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唐繼華、朱鴻召、錢晉章、汪興民等人離開,蕭良站起來跟熊志遠說道:「鋰電池試生產,明天還有一天的總結評審會;還要抽時間準備後天的發言,我今天就不陪你跟夏侯總了。」
「鋰電池四條線試生產都滿一個月了?」熊志遠詫異的問道。
鋰電池基地建設的進展,熊志遠還是知道大概的。
不過,蕭良春節期間才正式從香港轉機前往日本簽署生產技術、設備引進協議,這才過去多久,試生產都滿一個月?
這個速度也確實嚇著熊志遠了。
「嗯,滿一個月了。」蕭良說道。
「現在什麼情況?什麼時候能打滿產能?」熊志遠問道。
「貴有貴的好處,試生產各方面的指標基本都達到預期,」蕭良說道,「不過,國內投資建造的諸多手機生產基地,主要還是採用鎳氫、鎳鎘電池,其他電子產品對鋰電池的需求也沒有多高,什麼時候能打滿產能,具體還要看鋰電池市場需求的發展情況。」
手機、筆記本電腦、數位相機等電子產品自身還處於發展初期,目前投放到市場上的諸多電子產品,技術也談不上有多成熟。
這些產品對電池等配件的需求自然也談不上多苛刻,鎳氫、鎳鎘電池就能滿足基本要求。
這一情況跟早就存在極大缺口的閥控鉛酸蓄電池,是完全不一樣的。
作為國內第一家鋰電池研發製造企業,蝸巢科技獅山灣生產基地一期四條生產線設計年產能是一千萬塊手機、筆記本電腦及數位相機等各型中高端電池產品,而目前接到手的訂單卻很有限,按年算還不足設計產能的四分之一。
不過,蕭良很清楚3C電子產品市場發展有多迅猛。
去年國內手機產能僅有四百多萬部,今年產能激增到四千多萬部僅僅是其中的一個縮影。
產品技術的疊代速度也將完全超乎普通人的想像。
鎳氫、鎳鎘電池很快就會被便捷性要求高、電池續航性能要求更苛刻的中高端電子產品淘汰出局。
蕭良此時所關心的,不是已經建成的產能什麼時候能充分利用起來,而是如何才能更廉價、更迅速的擴張產能。
不算中試基地的投資,蝸巢科技目前四條鋰離子電池生產線就花費了二十五億。
蕭良想要五年後就在獅山灣建成當前亞洲最大的鋰離子電池生產基地,產能怎麼也得擴張個二十倍才夠眼看吧。
但是,蝸巢科技倘若不能從根本上解決生產線製造成本這一問題,他五年間從哪裡搞五百億產能投資去?
這次評審會,既是對過去一個月四條線試生產情況的總結,同時也是液鋰電池中試線初步改造方案的評估。
蕭良暫時也無意跟熊志遠說太遠,很多事情都還沒有發生,他說了,別人也理解不了。
許建強、張衛陪著熊志遠、夏侯江另換場子喝酒去了,蕭良回到梅塢街十九號,打開還略顯笨重的IBM筆記本電腦,將電腦里的液鋰中試線改造方案資料打開來,為明天的評審會做準備。
何紅沏了一杯碧螺春,放到筆記本電腦旁,然後站到蕭良身後,專心致志的幫著揉捏酸脹的肩膀——這是這段時間來,她唯一能直接為蕭良做的事,也是無比的認真,歪著腦袋,不時會看看蕭良英俊的臉頰,覺得自己罪孽深重,能以這樣的方式留在蕭良身邊,已經是極大的滿足了。
蕭良暫時還能將注意力放在改造方案上。
從日本恩益集團進口的生產線自動化程度是高,四條線包括檢測、品控以及行政管理在內,都不用到兩百名員工;工廠布局也極其緊湊——除了成本高昂外,幾乎找不到其他缺點。
不過,蕭良很早就對工程技術人員提出設想,就是所有能用人工替代、又不嚴重影響質量及效率的自動化設備,能去則去。
蕭良要求工程技術人員以這一原則,對液鋰生產線進行全新的設計,以便最大限度的採用國產設備進行替代。
這一工作在聚合物鋰電池中試線上,早就在搞了,但考慮未來三五年間液鋰電池市場需求要大得多,決定還是先集中人力、物力,在液鋰中試線上搞技術攻堅。
比起飲料及保健品的灌裝生產線,相比較鉛酸電池生產線,鋰離子電池的生產線除了倍加複雜外,最主要的困難,還是國內暫時沒有一家設備廠商,有相關儀器設備的直接製造經驗,一切都要從頭進行摸索。
什麼工作,都是開源性工作是最艱難。
好在蝸巢科技在普通民眾里沒有什麼名聲,但這兩年多時間,就閥控鉛酸蓄電池生產線就折騰出三代來了,在江省儀器設備生產商的圈子裡,早就是名聲大噪了。
