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枚古錢，寧雨欣用作了布置困住椀一的陣法。
只剩下了兩枚，古錢帶起火焰的痕跡，飛快地在山洞裡畫出來一個大圈。
寧雨欣喊：「顧總！」
不需要她多加解釋。
顧寒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抬起下巴，目光轉瞬間掠過逼仄的山洞。
忽然，他目光一凝。
「你左手邊兩米遠的石頭背後。」
他話音一落。
古錢已經帶著火焰落下，恰恰好籠住了那一方空間。
那處除了石頭分明什麼都沒有，但竟然冒出了什麼東西被燒著的聲音。
「滋——」
寧雨欣面色一沉。
五指緊握。
火焰倏地合攏，不知道是燒到了什麼，焰苗陡然竄起了一尺來高，然後歸於寂滅。
寧雨欣和顧寒走過去。
看見石頭上多出了一點漆黑的餘燼。
永明火的火焰去勢未消，餘燼上又冒出新的火苗，徹底將這東西燒得乾乾淨淨。
「這是什麼？」
寧雨欣反問：「你看見了什麼？」
顧寒描述道：「像只被塗黑了的迷你兔子，速度很快，如果你再慢一點，它可能就要逃出去了。」
「嘖。」
寧雨欣回頭看了同樣還處在震驚狀態的椀一：「前輩，你真是接觸了一個不得了的人。這是一種術，名為封箋。」
她說著，還在顧寒身上拍了拍，免得他再沾上什麼別的晦氣。
「顧名思義，是一種操控別人言語和表達能力的咒術。用途就是封口，被下了這種術的人，說不出施術人預先設置的任何信息。而且在此人想要說話的時候，還會反過來提醒施術人。喏，剛才那個就是。」
寧雨欣也有些咋舌。
其實剛才她只是情急之下叫了一聲顧寒，純屬是想碰碰運氣。
因為這種傳輸其實是無形無跡的。
先前從未有過攔截下來的例子。
不過寧雨欣靈機一動，想起來任何傳輸都會有媒介。
術和咒都不是那種神乎其技的仙術，都有跡可循。
她才想讓顧寒看一看。
沒想到還真被他看見了。
嘖。
這雙眼睛可比她的方便多了。
還漂亮。
寧雨欣走到椀一面前。
「前輩，看來教給你這個法子的人並不信任你啊。還有一件事我忘了說，封箋術一般都會帶上一個附加作用，施術人可以控制你的性命。」
她伸出手。
「光球」上的火焰無聲地涌動起來。
像是一層一層的水波，來來回回將椀一衝刷了兩遍。
顧寒眯了眯眼睛：「手腕。」
寧雨欣和椀一一起低頭看去。
纏繞著紫色紋路的手腕上沒有什麼異樣。
但若仔細看，就會發現上面的紋路稍稍有點扭曲。
屬於那種一眼就能略過去的程度。
椀一自己的感覺則更為明顯。
他能感受到當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手腕上的時候，一股和他的魂體不相容的力量抽動了一下，雖然很迅速，動靜也很小。
但對他而言也已經足夠了。
寧雨欣看了眼他的神色，幽幽道：「你跟你的兄弟長久待在一起，他有接觸過這個人嗎？」
不需要他開口回答。
椀一驟然慘白的臉色已經給出了答案。
「也就是說，現在你和你兄弟的命都掌握在這個人手裡，唔，倒是好手段。」
寧雨欣嘆了口氣。
這樣的情況她也有些沒預想到。
從戀綜時候，裴俊身上出現借命咒、遊樂場裡有嗜血陣開始，寧雨欣就察覺到了裴家絕對不像看上去的這麼簡單。
他們背後必定有同門在支持。
這次又是裴家身上出的事。
但寧雨欣還是沒想到，這個背後之人真是什麼歪門邪道的惡咒和術都會啊。
封箋這種偏門術法。
就連寧雨欣也是去年開始惡補清靈觀藏書的時候才發現。
而這種術一旦啟動，是沒有回還餘地的。
雖然她現在用永明火結界暫時把椀一給隔離了起來。
但此法不能長久。
一旦撤開永明火。
封箋術還是會發動。
幕後之人依舊會知道椀一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寧雨欣本來是想拿這隻綠童子當突破口，把幕後的那個人揪出來。
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而且椀一仍舊在那幕後之人的掌控之中。
如果她不在這裡解決了椀一，他遲早會成為幕後之人手裡一把害人的刀。
事情似乎走到了死局。
椀一雖然長著一副小孩身軀，但實打實活了許多年歲。
比寧雨欣和顧寒兩個加起來還要大一輪。
也不傻。
他立刻明白了現在的局勢。
知道自己是必死無疑了。
「道士。」
「我有名字的前輩。」
「我管你叫什麼，我知道今天我們不能善了了，我可以死，但木椀他從來沒害過人，這次跟著那叫裴佳琪的女娃娃回家也只是為了吸收一點能夠離開那片沼澤的力量。你們……想辦法幫幫他。」
寧雨欣樂了。
「我說前輩，還真把道士當慈善家了？我為什麼要為你去救一隻陰魂啊。」
「你跟別的道士不一樣，我聞得出來。」
寧雨欣一愣。
感覺他這句話里有不同尋常的意思。
和別的道士不一樣。
意思是他見過別的道士。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他見到的那個道士多半就是給他下術的人。
果然是同行。
而且能聞出來區別……
寧雨欣瞳孔微微一縮。
想到了一種可能。
「我也不會讓你白做事。」
見寧雨欣不說話，椀一還以為她不同意，又悶著聲音道：「你們道士要的不就是道行和壽命嗎，我知道一個古地，據說是神隕之地，裡面好東西很多。誰都眼饞，不過我也不傻，到現在為止依舊只有我一個人知道那地方具體在哪裡。」
寧雨欣：「……」
果然人活久了就是容易成精。
這話裡有話的技能是點滿了。
按照他說的。
那個給他下術的道士之所以幫椀一，或者說利用椀一，也有這所謂神隕之地的因素。
不過椀一也是老油條，還算聰明。
可能只是給出了一些好處，但並未把地址透露出去。
不過……
寧雨欣嘆了口氣：「前輩，你知道什麼是神隕之地嗎，就在這跟我做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