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猜測與回歸
在陳明拿出了那顆布滿扭曲花紋的低語石後。
一直沒說話的伽馬B突然說道：「這是靈質石嗎？」
「你認識？」
「對，我曾經在查找一些資料的時候有看到過這種東西，它對餘輝的個體有著致命的影響。」
陳明暫時沒去深究伽馬B到底在它們那個平台上查什麼玩意才能查到跟靈質石有關的東西。
因為伽馬B說的這話里顯然有更加值得他去注意的事情。
「致命？」
「對，我之前查到過一份被阿爾法級餘輝證實過的記錄，有餘輝個體在研究靈質石的過程中死亡。」
靈質石居然會影響AI？
陳明有些難以置信地看了手中的石頭一眼，問道：「具體是什麼情況？」
伽馬B解釋道：「在那份記錄中有記載對死去餘輝個體核心的內部數據讀取的結果。」
「最後確定為，餘輝個體在遭遇靈質石的影響時，邏輯迴路中會出現一些無法被理解的冗餘數據。」
「只能通過邏輯迴路的自運轉逐漸將這些冗餘數據抹除。」
「而一旦接觸靈質石的時間太長，積攢的冗餘數據將會堵死邏輯迴路，屬於餘輝個體意識的那一部分就會徹底中止運行，也就是死亡。」
陳明稍微沉默了一會兒，思考著伽馬B說的內容。
按照他的理解，伽馬B的意思大概就類似於，靈質石對餘輝的影響，就像是往只有0和1的二進位程序裡頭塞3進去，還不止一個。
當程序的所有運轉線路上都被3卡住的時候，程序就死機了，救不回來的那種。
「那麼你知道這東西的作用嗎？」
伽馬B回答地相當果斷：「不知道。」
「但我知道它的價值非常高，發布這篇記錄的阿爾法級餘輝有在收集這些靈質石。」
「我認識的一個餘輝在一次探險中就找到了一塊類似的，並且交易給了那個阿爾法級餘輝。」
「他說那位專精於飛船設計與改造技術的阿爾法級餘輝用自己的配額給他改裝了他的一個戰利品，一艘人類的暴雨級護衛艦。」
暴雨級，陳明對這種艦船有印象。
因為它是唯一一種在護衛艦上搭載了戰機的飛船。
並且它搭載的戰機並不是依靠人來駕駛的，而是一種搭載了內置人工智慧的無人機。
設計它的速子科技公司對外表示艦船所使用的AI水平絕對在帝國對人工智慧強度的明令上限之下。
但很多暴雨級的戰鬥錄像都顯示出它搭載的終結者戰機有著遠超正常強度的強大的戰鬥直覺與靈活性。
所以這樣的飛船成為餘輝的收藏品說實話陳明不太意外。
而在經過一個在傳聞中能力足以管控一個星系，但是把管控星系的能力用在了飛船設計與改造上的阿爾法級餘輝AI的改裝之後，這艘暴雨級的價值絕對不可估量。
所以伽馬B的意思也很明確了。
一個靈質石，等價於一個星系級別專業技術大佬幫忙改裝飛船，還給墊付材料。
基本相當於給個框架就白送一艘超強力飛船。
陳明這時候要是說不心動是不可能的。
他如果想的話，完全可以通過兩個AI轉交靈質石，並且獲得這樣一個機會。
但是陳明暫時還不想就這麼把這顆靈質石給出去，他還想看看靈質石究竟會有怎樣的潛力。
而且這時候陳明還突然想到了他面板上多出來的拆解功能。
這個拆解功能可以在實際進行拆解操作之前就看到被拆解物品的材料占比。
所以陳明似乎可以通過它來看一看這顆靈質石的本質是什麼。
陳明順手打開了手中這枚【靈質石（低語）】的面板，看到了那可執行操作的界面。
上面確實存在著拆解的選項。
而拆解可以獲得的材料，則是一種名為靈能源質的東西，總計十六克。
陳明記下了這個看起來比靈質石還要更加離譜的名字，決定還是先把靈質石留著。
畢竟這靈質石無論怎麼說都是與靈能有關的東西，它上面很有可能存在著陳明將來接觸真正的靈能者的機會。
至於探索靈質石的功能方面伽馬AI應該也是暫時幫不了他了。
陳明的心底略微有些可惜。
本來他還指望靠著餘輝的那個數據共享平台獲取一些有價值的信息的，但結果只能說不太理想。
以至於他現在甚至都有些覺得他的運氣在好過之後又開始變差了。
因為陳明之前其實也想過了另外的利用餘輝資料庫的方式。
就比如靠著伽馬A說的，那個平台上公開的技術。
