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空間站的客人與利益的分配

  在陳明回到空間站的幾天後。

  軍方的人帶著重新組織起來的艦隊回到了RM-2恆星系。

  艦隊裡除了那些保證戰鬥能力的艦船外，還有大量的工程船與裝滿了貨物的運輸貨艦。

  靠著人力和物資方面的大量投入，軍方花了一周不到的時間修復了之前被餘輝打炸了一半的哨所。

  而在哨所修復之後，軍用的高強度傳感器就掃過了整個星系。

  很快，一份加急的報告就從軍方的基層開始，由下往上層層傳遞。

  最終送到了哨所負責人，也就是那艘統治者級的艦長手上。

  而在報告送達的時候，負責替艦長傳達指令，同時也負責將報告在整理後轉交給艦長的副手，看到了艦長多年以來從未有過的陰沉面孔。

  時間又過去了兩天。

  RM-2恆星系廢棄的採礦空間站。

  一艘小型運輸船突然出現在了它的附近。

  船艙里的五個人都佩戴著專業的武器裝備，這是一支特種任務作戰小隊。

  靠在艙門邊的隊長突然敲了敲身邊的飛船艙體，把隊員們的注意力吸引到了他的身上，說道：「再最後確認一遍任務。」

  「我們需要進入編號為DG-C-9527的廢棄採礦空間站，調查空間站內同樣廢棄的民用採礦船『鐵礦號』失蹤的原因。」

  「有沒有問題？」

  「沒有。」

  「沒。」

  得到了隊員們零零散散的回答，隊長的聲音再次響起：「出發。」

  小型運輸船逐漸向著空間站的船塢的位置靠近。

  不過在肉眼可見空間站的外形之前，一名隊員突然說道：「講道理這應該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吧？現在才發現出問題了？」

  隊長回憶了一下他已經看過很多遍的任務文件，說道：「聽說是之前那個負責管探測器的人為了省事，不用每天都過一遍星系內飛船的名單，就把所有已經記錄過的飛船信號全部屏蔽了。」

