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雨欣有點驚喜。
「你做的？那我可期待住了。」
她接過來一看。
月餅做成了漂亮的楓葉形狀，相當好看。
雖然是冷藏狀態，但一打開也有一股糕點特有的清香味。
「底下還有兩層，你可以拿回去跟顧染他們一起吃。」
「咦？」
寧雨欣有些驚訝：「既然不是單獨給我的，剛才為什麼要讓他們先走？」
史天佑往身後一靠，笑了起來：「要不是這樣，我怎麼才能像現在這樣和師父你單獨相處一會兒呢。」
他抱著胳膊，姿態閒適。
唯獨眼神是認真的。
「說實話，我到現在依舊不能接受，現在和你說話的時候也恨不得直接把你綁走，一想到……顧寒，就有點喘不上來氣。」
寧雨欣看著他。
沒有插話。
「但是你放心，我不會做出不理智的事情。這點師父可以放心，所以以後能不要避開我嗎。」
寧雨欣嘆了口氣：「我什麼時候說要避開你了。」
「那我之前說的那件事，等我殺青回來，你願意跟我一起去嗎？」
「可以，但是不能只有我們兩個。」
史天佑面露落寞。
「師父還是不相信我嗎？」
他本來就是少年長相。
意氣風發起來叫人心折，此刻失落地垂下頭，就像一隻受了傷的大狗一般，渾身都透露著濕漉漉的可憐來。
叫人根本捨不得對他說隻言片語的重話。
寧雨欣：「……」
她嘴角一抽。
「史天佑，知道你演技好，不用對我展示了。」
史天佑眼珠一轉。
方才縈繞周身的氣質一變，重新陽光起來：「不愧是師父，這都能看出來。」
「你以為我認識你多久了。」
「是啊。」
史天佑嘆了口氣：「我們明明今年春天的時候才認識，現在夏天還沒過完，時間好像也不長。」
但他卻有種好像已經過了一輩子的感覺。
明明是他先遇到的。
明明……
寧雨欣拍了拍他。
語氣輕快起來：「好了，別在這傷春悲秋了，等你回來，我也帶你去個好地方玩兒。保證連顧寒都不知道，怎麼樣？」
「真的？」
史天佑先是驚喜。
繼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撇了撇嘴：「得了吧，你肯定是騙我的。」
「怎麼說話呢，真的。」
「那我可記住了。」
「當然，你師父除了對妖魔鬼怪和壞人，平時從不騙人。行了，也不能讓他們等太久，走了。」
史天佑雖然有些捨不得。
但也找不出留下她的理由：「嗯，我送你下去。」
寧雨欣沒有拒絕。
一直送到了地下車庫。
「你放心。」
等候許久的陸家傑連忙上前隔斷了史天佑的視線：「保管把她們兩個都安全送回家！」
「嗯。」
史天佑再看了寧雨欣一眼，這才走進了電梯間，背影消失不見了。
回家的路上，陸家傑特意提醒了寧雨欣一句：「這件事兒你最好不要告訴顧寒。」
「為什麼？」
「不為什麼，顧寒鐵定不會跟你說什麼，但我就不一定了。」
寧雨欣：「……」
陸家傑感覺自己已經做得相當滴水不漏了。
結果第二天還是暴露了。
因為寧雨欣和顧染吃了那月餅後，一致認為味道相當不錯。
而且因為量很足，她們兩個女生根本吃不完。
於是寧雨欣相當神經大條地讓阿寬給顧寒也帶了一盒過去。
顧寒是什麼人。
看見包裝盒的時候就猜出來了這不是店裡買的。
於是八月十五當天。
法定節假日。
陸家傑又苦兮兮地被拉去加了半天慘絕人寰的班。
是夜，鶴歸園。
今天天氣極好。
圓月早早地掛在了天空一角。
月色並園林間的景色，構成了清絕的一景。
寧雨欣到地方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踏進了什麼古園林建築，光從門口看進去，裡面庭院深深，燈火星星點點，朦朧而高雅。
像古裝劇里的特效片場。
哪哪都好看，就是不太像是在首都中心。
往外一條大街之外，是林立的高樓和車水馬龍。
而這裡就跟另外一個世界似的。
顧染穿了一身復古的旗袍，玫瑰色將她整個人襯得越發明艷動人。
她靠著車門冷笑一聲：「這就是金錢的力量，非主流並非是權勢的象徵，在主流的洪流當中保持非主流，才是實力。」
她嘴上這麼說。
語氣里卻聽不出來絲毫恭敬的意思。
倒是帶了幾分嘲諷。
寧雨欣有點好奇。
正想要開口問問，嘴還沒張，就感受到了好幾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於是她閉了嘴。
「先走吧。」
陸家傑在前面帶路，一邊走一邊給她們介紹：「京圈十三家，聯合會議每年都舉行，大家輪著來主辦。這種時候一般都是各家炫耀自己財力和底蘊的時候，有多大排場，能給出多少震懾，這家在會議中天然就會占據優勢。」
寧雨欣對這種攀比之風格外不能理解。
「所以這次輪到顧家裝了？」
「這倒不是，鶴歸園還真不是用來裝的，這地方是顧氏二十年前買下來的。當時這一片還沒有成為市中心，但顧老太爺就看上了這塊地，說是風水好，旺顧家的運勢。不僅買了下來，還請了當世一流的園林家、考古學家、設計師，一起設計了鶴歸園。」
「考古學家？」
陸家傑從路邊的花架上取下一盞燈。
那燈也不知道是怎麼做的，看上去像火光，但要比火光亮許多。
既有氛圍感，又不至於出現安全隱患。
「跟我走……是啊，你以為這些都是憑空設計出來的？都是參考了歷史記載，大方向和細節都合了古代皇家園林，很多造景都是古董，哦，比如剛才咱們經過的含碧池四角的石獸，都是千年歷史的東西。」
寧雨欣：「……」
她剛剛還摸了一把。
「這真的不會損壞文物嗎？」
「能輕易接觸到人的地方，東西都是高質量仿品，真品就算放在戶外，也是做足了保護措施，園林建成過後還請了博物館的學者們來檢查過，不會有問題。」
嘖。
她已經失去了問價錢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