陳明在之前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像自己看到的餘輝殖民地一樣，建設一個屬於自己的殖民地。
只要想想之前餘輝殖民地那些貨物的吞吐量就知道，這絕對是相比於任何其他手段而言最為賺錢的一種。
光是他之前看到的那一段時間裡，餘輝殖民地太空港貨物的吞吐量，就已足夠買下好幾艘驅逐艦了。
但是陳明馬上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一個能夠維持自給自足甚至能賺錢的殖民地的建設，人力財力缺一不可。
在一艘最基礎的民用船價格經常在五百萬左右浮動的情況下，想要通過殖民地賺錢需要的投入絕對足夠把陳明的家底掏空好幾遍還不止。
所以陳明就只是想了想。
然後他就又想到了一個更加適合他的從餘輝平台獲取好處的思路。
餘輝的飛船改裝技術與維修技術。
這可是專業對口的事情，但其中也有些麻煩存在。
因為餘輝艦船的設計思路與人類不同的關係，所以除非陳明以後只控制餘輝船，否則他就必需親自研究，將餘輝艦船的設計思路轉換到人類的艦船上。
而餘輝的艦船設計最為出眾的又是能量武器與能量系統，研究這兩方面要花費的金錢和時間絕對不在少數。
至於其他的能讓陳明快速通過平台得到好處的想法陳明也想了幾個，但都沒有太多的可實現的可能。
比如躍遷引擎和閃爍引擎。
這兩者都必須安裝在至少巡洋級別的艦船上，依靠引擎共振帶動其他飛船進行躍遷或閃爍。
至少在陳明的了解中是這樣的。
所以到頭來的結果，就是餘輝不了解的靈質石，他有，但是用不了。
而餘輝比較了解並擅長的無人艦船設計，他自己又暫時沒有能力或者說沒有合適的地方去使用。
陳明不由得有些頭疼。
幾個想法都因為種種原因沒能實現，那他也就只能暫時先按照原來的規划走下去。
只是陳明一想到他的規劃，頭不光疼，心裡也有些許的陰霾在浮現。
原因自然就在於瑞木星所在的RM-2恆星系裡，那個軍方的哨所。
雖然陳明很久以前就確定了他自己的行事方針。
脫離辛達公司員工的身份，與辛達、軍方儘可能地斷開聯繫，開始新的人生。
但這關於軍方和採礦空間站的事情就這麼湊上來，陳明也不可能當做沒看見。
看見了，那他就會忍不住思考。
陳明在三十年前，截止最後一次進入休眠前，都從沒聽過有軍事哨所設立在採礦空間站所在星系。
採礦空間站那麼多飛船進進出出，不可能一點風聲都不走漏。
所以這個哨站絕對是在空間站爆發蟲災，人員全滅後建設起來的。
這其中要是沒點邏輯關係陳明可不信。
所以在聯想了一下他對整件事情的了解後，他腦子裡出現了一個不負責任的猜測。
辛達公司一開始選擇購買星系的礦物開採權，就是盯上了瑞木星的星環里那些高密度高含量的礦物小行星
這麼做遵紀守法，沒有任何問題。
而公司應該確實不知道旁邊的氣態巨行星的星環里有空魚存在。
畢竟這星系的開採權是官方賣的，官方不可能平白無故給其他人占了便宜。
絕對是官方自己都沒有發現空魚的存在。
不過隨著採礦空間站建立，越來越多的人來到了這裡。
然後在某一天，有人發現了空魚存在的痕跡。
於是距離採礦空間站最近的軍方就選擇了先下手為強，處理掉了空間站，把鍋甩給了蟲子。
然後再借著星系出現危險生物的由頭封鎖了星系，讓辛達公司強行吃下了啞巴虧。
不過真實情況應該不會像陳明猜測的這麼簡單，這其中肯定有更複雜的邏輯關係與更加繁複的利益交換。
所以陳明也有些覺的，那個辛達背景的海盜空間站其實就是辛達公司與軍方利益交換下的產物。
畢竟一個海盜空間站上有一個完善的城市建設著怎麼看怎麼離譜。
而且稍微想一想就知道，在沒了採礦空間站作為一個比較中立的飛船中轉點後。
對在邊緣星域跑的人來說，總得有其他的平替，而海盜空間站就剛好適合。
如果真的陳明猜測的這樣，是以軍方主動起衝突為開頭，雙方坐在談判桌上和平交換利益為結局。
那麼事情的走向對陳明可能好，也可能不好。
因為在這種情況下，辛達和軍方兩邊都不會過於追究空間站的事情。
在陳明的身份被發現前，絕對不會有人主動來調查這方面的事情，他的處境非常安全。