  「傳感器只會掃描新的艦船，效果差不多，不過本來有記錄的船就完全管不到了。」

  「現在哨所重建，傳感器重新掃描，然後就掃出問題來了。」

  「空間站上面少了一艘船，還有一些被人為破壞的痕跡。」

  隊員有些驚訝地問道：「如果說外來艦船一直是在監視著的，那意思就是有人在那個廢棄的空間站上活了三十年？」

  隊長有些隨意地搖了搖頭說道：「不一定有三十年，我記得哨所管探測器的人好像五年一輪，明年才換新人，很可能幾年前船就沒了，只是現在才發現。」

  「總之先別管有幾年，我們現在其實也不太確定到底是空間站內部的人幹的，還是說是外部有人潛入了星系內乾的。」

  「如果是內部人的話，這個人以前大概率在冷凍休眠倉里一直凍著，所以我們上去之後，要到裝著休眠倉的生活區找線索。」

  「那我們為什麼要停在船塢？」

  隊長稍微側過了身，好讓隊員們看到舷窗之外逐漸變大的空間站，說道：「因為這裡比較開闊，有什麼危險第一時間就能發現。」

  「而且任務記錄上不是寫了？當初空間站是被一群躲在小行星內部的蟲子給滅掉的。」

  「就算我們飛船的掃描設備沒掃出什麼東西來，安全也還是得保障一下的。」

  隊員又有些好奇地問道：「什麼蟲子能滅掉一個空間站？」

  「一種平均體型跟人類差不多大小的蟲子。」

  「那也不至於吧，甲殼還能擋子彈不成。」

  「嘖，不該問的別多問。」

  看到隊長這樣的態度，話多的隊員安靜地閉上了嘴。

  運輸船在駕駛員的控制下逐漸靠近了空間站的船塢。

  在船塢附近游離了幾圈，發現沒有任何突發情況後，運輸船穩穩地停在了船塢的船位上。

  飛船艙門打開，幾名隊員魚貫而下，小心地戒備著。

  空間站的船塢雖然破舊，並且很多地方都沾滿了污漬，不過看起來並沒有任何的危險。

  剛才飛船靠近這麼大的動靜也沒有任何蟲子之類的玩意過來，那麼船塢這邊應該是安全的。

  確認船塢這邊沒有任何危險的事物後，隊長在自己的防護服頭盔內側顯示出了空間站的地圖。

  在稍微確認了一下方向後對著隊員們說道：「走，我們進去。」

  隊員們迅速保持著能隨時應對各種突發情況的陣型，安靜且快速地穿過了船塢，來到了辦公區。

  在剛剛進入船塢和辦公區交界位置的時候，一名隊員就突然在通信頻道內說道：「這是什麼？」

  其他人馬上靠攏到了說話的隊員身邊，看到了辦公區牆面上一個圓滑的孔洞。

  在與這面牆相對的另一面辦公區的牆壁上，有著另一個一模一樣的孔洞。

  而在空間站更深入的位置，還有更多這樣的空洞。

  「這有點像機械族的武器。」

  隊長稍微湊近了一些，好讓頭盔上的記錄儀能拍攝清楚彈孔具體的模樣。

  對著彈孔具體的分析需要交給專業人士來，他們只負責記錄。

  小隊沒有在辦公區邊緣耽擱太久，很快就在地圖的指引下，一路安穩地找到了採礦空間站管理辦公室。

  辦公室里並沒有出現太過混亂的痕跡，有的僅僅是一具趴在辦公桌上的白骨。

  白骨面前的電腦並沒有被破壞。

  一名隊員立刻上前，拆下了電腦的存儲設備，利用隨身帶著的小型終端開始讀取其中的數據。

  在稍微操作了一會兒功夫後，隊員抬起頭對隊長說道：「隊長，你要的空間站長久休眠人員名單有了，總共十個人。」

  「另外空間站總體的人員名單我也調出來了，馬上就發給你。」

  隊長比了個大拇指給他，在人員名單發送過來之後，記下了十個人的名字與樣貌。

  確認辦公室沒有其他有價值的東西存在後，他們又來到了同樣處於辦公區的監控室。

  不過監控室這裡就比較混亂了。

  不僅到處都是乾涸的污物，甚至連所有的設備都被破壞地一塌糊塗。

  負責管理電子設備的隊員檢查了一番，最終也只拿到了一個勉強還沒有徹底被破壞的記錄設備，需要修復夠才能讀取。

  不過小隊的幾人都清楚，這個設備里記錄著有價值信息的可能性接近於零。

  辦公區兩個有價值的地點全部搜索完畢。

  隊長繼續看著地圖對隊員們說道：「我們接下來去生活區，冷凍休眠倉室就在那邊。」

  隊員們一個個緊隨著隊長，穿過了辦公區，進入了空間站正中心的公共區域。

  到這裡，他們本來還稍微有些放鬆的神經一下子緊繃了起來。

  因為在公共區域的角落，和通往更下方層區的通道里，有著許多的增生物覆蓋在上。

  不過他們很快就注意到這些增生物此時已經失去了活性，沒有任何活動的跡象。

  而且在增生物之間似乎本來存在著許多巨型蛋狀物體。

  只不過現在它們全部都失去了蹤影。

  在確認周圍的環境安全後，一名隊員上前獲取了一些增生物的樣本，在仔細觀察著樣本的時候有些忍不住說道：「這些東西是蟲子留下來的嗎？」

  話多的隊員也湊到了樣本旁邊看了幾眼說道：「應該是，空間站蟲災爆發的源頭大概就在下面。」

  隊長這時候插了句話：「不要管這些有的沒的，我們的任務是弄清楚失蹤的飛船去了哪裡。」

  兩人動作非常利索地重新歸隊，不過他們說的話倒是沒停。

  「其實我現在倒挺好奇蟲子都去哪了？」

  「三十年了，應該是死了。」

  「能在小行星存活的蟲子平白無故死了？」

  「太空里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也是。」

  兩人很快就結束了話題，繼續跟著隊長穿過了公共區域，來到了同樣被大量已經乾枯的增生物覆蓋的生活區。

  這裡的增生物密度比公共區域那邊少一些，稍微注意一點完全不會影響移動。

  小隊眾人很快就順著地圖，找到了貼在一起的三個冷凍休眠室。

  他們從最靠近公共區域的那個冷凍休眠室開始搜索。

  不過前面兩個冷凍休眠室里都只有被破壞殆盡的設備。

  直到他們進入了第三個冷凍休眠室。

  在進入的第一時間，小隊眾人就看到了地上披著白大褂的屍骨，還有旁邊與其同歸於盡的蟲子的軀殼。

  「應該是醫生丁禾，他負責空間站冷凍休眠人員的日常情況監測。」

  隊長的話音落下，揮了揮手示意其他人開始搜索。

  很快，所有人都聚集在了一台冷凍休眠倉旁邊。

  因為這台冷凍倉有非常明顯的近期打開過的跡象。

  而冷凍倉旁邊印著一個簡單的個人信息。

  一名隊員順口就把信息念了出來：「維修師，編號519，陳明。」

  「是他嗎？」

  負責電子設備的隊員此時正把他的終端連接在了休眠倉上，在簡單操作了一下之後說道：「大概率是，冷凍休眠倉的人體參數配置是和他在系統記錄中的配置匹配的，而且我也查到了這台休眠倉半年前有啟動的記錄。」

