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陸家傑差點兒把剛喝進去的豆漿給噴出來：「顧總，現在已經七點半了，你可是九點上班！」
「有什麼問題？」
「不是，就算我動作快，米鼓那老傢伙起了嗎，我……」
「做不到？」
陸家傑：「……可以。」
顧寒「嗯」了一聲：「儘快，地點就在我辦公室。」
說完這句能讓人忍不住發飆的話，顧寒就水靈靈地掛斷了電話。
陸家傑對著屏幕發了一秒的呆，忍不住罵了一聲，然後立刻把三明治往嘴裡一塞，直接抱著電腦出門去了。
寧雨欣是被陸家傑格外怨恨的聲音叫醒的。
她打著哈欠去開門。
陸家傑掛斷電話，看著她的眼神恨不得撲上來咬一口。
寧雨欣一挑眉：「你又怎麼了？」
「問你男人去！」
寧雨欣小小地臉紅了一下：「說什麼呢，我們這還不是合法夫妻呢。」
陸家傑：「……」
他忽然悲從中來。
感覺自己遲早要死在這兩口子手裡。
滿腔的幽怨跟扎了破洞的氣球，一下漏完了，只剩下心累。
他嘆了口氣：「行了，讓我進去歇歇吧。」
寧雨欣把他讓了進來。
五分鐘後才明白髮生了什麼。
米鼓好歹是米家名正言順的董事長。
那預約都已經排到下個月去了。
顧寒不僅要插隊，還要人家到自己的地盤。
要不是米家和顧家的關係向來很好，米家在某種程度上還是靠著顧家才發達起來的，但凡換個別人，肯定都以為顧寒這是在找茬。
最糟糕的是。
米鼓這老小子平時陰謀詭計玩的有一套，上班卻一點兒都不積極。
都八點半了還沒上班，還在家慢悠悠地吃早飯。
為了達成讓自家老闆九點之前在自己辦公室見到米鼓的任務。
陸家傑一咬牙，直接衝進了米鼓的別墅里把還在啃價值五萬塊茶葉蛋的米鼓給帶了出來。
一路上遭受了無數白眼兒和高壓。
緊趕慢趕，一路風馳電掣，才堪堪在最後一分鐘的時候把米鼓送到了顧寒面前。
結果這人不僅沒有絲毫感激之情，反手又給他安排了來照看寧雨欣的任務。
「你說，我該不該生氣？」
陸家傑越說越氣憤：「我倆還青梅竹馬呢，嗚嗚就是這麼把兄弟當驢使的？」
寧雨欣對他的遭遇表示了深切的同情。
但還是忍不住為顧寒說句話：「他讓你來找我不就是讓你放假休息嗎，我最近又沒有什麼安排，你想怎麼玩怎麼玩，聽說這兩天顧染的工作就要結束了，到時候我把她叫來，你……」
「別！」
這次陸家傑拒絕得格外快，而且十分認真。
寧雨欣愣了一下。
隨後想到了什麼，嘆了口氣：「我說傑寶。」
陸家傑警惕地看著她：「又要幹嘛？」
「你既然這麼關心和在乎顧染，為什麼要一直拒絕她？」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了？」
寧雨欣用下巴指了指書房的方向：「你不是因為不想讓顧染遇到雲遊才不讓她來嗎？」
陸家傑臉色變了幾變。
最後用一聲無比傲嬌的「哼」表達了自己不想說話的意願。
寧雨欣給他倒了杯茶。
「我說真的，染姐那麼大一個美人，事業有成，追她的人排氣隊能繞著首都一大圈，你就這麼自信她會一直等你？」
「我沒這麼說過，我……」
「那我問你一個問題。」
陸家傑微微抬起下巴。
察覺到了寧雨欣語氣里的認真。
「什麼？」
「如果顧染真的跟別人在一起，從此不再需要你的關心，你的生命里會徹底不再有顧染的存在，你真的會開心嗎？」
陸家傑：「……」
寧雨欣盯著他的眼睛，沒有讓他逃避。
「你猶豫了，傑寶。」
她忽然收了咄咄逼人的目光和語氣，嘆了口氣道：「你還記得之前一直叫囂著恨不得讓顧染離你遠點嗎。不管你是因為什麼原因，你此刻的猶豫已經說明了自己的心。傑寶，緣分這東西雖然有命中注定的意思，但它不是可再生的。」
「它是消耗品，很多人的緣分都會在一次次的錯過中磨損，最後消失殆盡。所以世上才會有所謂的意難平。」
正因為知道這點，寧雨欣在面對顧寒的時候才會顯得不那麼「慎重」。
因為她比任何人都知道，緣分並非永恆。
有幸遇到、相識，恰好對方也喜歡你，這是多麼難得的事。
陸家傑這次沉默的時間更久。
一直到書房的門被「吱呀」一聲推開。
雲遊緩緩溜達了過來。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寧雨欣一眼。
「小小年紀，看得倒是透徹。」
「嘿嘿不敢。」
寧雨欣臉色一變，重新吊兒郎當起來：「前輩，你的大作完成了嗎？還需不需要紙？我再想辦法給你弄點兒？」
雲遊：「……」
他沉默了五秒才緩緩道：「看來給你手寫的符紙文書很有用。」
「有用有用，價值千金哪！」
寧雨欣以前總有一個幻想：專門去結識那些活得久的鬼，混熟了過後就能知道各種寶藏和藏書的位置。
到時候她就能靠著這一行發家致富。
也不用可憐兮兮地天天給人看相算命了。
結果後來事實證明：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先不說她根本遇不到活那麼久的鬼魂，就算偶爾遇到了個活了幾百年的，也大都是些窮苦人士。
別說告訴她哪裡有寶藏可以挖了，不找她幫忙做事就不錯了。
至於古籍，那更是別想。
活得越久的人認字的就越少。
說的話能聽懂已經是萬事大吉，更別說讓他們謄抄古籍。
所以寧雨欣對雲遊一開始並沒有抱著這方面的想法，沒想到這果真是個大佬。
不僅博聞強識，還大方得很。
聽到寧雨欣要他還錢的話後，大大方方地謄了幾本已經失傳的古籍出來。
其中大部分都是玄門中的典籍。
格外有用。
這可樂壞寧雨欣了，直接畫風一轉，把雲遊給供起來了。
雲遊抿了口茶。
「暫時不用了，你想要看看嗎？」
「看什麼？」
「我的作品。」
「當然！」
雲遊一揮手。
幾幅畫作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