但是，如果雙方都知道了陳明的存在，為了不讓事情被捅穿，兩邊都有可能會順手碾死自己這個小人物。
當然，他們也有可能完全不在意，畢竟陳明一個人又能掀起多大的浪花呢。
但陳明不可能去賭這個可能性，所以做到不被發現這一點對他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
而如果真相和陳明猜測的不同，事情最終並不是和平解決，而是辛達在這件事情中吃了虧。
那就意味著軍方絕對不會希望這件事情再翻案。
而辛達則會想盡辦法尋找能夠找回場子的機會。
一個採礦空間站的損失，陳明覺得應該值得辛達公司記上一段時間。
而他存在剛好就是這的關鍵。
所以不管怎麼說，軍方如果知道了陳明的身份，那大概率是不會放過他的，辛達那邊則需要看情況。
好在現在軍方的哨所被拆，為了再次獲取天空鋼，哨所肯定需要要重建，短時間他們應該不會有過多的精力去追查別的事情。
所以陳明還有時間去做一些他應該做的事情。
陳明暫時讓自己的腦子放鬆了下來，不再去考慮太多的事情。
時間也差不多了，也該回空間站去了。
陳明將鐵礦號的控制權限轉交到了流明級上面。
而他自己則親手控制著鐵礦號，帶著流明級，再次進入了深邃幽紫的超空間航道。
曾經從黑暗墳場到海盜空間站花了陳明一個多月的時間，而現在通過超空間航道僅僅只需要十幾秒。
在陳明離開空間站後的第三十個小時。
也就是地球時間的早上六點多，陳明終於又回到了空間站，進入了15號空間臂。
這裡是空間站僅存的最後一個船塢。
陳明在靠近空間站的時就先關掉了流明級的引擎，依靠牽引設備把流明帶回了維修廠內部。
然後再把鐵礦號開了出來，停在了的船塢里。
在走下飛船的時候，陳明注意到船塢里相比之前要熱鬧了一些，應該是之前跑去支援軍方然後中途跑路的僱傭兵回來了。
而且陳明還注意到，船塢里似乎有些人在觀察他和他的鐵礦號。
應該是老吳之前說的，他開著一艘民用船把四艘商船打爆的事情流傳開去了，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陳明阻止不了其他人的目光，所以他選擇了無視。
徑直走向了維修廠。
在維修廠里，陳明見到了廠長。
他剛才顯然已經看到陳明的飛船和那艘流明級了，對陳明的出現沒有什麼意外。
倒是在和陳明打了聲招呼後，他看著陳明的眼神，像是在看某種稀少的東西一樣。
陳明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主動說道：「廠長，有什麼活需要人去幹嗎？」
「有是有，不過你和伱船長剛搶了船回來，需不需要休息兩天？」
陳明感覺廠長對他的態度似乎有一些變化，好的變化。
雖然出現這變化理由陳明不太清楚，但他感覺應該不會是件壞事。
並且陳明在之前的時候已經休息過了，所以他就堅持說道：「不用了，直接開始工作就好，我假都沒請走了一天，最好還是回去幹活。」
「那行。」
廠長對著維修廠深處招了招手，喊道：「老吳，把人給我帶到位了。」
老吳一溜煙出現在了陳明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陳明，說了聲：「好嘞。」
就帶著陳明往維修廠深處走去。
在離開廠長視線後，老吳像是剛剛才看到陳明一樣說道：「喲，小穆啊，回來啦，這兩天幹啥去了？」
陳明看著一臉笑嘻嘻裝傻的老吳，認真地說道：「我去跟餘輝鬼混了，他們邀請我參加對軍方的軍事行動。」
「你還喜歡講冷笑話？」
陳明聳了聳肩，伸手指了指維修區那邊。
「你都看到了，那艘餘輝的船，它沒跟上餘輝的大部隊，被我們找到了機會追上去帶了回來。」
老吳盯著流明級看了幾眼，說道：「真不錯啊，你這飛船，再加上之前那艘，都賣掉的話少說五千萬得有了吧，這來空間站才幾天啊。」
陳明聽出了老吳的弦外之意，說道：「我還沒那麼急著走，就算錢賺到了，我也還有事情沒做完。」
「而且如果你羨慕我的話，也可以跟著我一起去找餘輝，只要能帶回來一艘你也能賺這麼多。」
老吳得到了陳明的答覆有些嬉皮笑臉地說道：「那還是算了，我這把老骨頭幹不了要命的事情。」