蝸巢科技要求苛刻,但給的實在多。
以校東基地為平台,蝸巢科技與江省的多家精密儀器設備製造廠商搞聯合開發研究,也陸續有兩年了,有不少成果出爐。
蝸巢科技現在要搞液鋰中試線改造,自然也是邀請相關的精密儀器設備廠商共同參與進來。
不過,蕭良這次也提出更苛刻的要求,就是要這幾家精密儀器設備廠商在獅山灣投資建造相應的研發與製造基地;倘若缺少資金,蝸巢科技可以提供一部分貸款或注資。
蝸巢科技目前對電極、電解液以及隔膜等關鍵材料的研究,雖然有一些進展,但積累還不太夠,不宜展露太大的野心。
這一塊是日本恩益集團在電池領域的核心上游利益,蕭良還想從恩益集團引進關鍵設備以及將製造的鋰離子產品,甚至還想大規模打進恩益自身電子產品的供應鏈里去,就不能太早抄人家的老底。
不過,鋰離子電池生產還涉及電路控制、溫度檢測等多種零配件,為了儘可能縮減投資研發成本,蕭良目前也沒有想要直接去搞這些零配件的研發、生產,但這次也將各選兩到三家合作廠商,要求他們直接到獅山灣建廠。
這也是延續蕭良在飲料、鉛酸蓄電池等領域的發展思路儘可能讓更多的合作廠商參與進來配套發展,以儘可能低的成本、儘可能高的效率,將產業鏈生態做起來。
單這兩項,獅山灣工業園就將引進二十多家新的配套企業。
想到這裡,蕭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包括後天的演講在內,能為徐東鐵路及古江口深水港籌集多少資金,他心裡大體也是有數的,這些原本是他給羅智林以及他爸準備的光環。
奈何事事不能皆如他所算計。
「你在想什麼?」何紅注意到蕭良走神在想別的事情,大著膽子問道。
「不爽。」蕭良說道。
何紅還以為自己按得不好,她力氣原本就不夠,身子自然就要貼到蕭良的後背上,才能加大雙手的按捏力度。
才剛剛進入十月,東洲天氣稍稍涼爽了一些,兩人在室內就穿一件襯衫,蕭良能感受到何紅身體貼到他的背脊上,是那樣的柔軟,轉回頭看著何紅微染紅暈的美臉。
何紅身子往旁邊稍稍側開一些,不好意思與蕭良對視,有些自怨自艾的問道:「你看我什麼,是不是看我已經老了?我畢竟大你這麼多。」
蕭良想到前世何紅四五十歲猶如少女般纖盈的身姿以及似乎絲毫不著歲月痕跡的美臉,心想有些人就是天生受到眷顧的,簡直就是五十路的至愛。
他會嫌棄比自己大七歲的何紅的身體嗎?再過二十年都不可能好吧!
而他前世早年對何紅的情愫,遭到誣告陷害所產生的深深怨恨以及二三十年如一日對何紅人生的窺視,內心深處早就埋藏下理不清也道不明的情緒,就像深深銘刻在骨骸深處。
再想到最近那麼多的不甘心,就像導火索般將深藏多年的情緒點燃,蕭良抓住何紅的手,粗暴的將她拉到懷裡來,將手伸進她的衣服里去。
這些年所受的委屈,總歸要討些回報的。
何紅顫抖著閉上眼睛。
她的內心既有贖罪,也有壓制不住的情愫,也有著深深的自卑,這一刻就想像獻祭的羔羊一般,用自己空曠多年的身體去償還一些。
然而蕭良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何紅感覺身體都有些冷了,有些迷茫的睜開眼睛,見蕭良竟然躺在榻榻米上沒有動作。
「我喝多了,有些頭暈,」蕭良見何紅疑惑的看過來,閉上眼睛,說道,「對了,我上一次喝多了,你對我做了什麼,做到哪一步了?」
「鬼啊!」
何紅忍不住嬌聲罵了一句,回想到陷害蕭良那天清晨所做的事情,那一幕的情形,就像毒藥早就深深融入她的骨髓深處,在每一個靜寂獨眠的夜裡,一點點啃噬著她的內心,灼燒著她的內心。
然而這一刻,就像一團烈焰將她徹底熔化掉。
何紅顫抖著趴到榻榻米上,學著那一天的清晨,先哆哆嗦嗦親吻蕭良年輕英俊的臉龐,似乎真怕把他給驚醒了,又小心翼翼的將他的衣裳、褲子脫下來,坐上去,趴到蕭良的身上,說道:「就這樣,你就醒了……」
「不,我還沒醒。」蕭良手枕著後腦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