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問,田三七挑了挑眉,不醉真君竟然還跟夜雨村的這樁舊事有關?
岑清再次搖了搖頭:「不知道,那位仙長似乎並未留下名號。」
她接著說了下去。
當時,這位仙長來了,一些村民以為岑姑娘有救了,卻沒想到村長和當時的岑家人對河神崇拜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
他們怕仙長惹怒河神,趁著仙長白天出去買酒時,把岑姑娘給投河了。
等仙長趕回來,岑姑娘已經沉入了河裡,他怒而拔劍,斬開夜雨河,只見巨浪滔天,黑影乍現,河中並不是什麼河神,而是一隻三首惡蛟。
惡蛟蠱惑了村長和岑家人,害死了岑姑娘,仙長與惡蛟搏鬥了整整一日,直到夜幕垂降,他斬下了惡蛟的三首,惡蛟的屍身沉入了河中。
村民們見惡蛟死了,想要感謝這位仙長,他卻因為岑姑娘之死而自責,悄然離開了夜雨村。
他沒想到的是,當天夜裡,逃出來的書生得知了岑姑娘的死訊,人直接瘋了,他在夜雨河邊瘋癲了一日一夜,詛咒著村長和岑家人,然後跳進了夜雨河裡殉情了。
那之後,夜雨河水暴漲三日,大雨不止,村長一家和岑家人都在雨中暴斃,只有岑家的小兒子活了下來,他也是岑姑娘唯一的弟弟。
村民們都說這是書生化為了厲鬼回來報仇,嚇得戰戰兢兢,後來又有幾戶人家死了人,都是害過岑姑娘的人家,後來不知何時起了傳言,只要夜裡點起燈盞,厲鬼就不會找上門來殺人。
這之後,鬼怨果然漸漸平息了下去。
而夜裡點燈的習俗就這麼在夜雨村流傳了下來,之後幾百年,村中都十分平靜,並沒有再出現過什麼厲鬼殺人的事。
直到最近,新嫁娘接連出事,村民們又想起了幾百年前的這樁舊事,認為是鬼王又回來了,這才有了「鬼王選妃」的流言傳開。
聽完這故事,林翡陷入沉思,所以當年惡蛟作怪,師父斬殺了惡蛟,他走之後,書生卻化為了鬼?
聽起來,書生只是為了復仇,他所殺的只是跟岑姑娘有仇的人,之後幾百年也未出來作惡,為何最近又開始殺人了呢?
她看著岑清,岑清跟那位岑姑娘又有什麼關係?莫非是轉世麼?
可如果是轉世,那她一定是書生最不願傷害的人,為何她也成了鬼王的目標呢?
她暫且解不開這些疑問,等岑清走後,她想了想道:「我們去月老廟看看吧。」
幾人動身前往月老廟,路上又遇到了趙真人一行人。
趙真人對幾人依然是毫不掩飾的鄙夷,錢水三人縮在趙真人身後,畏畏縮縮,也不敢看他們一眼。
估計昨夜那丟人的事,他們也不敢向趙真人提起。
趙真人哼了一聲道:「化鬼大陣兩日內就能完成,到時什麼鬼王不鬼王,統統都將在陣中化為灰燼。」
「至於你們,在旁邊看著就好。」
「本真人出手,那鬼王必死無疑。」
他一副「要你們何用」的表情,認為此次任務必然是他們清塵峰志在必得,說到底,林翡幾人有什麼資格跟他們比呢?
「真人不覺得此事還有疑點嗎?」
真人翻了個白眼,「鬼物害人當除之,哪有什麼疑點?本真人都調查清楚了,這便是因為幾百前的一樁舊怨,那鬼王貪心不足,又來害人了!」
林翡:……
「那真人可有辦法救芸芸姑娘?」
趙真人拂塵一掃:「她鬼氣纏身,時日太久,沒救了。」
他也確實去看過芸芸了,看不出那鬼胎為何,那姑娘反正是沒救了。
見林翡今天竟然還像模像樣問了他幾個問題,趙真人提醒一句,「幾百年的厲鬼,不是你們能對付的,奉勸你們別不自量力,速回崑崙去吧!」
說著,哼了一聲,帶著清塵峰一群弟子浩浩蕩蕩走了。
林翡搖了搖頭,這趙真人的眼睛都要長到腦袋頂上去了,也不知道他平時怎麼看見路的。
一行人來到月老廟,這廟宇比想像中還破舊,門上面掛著一把破鎖,只有芸芸姑娘獨自在裡面,無人看守。
推門而入,撲面是滿滿灰塵。
正中一尊褪色的月老像,月老像旁邊掛著一副仙人畫像,也已經相當斑駁了,看得出來以前也受人供奉,估計是村民們沒有銀錢單獨為他修一座廟宇,所以和月老擠在了一起。
這畫像上的人,穿著一身灰袍,手拿酒壺,落魄不羈,隱約還能看出長相,還有這熟悉的神態,不是不醉是誰?
正看著畫像出神,躺在地上的芸芸姑娘忽然發出了一聲痛呼,額頭滾下豆大汗珠,面色慘白,她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