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
面色平靜的凌修元從天空返回，落地後，便說道：「澹然畫卷的確沒有異樣，而且，你們也嘗試過了道塵球的確不會再引發澹然畫卷任何異常可對？」
方塵點頭。
凌修元話鋒一轉，道：「但就算是這樣，聖子大典那天你也不要帶著道塵球去參加。」
他無法接受一根漆黑的加長版澹然畫卷踏上聖子大典。
他也不可能去以幻術或者其他術法替方塵遮掩道塵球。
不是他不想，是他怕厲伏又在裡面加了什麼自己察覺不到的術法，萬一自己添加了什麼術法之後，道塵球直接來個驚天變化的話，他恐怕要直接裂開。
對未知的東西，凌修元保持警惕。
對厲伏的東西，凌修元保持距離。
但聽到凌修元的話，方塵一驚：「那我要是不帶著道塵球的話，我拿什麼？」
「還有，如果我兩手空空，而凝漪手裡又有畫卷的話，豈不是很尷尬？」
聽到這話，凌修元眉頭一挑：「你為什麼會兩手空空？」
「您不是不讓我拿嗎？」
「我不讓你拿道塵球，沒說不讓你拿畫卷。」
方塵二驚：「哪裡還有畫卷？」
凌修元皺眉道：「你平時也挺沒底線的，現在怎麼就不知道變通了？你拿我的去不就行了嗎？」
「反正姜真傳和你都請到了八尺畫卷，你就算拿出我的八尺畫卷，想必以你的名聲，也沒人會多說什麼。」
方塵三驚：「啊？！這，這是可以的嗎？」
凌修元道：「我替你暗中操控，一切流程和正常的聖子大典沒有區別，有什麼不可以的？」
方塵：「但這不是造假嗎？」
凌修元笑了：「造假？」
「你有祖師級子法寶，你的子法寶也能用，這哪裡是造假了？」
「這是美化！」
拿道塵球和拿他的畫捲去聖子大典，都是餿主意。
但是，兩害相權取其輕，選個能掌控的主意就顯得沒那麼餿了。
方塵倒吸一口冷氣：「凌祖師，您果然是個天才！」
凌修元說道：「好了，道塵球的事情先放一邊，你的修為是怎麼回事，你把神將鎧展現出來我看看。」
「好的！」
方塵體表立刻浮現紅霧，迅速地交織凝化為神將鎧。
「氣息凝實，無根基不牢之象，還好。」
凌修元微微點頭，接著讓方塵收回神將鎧，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發出砰砰聲，於是微微頷首道：「神嬰之境的肉身果然不同凡響。」
除了厲伏之外，他沒見過這種程度的肉身。
方塵：「……」
真·不同凡響。
凌修元接著問道：「你達到神嬰境界是在什麼時候？」
「即將從融神天離開的時候，我師尊過來替我護法。」
聽到這話，凌修元詫異道：「他主動去找你了嗎？」
方塵點頭道：「對！」
凌修元道：「那他是如何替你護法的？」
聽到這話，方塵額了一聲，接著道：「他讓翼凶、凝漪、葬性以及一千三陪我渡劫。」
凌修元：「？？？」
「陪你渡劫？」
他臉上再度流露出幾分迷惑。
厲伏這是又幹嘛了？
這不是找死嗎？
當然，從現在的結果來看，凌修元清楚，這一切應該都成功了。
方塵點頭：「對，師尊是擔心我不能從劫胎中順利醒來，所以讓他們幫我抵擋劫雷。」
「而為了避免他們無法抵擋威力提升的劫雷，師尊還出手控制了，讓他們每一個人承受的劫雷都在他們承受的極限之內。」
凌修元聽到這話，瞳孔一縮：「他能控制雷劫？」
方塵驚訝道：「師尊沒跟您說過嗎？」
凌修元剛要說沒有，但想了想，又沉思道：「應該有，但類似的瘋言瘋語我聽得太多了，我並沒有當真。」
方塵：「……」
他明白凌修元這話是什麼意思了。
方塵說道：「不過，祖師，師尊控制雷劫似乎並不能保證沒有問題，像是最後還是有一些差錯，害得凝漪差點死去，還有，我醒來之後，那劫雲的威力便迅速提升，並把之前沒有劈出去力量全部都放到最後的幾道劫雷中，威力非常恐怖。」
「而這一切，似乎都是因為有一道黑芒在和師尊作對！」
聽到方塵這話，正在沉思的凌修元心裡一沉，暗嘆一聲可惜。
既然威力會恢復的話，那他就無法讓厲伏幫助施以雲渡劫了。
接著，凌修元詢問道：「什麼黑芒？」
「我問過師尊，師尊說，這黑芒有可能是偷學他對雷劫的操控方式的天道和靈活的天道……」
方塵將厲伏的原話複述了一遍後，並道：「師尊說了，他能擊碎那道黑芒，但他無法確定黑芒到底是什麼，他擔心擊碎黑芒之後，有可能會讓渡劫期修士無法渡劫，所以才沒出手。」
聽完之後，凌修元陷入沉思：「黑芒，天道……」
「天道虛無縹緲，沒有意志，所以，我們常常認為，與其說有天道存在，倒不如說是有一條條固定的法則存在，故而僵硬、呆板。」
「若是真如厲伏所言，此黑芒是什麼靈活的天道、竊取的天道的話，那便是天道有了人性。」
「但若是天道真有了人性，又要來阻攔你的話，它怎會讓你真的渡劫成功呢？」
「他應該直接殺了你才對！」
方塵聽到這話，微微一愣，接著說道：「那黑芒雖然沒有殺了我，但是，在我沖入劫雲吸收劫雷的時候，他出來強行打斷了雷劫，還讓所有劫雷碰撞自毀，這也算是打斷了我吸收劫雷的進程吧？」
聽到這話，凌修元眼神一凝：「所以，它真的對你出手了？」
方塵點頭：「但因其出現時，力量極其微弱，所以沒有對我動手。」
這話一出，凌修元又流露出詫異的神色：「若是真是所謂的天道，力量還會微弱？」
說完，凌修元便又陷入沉思狀態。
他不是很相信這黑芒是天道！
但他沉思兩秒後，突然冷不丁轉頭，看向方塵：「等等，你剛剛說你沖入劫雲了？」
方塵額了一聲，道：「對……」
凌修元：「你不是說你醒了之後，劫雷的威力非常恐怖嗎？那你怎麼衝進去的？」
方塵道：「是，是真的挺恐怖的，但我的臉皮正好比那個時候的劫雷更恐怖一點。」
凌修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