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翡說出這句話，季長老本該驚訝，但她不知為何，神色十分平靜。
當她察覺到林翡與武宮主何其相似時，就不驚訝於她說出的任何話，事實上，她要是沒有這個想法，才會讓她覺得奇怪。
「你想怎麼做？」
「下毒。」
考慮到乾理的實力，下毒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辦法。
「不可能。」季長老道，「閉關這段時間，閣主不會吃李大廚送去的食物，他閉關的靜室中四面緊閉，連只蚊子都飛不進去。」
「不管你是想在食物中下毒，還是想用帶毒的香料，都不可能。」
季長老本身就是用毒的高手，她有信心給乾暝下毒不被發現，卻沒把握對閣主下毒，若林翡所猜測的「影子」真的存在，就更不可能對閣主下毒了。
「我只需要動手時，長老給我行個方便就好，其餘便不用您操心。」
季長老狐疑打量著她，哪怕她再怎麼厲害，也不過是一個築基修士，她竟然有自信說出這種話。
她的底氣從何而來？
她憑什麼認為自己能對閣主下毒？事實上，季長老盤點自己手裡有的毒藥，都毒不死快要渡劫的閣主，她手上還能有比自己的「斷腸」更厲害的毒嗎？
季長老還想問，但她只是微微一笑，沒打算解釋。
「今日打擾長老了，我還有些事要忙，就先告辭了。」她禮貌行禮，然後告退。
目送著她離去背影，季長老陷入深思，總感覺她有些神秘……
武師妹的女兒在這個時間點回來復仇，如此巧合嗎？
不管如何，她還是要先去見一見林副宮主，驗證心中的種種疑惑。
師妹，這次，能如願讓你安息嗎？
離開乾宮偏殿，林翡找了個僻靜處將小蛇放了出來，小蛇緩緩離開她的手腕，爬上一旁的樹枝，它的動作緩慢，好像是捨不得離開她手上。
「師兄，你越來越懶了。」
經常在她手腕上一掛就是一天不動彈，有時她抬起袖子一看，能看到小蛇閉著眼睛，明明是睡著了。
難道又要冬眠了嗎？
可現在還沒到冬天啊。
小黑蛇在樹枝上吐了吐蛇信，黑霧升騰，他變回玄離的模樣，耳根還有些微紅，「我只是在想事情。」
「是嗎？」林翡挑眉，「想到睡著？」
「……那是耗神過度。」
「哦。」
林翡也沒有繼續拆穿他，而是問，「我想問師兄要一味毒。」
玄離深深看了她一眼，「你想毒死乾理？」
「嗯。」
「你怎知我能有這種毒？」連季長老都做不到的事，她卻認為自己能做到。
「在我心裡，師兄是無所不能的。」
刷——
玄離本來就薄紅的耳根一下子爆紅了，像是熟透的番茄，沒有男人不喜歡聽這種吹捧的話，尤其是來自心上人的吹捧，讓人暈頭轉向，意亂情迷。
他靜默了片刻，道：「你應該知道了，我的毒靈根來自我的本體。」
「嗯。」
當時她和師兄都是築基期，師兄給了她一瓶特殊的毒，那一瓶毒就能控制住一屋子築基修士，那時師兄諱莫如深，如今她知道——那應該就是他的蛇毒。
不同於他平時煉製的毒丹，毒性來自各種毒草，取自他身上的毒，毒性更強，他輕易不會給別人用。
想到當初師兄一口開出天價，現在倒是有些理解了，甚至想來，是他為自己破了例，那毒，他本是絕不會給別人的。
「莫非……師兄那個時候就對我動心了？」林翡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