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眼鏡匆匆衝過來。
看見了房間裡的羅永昌。
他失血過多,人已經休克了。
不過好在陶程止血及時,再加上因為之前擔心有神秘病毒,醫院拉了一大批設施過來,其中就包括了一個小型血庫,當場就給孫醫生輸上了。
「孫醫生,他怎麼樣?」
孫醫生鬆了口氣:「還好陶警官你來得及時,在晚一點就不好說了。等血輸完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不過等今晚過去,還是要將他送去醫院仔細檢查一番。」
「那就好,多謝醫生。」
孫醫生擺擺手,收拾醫療用具去了。
小眼鏡看了這一幕,也鬆了口氣。
寧雨欣走了過來。
「啊,寧小姐,你也……」
「他沒死,你失望麼。」
小眼鏡一愣,然後露出一個茫然的表情:「什麼?」
寧雨欣輕輕嘆了口氣:「我說小眼鏡,你天天人前這麼裝,累不累啊。」
袁國生定定地看著她,神色難得地正式了起來:「寧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她點點下巴:「沒事兒,我會解釋的。」
說完。
陸家傑和阿寬從門外走了進來,順手關上了門。
「你們這是幹什麼?」
陶程剛緩過一口氣,本來要去檢查衛生間的情況,聽見關門的聲音出來一看:屋裡多了兩個陌生人不說,門還被關上了。
屋裡警察就只剩下了陶程一個。
顧寒擺擺手。
陸家傑拿出自己的名片遞給陶程,笑容可掬地說:「陶警官您好,我是律師,您放心,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想知道事情真相而已。哦,這位是咱們老闆。」
他指了指顧寒。
陶程眯了眯眼睛。
這個顧寒和寧雨欣都是總局那邊要求參與到這起案子裡來的「相關人士」。
他查過這兩個人的底細。
一個是真道士。
這半年來聲名大噪,火得不行。
前段時間剛剛參與了一檔戀綜,節目收視率高得嚇人。
他也不懂,這才幾天。
怎麼人就從H市來了F市,從時間跨度上來看,她是剛剛結束了戀綜拍攝就趕到了這。
可當時F市發生的事情分明就是對外保密的。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從哪聽來的消息。
至於那個顧寒。
來頭就更大了。
顧氏的名頭說出來都感覺舌頭要無端的重上幾分。
要不是陶程知道公安局是非賣品,他甚至覺得顧寒這次出現在F市是為了進軍公檢法了。
不過知道這二人的身份過後,他也是鬆了口氣。
畢竟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這兩個都不像是會稀罕從眼下的這起案子裡獲得利益的。
更像是閒來無事,不知道找了上邊哪位領導,過來體驗生活的。
可眼下這一幕,他的猜測似乎是出了錯。
陶程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什麼意思?」
陸家傑作為一個資深的王牌律師,面對警察的黑臉絲毫不怵:「是這樣的,這件案子我們也在暗中關注,也查到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想要拿出來和陶警官分享分享。」
他也不廢話,直接將一份證物袋從包里摸了出來。
一看見上面的照片,陶程的臉色立刻一變。
照片有些模糊。
似乎是從某個監控攝像頭上截下來的。
而且距離有點遠,導致畫面上的人有些失真。
那是個男人,西裝革履,提著公文包,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
男人的五官相當模糊,不太看得清楚。
然而刑警的眼睛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從男人的形體、臉型和大概的五官位置,認出來了這個人的身份——他現在也在房間裡。
袁國生。
或者說,陳夕。
陸家傑說:「這是藍天出版社門口路邊的監控拍到的一個剪影,我們去問了裡邊的一個編輯,出示了這位的照片,很巧,他還記得陳夕先生,他說這個人是來投稿的,當時還留一份檔案備用,上面有證件照和基本身份信息。都在裡面了。」
從那張照片出現的時候,小眼鏡就臉色一變。
他睜大眼睛問:「我?可是,為什麼查我。」
陶程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陸家傑手裡的資料接了過來。
寧雨欣扯過來兩把椅子,沖小眼鏡一擺手:「先坐吧,今晚的話可能有點長。」
袁國生盯著她,步子卻沒動。
寧雨欣也不在乎。
她徑直自己坐了下來。
顧寒開了下門,再進來的時候端了一瓷盤的咖啡,咖啡散發著濃香,旁邊還相當精緻地擺上了一枝嬌艷欲滴的紅玫瑰。
咖啡正好夠房間內除羅永昌以外的所有人分,但玫瑰只有一枝,給了寧雨欣。
寧雨欣一肚子話被這一枝花給堵了一下,憋得她有點無言以對。
罪魁禍首毫無自覺,慢悠悠地坐在了她旁邊。
見寧雨欣看他,還有心情彎了彎眼角:「長夜漫漫,提提神。啊對了,袁先生,你那杯是Supremo,這種味道帶了一點點的酸味,一般人第一次喝都喝不慣。不過昨天給你送的時候,我看你倒是很喜歡,希望我不是做了多餘的事。」
寧雨欣:「……」
什麼玩意兒?
她聽都沒聽過。
袁國生微微一頓。
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
寧雨欣雖然聽不懂這到底是什麼金貴咖啡,不過她也聽出來了顧寒的言下之意:小眼鏡昨天面對陶程詢問的時候,顧寒就送過一杯咖啡。
那個時候小眼鏡並沒表現出什麼異樣,倒不像是第一次喝這玩意兒的模樣。
雖然這只是一個小小的細節。
硬要說的話,能有很多種解釋。
不過要深究的話,倒也能挖出些東西來:比如,小眼鏡這麼一個基本沒出過花樓區,住在老舊小區裡的人,上哪接觸的頂級咖啡。
又比如。
一日三餐都外賣對付的陳夕,怎麼知道一家坐落在偏僻小巷裡的小麵館,還一副熟稔的樣子。
袁國生垂下視線,神色竟然也很坦然:「謝謝,原來是這個名字啊,昨天喝到的時候雖然覺得有點喝不慣,但味道我很喜歡,一杯下去,竟然覺得意外地很好喝。多謝種草,下次我也去買點兒回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