  「誰啟動的？」

  「沒有誰，應該是空間站斷過一次電導致了休眠倉重啟，所以就把人放出來了，我們之前掃描的時候不是看過了？空間站的燃料已經空了。」

  「那就是他了。」

  隊長直接定下了基調。

  「現在問題就是，他是怎麼活下來，然後開著那艘破破爛爛的民用船跑掉的？」

  「誰知道，反正人確定了是誰就行。」

  「你說所長找這個陳明幹嘛？」

  「我猜是為了把一個從蟲子口中生活了三十年的人好好地保護起來，當做我們人類頑強不屈求生意志的代表。」

  「伱是在講笑話嗎？」

  隊長直接打斷了兩個互相拌嘴的隊員說道：「別廢話了，該走了，我們的任務還沒有結束，這個陳明我們得找出來。」

  「啊？這人說不定早就死在哪個角落了，怎麼找？」

  隊長看起來完全不在意這方面的問題：「找不找得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找過了。」

  「那宇宙這麼大，咱們從哪個地方開始？」

  「最近的那個。」

  採礦空間站迎來了廢棄三十年後的第一批客人。

  而與此同時，陳明正帶著一門可以安裝在小型承力點上的機關炮，站在空間站內隨處可見的橫向電梯上，向著空間站管理局而去。

  他在回到空間站的幾天後，已經抽空測試好了武器批量翻新在實際操作上需要注意的事項。

  正好今天輪到他負責維修廠的值班，不需要出去做外勤任務。

  所以陳明就直接把看維修廠大門的任務交給了和他一起留下來的一個新人。

  他自己把班一翹，推著小推車，帶著嶄新的機關炮跑到了管理局的大樓，準備去找廠長。

  如果不是因為陳明提前報備過，說管理局大樓地下的工作間需要用機關炮來進行測試，而且機關炮只有光禿禿的炮身，沒帶彈藥。

  安保鐵定要把陳明攔住。

  不過至少他還是順利地把東西帶了進來。

  帶到了廠長辦公室外。

  陳明敲響了辦公室的門，在得到了回應之後走了進去。

  坐在辦公桌後的廠長抬頭看了一眼，發現是陳明後有些意外地說道：「是小穆啊，有什麼事情突然來找我？」

  陳明也不廢話，順手把小推車拉進了辦公室說道：「廠長，看看這個。」

  廠長更加意外地盯著機關炮看了幾眼問道：「這啥？你新買的武器？怎麼了？」

  「這是你之前批給我的那些二手武器的里的一個。」

  廠長直接站起了身，走到陳明身邊仔細地觀察著這門機關炮。

  看著看著他就忍不住半蹲在地，伸手摸了上去，一邊仔細確認著一邊說道：「這真是二手的？沒這麼新吧？」

  「等一等，哦……我想起來了，你之前和老吳說過你有翻新武器的想法是吧？」

  廠長說著，看到了武器的隱蔽角落，記錄武器出廠編號的位置。

  這個編號他剛好有點印象，可以證明這門武器確實是他之前直接批給陳明的二手回收武器。

  廠長突然有些無奈地笑了一聲說道：「我和老吳之前還搞不明白你想幹嘛，結果到頭來是我們技術不行。」

  「所以你帶著這個來找我，是想和維修廠合作，靠著舊貨充新來賺錢？」

  陳明點了點頭說道：「對，因為我知道我一個人就算有技術也肯定干不起來這種事情，所以我就先想辦法加入了維修廠，然後再和你說這個。」

  「不然我連你的面都見不到，別的事情就更不用提了。」

  廠長突然站起了身。

  他已經確認了以他的技術水平還看不出來陳明修復過的武器和剛剛出廠的新武器有任何的區別。

  而且陳明既然有信心這麼搞，那麼坑其他人的話大概率也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所以說你一開始就是打算用這個辦法賺錢？」

