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長老確實已信了七八分，但她被一個小輩掌握談話的主動權，內心多少有些不爽，因而林翡反問時，她臉色更臭了。
「為何不早點將事情告訴我？」
不然她也不至於下毒，差點害死了一個好人。
林翡道：「實在是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找不到機會跟長老解釋。」
從乾宮主到離宮找茬，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她本想找個機會跟季長老通氣，可季長老也是個行動派，甚至沒有給她私下溝通的時間。
若不是她將乾暝一陣忽悠，這次的事情還不知會如何收場。
若是鬧大了，後果不堪設想。
季長老緩和了臉色，道：「你說的事情，我自會找姓林的核實一番，若讓我發現半點不對勁的地方——」
「不用長老您動手，我自會領受懲罰。」
「呵。」
季長老輕笑一聲，站起身，「事情說完，也該辦正事了。」
她回過頭來，看了一眼林翡，似乎在懷念什麼，「你真的很像她。」
林翡愣了一下。
她說的是長相？也不是吧？林副宮主說過這姑娘的長相長得並不像武宮主，那她說的是談吐嗎？
對上對方的眼睛，她明白過來。
季長老是真的在說她的個性像武宮主，而不是皮相。
那瞬間，她心中似有所觸動，也許冥冥中有因果，她選中了代替這姑娘的身份，發現了這樣一樁乾坤閣的陳年冤屈，也許是註定要她為武宮主還以名聲，讓這樁多年的遺憾能得到些許彌補。
這件事，她願意去做。
「長老，你還要對乾宮主下手？」
「怎麼？你有意見？」季長老反問。
她已經看出這姑娘不像表面這麼簡單，她比她的娘親更有心機，也更沉得住氣。武師妹太過鋒芒畢露，她這個女兒比師妹更懂得隱藏鋒芒。
她的眼神透出一絲欣慰。
林翡道：「現在的時機，不合適。」
「怎麼說？」
「乾閣主在這種時候死了，會引起乾理的懷疑，他現在正在閉關的緊要關頭，他對你們幾位長老未必真能放心。」
季長老眉一皺，她比任何人都知道乾理的多疑，確實……乾暝不靠譜，她在乾坤閣一向沒什麼存在感。
她曾聽說閣主身邊潛藏著「影子」，她從未見過影子，但猜想那應該是乾理的底牌，若按林翡這麼說，「影子」才是他真正相信，保護他安全的人？
「乾暝的死無關緊要，但會激起閣主的警覺。」林翡道，「長老不知道他有什麼底牌之前，不宜貿然出手。」
季長老的眉心緊鎖起來。
她意識到林翡說得對，縱然她已經想好了一套完美的藉口，想要除掉乾暝，但她沒把乾理考慮進去。
但乾暝實在是太過分了，讓她難以忍耐。
「長老還是忍耐些時日。」林翡道，「剛才崑崙仙宗的弟子找上門來，乾宮主估計要忙於此事，沒有那麼多時間跟長老周旋。」
「你想讓我忍耐到什麼時候？」季長老的語氣有些
她忍了太久了，已經不想再忍耐。
「若長老是真心想為我娘親討回公道，目標就不應放在乾暝身上。」
「你的意思是——」
「我要殺乾理。」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