
這畢竟是大明星，還跟顧家沾邊。
即使在豪門內部也相當有名。
但還有相當的部分，目光都落在了寧雨欣身上。
豪門內部但凡有點兒風吹草動，不需要半天就能傳得滿城風雨。
更別說裴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大家都已經調查清楚了。
裴清洄的股份現在在寧雨欣名下。
而寧雨欣疑似和顧氏總裁顧寒關係匪淺。
這兩行字但凡是打出來都能引爆熱搜，更別說本人站在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