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臨身一刻,另一道熾熱的劍氣從背後襲來,將那凌厲的劍氣擋了下來,張琅額邊的一縷碎發掉在了地上,嚇出了一身冷汗。
林翡執劍上前,姿態從容,清麗動人。
不遠處樹梢下,一道黑色人影走了出來,那人手中握著一把通體純黑的長劍,那長劍纏繞著黑色的火焰,劍身細窄,那深沉的黑色,仿佛將周圍的一切光都吸收進去,揮動之間,帶起純黑色的焰尾。
那明明是火焰的模樣,卻又散發著極致的寒意,周圍一切仿佛都冷了下來。張琅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唯有林翡手中的焚世劍還散發著熾熱溫度,張琅忍不住往旁邊靠了靠,哆嗦著吸收一點熱氣。
「師、師師師姐,好冷。」
林翡卻沒回答他,神色凝重盯著眼前的黑色人影,眉心擰起,凝重問,「你是誰?」
那黑衣人影眉宇間一片泠然,沒有回答。
張琅心說,不就是守在清源山外的刺客,這附近可不少見。一抬頭,卻是傻眼了——
「徐、徐徐徐師兄?!」
因為太過震驚,他結巴得說不出話來。
面前站著的黑衣人,長著一張跟徐簫一模一樣的臉!
若不是他神情冷漠,面無表情,仿若沒有感情的傀儡,又銳利無匹,宛如一把利劍化為人形,和一向溫潤面目示人的徐簫截然不同。
張琅差點就以為面前站著的是徐簫本人了。
饒是如此,也被嚇得不輕,還以為是崑崙仙宗的人來找麻煩了。
他也忍不住嘀咕,「這人是誰?」
面前的黑衣人穿著一身短打勁裝,勾勒出挺拔修長身段,不止是臉,連身形也跟徐簫差不多,看起來就像是徐簫的黑化版。
他手上那把燃燒著黑色火焰的長劍也十分嚇人,那違反常理的極寒火焰讓人連牙齒都在顫抖,世上怎會有這樣冰冷的火焰?
若不是師姐在旁邊,焚世劍散發著恐怖的熱量,保護著周邊,恐怕他現在已經變成一座冰雕了。
身後不醉嘖嘖出聲,「魔氣。」
張琅渾身一警,對方身上竟然還有魔氣?!
他只覺得這些纏繞在這人身上的黑色霧氣不正常,形似火焰,又有些不同,但他看不出那些是魔氣。
他曾在靈泉宮投影附近感受過,若接近魔氣,會有種噁心想吐的感覺,那是種粘稠的,和靈氣截然不同的東西,一旦接觸就能察覺出來。
可從對面的人身上,他感覺不到魔氣,師父為何會這麼說?
他狐疑的回頭看了一眼師父,不醉不緊不慢道:「如同高手會隱藏自己的修為,對面的魔族也能隱藏自己的魔氣。」
張琅:!
魔族?!
這還真是個魔族?活生生的?
不是說所有魔族都被封印在封魔井之下,永世不見天日嗎?哪裡冒出來的魔族!
但自從見識過魔蛾,又見識過靈礦山那源源不斷泄露的魔氣後,其實所有人都隱隱有了心理準備——魔族,將要現世了。
可真的見到魔族時,還是忍不住心頭大駭,這無疑是一種十分不妙的信號。往日的寧靜將被打破,未來不知會發生怎樣驚人的變化。
只是,這魔族出現得未免也比想像中快,不是說迎風州布下了巨大的結界,阻止魔氣擴散嗎?那這人從哪來的?
那黑衣人冷然一笑,「你倒是有幾分眼色。」
不醉道:「小子,老子在闖蕩江湖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喝奶呢!」
那人眼睛一眯,一道帶著黑焰的劍氣揮出,直襲不醉面門,卻見不醉不慌不慌,抬手擦了一下唇角的酒漬。就在這一瞬間,化指為劍,那凌厲的劍氣夾雜著一股酒香,將黑色火焰擋下,同時精準無比的將襲來的劍氣一劈為二,劍氣化為弧波,砍倒了兩旁的樹木,參天巨樹應聲倒下,同時寒焰自倒落的樹幹蔓延,將周圍花木全數化為了黑焰。
四周的溫度變得更低了。
那人的焰刃被劈開,神色變得更為冰冷,眉眼間那種嚴肅神色,看起來與徐簫更像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張琅忍不住問。
他實在太好奇了,這人怎麼會長得跟徐簫一模一樣?
難道所謂光風霽月的崑崙大師兄真實身份是魔族?那可真是夠刺激的。
仔細一想,難怪當初在逆命輪台時他會偷襲玄離師兄,原來他本身就是魔族?一切竟然說得通了!
張琅對他不再客氣:「徐簫,原來這才是你的真面目!」
那人眉都鎖死了,「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