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琅忍不住笑了,「你長著這樣一張臉,還想抵賴,抵賴有用嗎?」
「一派胡言!」
那人有些不耐煩了,雙手持劍,黑焰從劍上騰起,那火焰吸收周圍的光芒,形成一道巨大的黑色劍影,那劍影鋪天蓋地襲來,帶著足以毀滅整座山脈的威勢,疾刺而下!
他神情冰冷:「一起下地獄吧!」
張琅立刻往林翡身後一躲,動作熟練得仿佛演練過無數次。
林翡手握焚世,眼眸亮如星辰,在清源山安穩了這些日子,在靈泉滋養下,她的修為也在不斷提升,已經逼近金丹中期,也好久沒跟人交手了,碰上這個看起來實力不差的對手,讓她戰力沸騰,提著劍就迎了上去。
焚世的火焰開天,狂焰如同滔天巨浪,將四周被黑焰凍傷的植被解凍,氣溫變得灼熱起來。
半空中,漆黑的火焰與熾熱的烈焰各自占據了半邊天空,一側冰冷,一側炙熱,漆黑的火焰與赤紅火焰在空中相撞,發出轟然一聲巨響。
巨大的白光籠罩了整片區域,在前所有人都覺得眼前一瞎,目之所及一片白光。
張琅下意識捂住了眼睛,再睜開時,只見林翡和「徐簫」都飛上了半空,各自占據一側,風拂動兩人的衣袍和長發,仿若光明與暗影的對峙。
林翡冷聲問:「你和徐簫是什麼關係?」
黑衣人再次凝眉:「你以為什麼人都配與吾相提並論?」
下方的張琅忍不住疑惑,難道他真不是徐簫?他這鄙夷的神色不是作偽,又或者他是失憶了?
「那麼,你是何人?」她問。
黑衣人凝視著她,「吾乃魔霄,九大魔將之一。」
張琅忍不住嘀咕:「嚇唬誰呢,還魔將?麻醬還差不多!」
魔霄投來冷厲一瞥,張琅立刻慫慫的閉上了嘴。
「你說你是魔將?魔族早在萬年之前就被封印在井中,迎風州的結界至今未被打破,你是從何處來的?憑什麼讓人相信?」
林翡冷靜發問。
這魔族不僅來歷可疑,而且長得和徐簫這麼像,連名字都有幾分相似,總是有原因的。
難道他是徐簫的兄弟?
上一世的記憶里,徐簫並沒有兄弟姐妹。
魔霄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與吾何干?吾有什麼必要取信於你?」
林翡道:「那你可知,你與崑崙仙宗大弟子徐簫長得一模一樣?」
魔霄凌厲的眉峰斂起,顯然是第一次聽說還有這種事,半晌傲然道:「本魔將活了幾百上千年,若說像,也是那小子長得像吾。」
「千年前……」林翡道,「你是從封魔井出來的?」
魔霄道:「想套話?」
他再次揚起劍,「這次,吾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那黑色長劍上冷焰再次燃起,漆黑劍光再次橫斬而下——
就在這時,天邊的太陽光輝隨之一暗,仿佛被吸走了光線,這鋪天蓋地的暗色讓白天瞬間變成了夜晚,林翡在暗夜中擋下了一道冷焰,半空中傳來魔族輕蔑的笑聲,緊接著,又是一陣急促的狗叫聲傳來,那叫聲從四面八方響起,仿佛來自天上,又仿佛響徹地底,附帶著陣陣回聲,嘈雜萬分。
張琅不由捂住耳朵,「哪來這麼多狗啊,吵得腦瓜子嗡嗡的。」
不醉挖了挖耳朵,道:「雕蟲小技。」
那空空的酒壺往天上一揚,漫天的黑霧被吸收進酒壺中,周圍呱噪的狗叫聲漸漸褪去,日光重現。
張琅揉了揉差點被吵聾的耳朵,睜開眼睛環視四周,不由一愣:「這是哪?」
剛剛明明還站在清源山外,到處是綠水青山,這一黑一亮之間,他們已經站在了一塊焦土上,四周到處倒塌著殘破的石柱,風化的瓦片,風吹著赤色的砂礫滾動,不遠處還散落著一些黑色的碎塊,不知是些什麼東西,卻有種讓人覺得脊背發涼的感覺。
「這、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張琅咽口水。
放眼四周,一片赤紅土地,空曠闊大,看不見邊際。
他們怎麼會在清源山一轉眼就來到了這裡?
正琢磨著,又聽幾聲鳥叫,天邊飄來火紅一團紅雲,到了近前才看清,那根本不是紅雲,而是一群渾身包裹著火焰的烏鴉!
「這是什麼!」
來不及驚訝,成百上千隻火鴉已經到了身前,如岩漿般滾燙的火焰鋪天蓋地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