  「對，只是中間發生了一點意外。」

  「你那意外就是你開著一艘民用採礦船把四艘商船打爆了，然後帶回來了半艘餘輝的驅逐艦，給你賺了一筆是吧。」

  「差不多，但那是我的船長乾的。」

  廠長聽到陳明這話，一下子想起了他前幾天和五金店老闆老伍聊的那些話，附和道：「哦對，是你的船長。」

  「不過區別不大，反正你肯定是已經賺到了錢了的。但既然你錢已經賺到了，那你還需要繼續待在這裡嗎？」

  陳明知道廠長的意思，語氣相當理所應當地說道：「錢永遠也不嫌多，我這邊都已經把路子鋪好了，不用的話那豈不是虧了。」

  廠長上下打量了一下陳明，接受了他的理由：「也是，那我們就來聊聊正事好了。」

  「翻新這玩意的成本怎麼樣？」

  「我的手工成本，外加維修需要最基礎的材料，沒了。」

  「這跟沒有成本有什麼區別？」

  陳明聳了聳肩，沒有回答廠長這個問題。

  而廠長很清楚陳明不可能撒這種會讓他自己虧到姥姥家的謊。

  所以在短暫的思考後，他便說道：「既然這樣的話，你之前的任務全部取消，清掃戰場帶新人什麼的任務都不需要你來做了。」

  「你只需要每天接收回收的武器，進行這種質量的翻新，維修廠的設備你可以隨便用。」

  陳明插了句嘴說道：「我不需要用維修廠的設備，我的船上有我的工作室，我可以在船上幹活。」

  「這樣啊，那你用自己的設備效率怎麼樣？」

  「我帶過來的這種的話，一天翻新五十個吧。」

  「多少？！」

  「五十。」

  這不是武器修復速度的上限，也不是陳明精神力的上限，而是陳明擔心說的太過分別人不相信的上限。

  廠長此時在心裡簡單地算了算帳。

  一門普通的民用小型艦船武器的價值，從五到二十萬隻見都有。

  如果是軍用武器的話，價格可以再貴三到四倍。

  而回收的價格與新武器正常出售的價格相比，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這要是通過陳明收購武器再翻新能夠獲得的收益，幾乎就等於一個武器本身的價值。

  假設維修廠一天賣出去的武器平均價值在二十萬，而一天又能賣出去了五十門武器。

  那麼一天就是接近千萬的純利潤。

  實際甚至可能還不止。

  海盜空間站流動性大，邊緣星域又十分危險，飛船和武器都是剛需。

  每天武器出售的量只會多不會少。

  而且他也沒必要讓陳明去翻新小型的不值錢的武器。

  翻新軍用武器和中型武器絕對是更好的選擇。

  雖然這兩者出售的比較慢，但是其中的利潤絕對比那些低級武器要更高。

  要知道維修廠這邊平時生意最好的時候日收一般也就在四千萬到五千萬左右，最冷清的時候幾百萬也差不多。

  陳明這一個人就能抵得過半個維修廠，真的是有些誇張了。

  畢竟正經的從供貨商那裡購買武器再出售的話，一門武器最多賺個售價的百分之十幾。

  哪能像陳明弄出來的翻新武器一樣，賺售價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利潤。

  實際的利潤率，那可是十倍啊。

  廠長稍微平復了一下略有些激動的情緒說道：「那麼，最終收益五五分怎麼樣？」

  陳明稍微考慮了一下。

  空間站這邊要做的事情就是提供銷路和二手武器的回收來源，以及藉助他們的關係獲取武器的出廠碼。

  這些都是陳明絕對做不到的事情，五成也差不多了。

  於是他就直接答應道：「沒有問題，需要簽合同嗎？」

  「不用，就當是你平時工作的任務來做，你翻新的武器到時候我會給你列單子，去向和售價你都能看見。」

  「你就是幹這方面的，武器價格肯定都清楚，你那一份錢絕對不會少。」

  說好了關於武器翻新的事情。

  陳明沒有急著離開，而是繼續對廠長說道：「還有件事，廠長，我想給幾艘飛船弄個假識別碼。」

  「這個好辦啊，你去找老吳，他會幫你弄好的。」

  陳明沒有挪窩，有些猶豫地說道；「我要弄假識別碼的飛船有點麻煩，裡頭有餘輝的船。」

  「餘輝船？」

  廠長考慮了一下說道：「也不是不能辦，其他地方有人為了收藏也搞過這方面的東西。」

  「我回頭幫你聯繫一下，可能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弄得下來，而且花的錢肯定和別的船不一樣。」

  「這個我懂，錢我暫時也不缺。」

  廠長微微點了點頭，突然有些好奇地問道：「你留著餘輝的船想帶回去，不會是為了研究AI核心能不能被你控制，能不能用來開船吧？」

  「不是。」

  陳明雖然矢口否認，不過廠長像是沒聽到一樣說道；「你如果真要搞這方面的東西，我建議你還是在這裡搞搞就好了。」

  「要是回繁華星域，巡邏隊時不時過來掃你一下，你那AI核心被掃描出來了肯定是要被沒收的。」

  陳明沒有說話，廠長也並沒有在意，看陳明還沒有走的意思，又問道：「你還有別的事情嗎？」

  「有。」

  陳明給了肯定的答覆說道：「我想要弄識別碼的飛船除了餘輝的船，還有兩艘軍事船。」

  「裝了軍事化子系統的？」

  「差不多吧，就是軍方的船。」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