「啊對了，廠長讓我問問你，你手上的餘輝AI核心有沒有出手的打算？」
陳明在聽到老吳的問題的第一時間想否認自己手頭上AI核心的存在。
不過話在嘴邊，他又突然猶豫了一下。
因為餘輝AI核心有許多勢力甚至是官方在收購這件事，是所有與這方面工作有接觸的人都知道的事實。
所以手上拿著AI核心貨比三家並不是什麼過分的事情。
陳明也就是下意識地防備了一下想要隱瞞。
但是不知為何，陳明突然又覺得他可以主動給予其他人一些信任，於是他就改口道：「伽馬AI我暫時還有用，我想嘗試研究一下。」
「哦，那你改主意了就找廠長去。」
老吳看起來就是順便幫廠長問一問的樣子，提了一嘴也就不再廢話。
帶著陳明來到了維修廠的最深處，停放工程船的位置。
兩艘工程船就安安靜靜地待在這裡。
老吳主動上前開始日常的艦船檢修，而陳明則上去搭了把手問道：「今天要我做什麼？還是和之前一樣？」
老吳臉上突然閃過了一瞬間像是解脫了的樣子，但是馬上就被咧開的嘴角和那副笑容掩蓋了：「馬上你就知道了。」
飛船的檢修時間過去的很快，時間轉眼間就來到了八點。
維修廠正式上班的時間。
接著，獨自一人待在工程船旁邊的陳明，就看到了剛剛神神秘秘跑出去的老吳，帶著三個陳明沒見過的卻穿著工作服的人走了進來。
看樣子是維修廠招了新人。
老吳但這這三個新人來到了陳明的面前，指著他們說道：「小穆，這三人是交給你的打下手的，麻煩你看著點了。」
陳明點了點頭，雖然老吳說是讓他們給自己打下手，但實際上什麼意思他心裡很清楚。
接著老吳就伸手搭在了陳明的肩膀上說道：「這位之前和你們說過了，穆水空，穆哥，今天你們就跟著他。」
話語剛落，陳明就聽到老吳非常小聲地對他說道：「那些私底下的事情可以稍微透一點，聰明的一學就會，不聰明的就別管了，不然就算老呂保著也免不了一身麻煩。」
陳明同樣也不動聲色地說道：「放心。」
「你到時候可以從他們摸到的東西上抽一兩成，不要白教他們。」
「知道了。」
「那就這樣，今天我值班，我先走了。」
在交代完了該交代的事情之後，老吳一下子就不見了蹤影，也不知道他一個人在維修廠這邊會不會翹班。
陳明的目光從老吳消失的維修廠隔斷門那邊移開，轉移到了三個新人身上。
他們三個有些拘謹地站在那裡，完全不像是身上有點案底的，倒像是還沒畢業來找實習工作的大學生。
三個人在注意到陳明的眼神後，各自都恭敬地對陳明喊了一聲：「穆哥。」
陳明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對待過，稍微有些不太習慣，不過他很快就適應了。
看了眼另一艘船那邊廠長光頭和那個田驥文正在準備著，陳明也就不再浪費時間。
對三個等著的新人招了招手說道：「跟我來。」
帶新人這種事情陳明從來沒做過，但他覺得可以嘗試一下。
因為他在從餘輝殖民地回來後，其實已經有點無所謂或者說看不上在打掃戰場的時候私底下的收穫了。
讓人給他打下手，那他還可以有點空閒時間。
閒下來，陳明才有時間去做他之前就想做的事情。
比如收購武器進行翻新。
陳明從進入海盜空間站的那一天開始就差不多想著這件事情了。
只不過在之後的每一天都比較忙，或者有其他事情要做，所以一直沒空搞。
現在如果有人打下手給自己節省時間的話，那這件事也確實差不多可以開始了。
賺錢什麼的都是次要的，在賣掉那半艘餘輝驅逐艦之後，錢這種東西雖然不算太多，但對陳明來說已經足夠了。
他現在還想做這件事情，主要還是為了鍛鍊精神力。
精神力的增長好處可是顯而易見的。
能在鍛鍊精神力的途中順手賺點錢總不會是壞事情。
另外，陳明還需要在這段時間抽空把鐵礦號給改裝了，讓鐵礦號徹底斷開與過去的聯繫。
然後再等一個比較空閒的時間，再去一趟餘輝的殖民地。
不試著搞點事情弄點餘輝的AI核心，陳明總覺得身上像是有螞蟻在爬。
不過事情得一件件來做，他現在倒也沒什麼特別急的地方。
反正軍方的哨站都被餘輝拆了，他們現在的主要注意力絕對在重建哨所，重新生產天空鋼上。
陳明就不信這樣的情況下他們還會特意分出精力來做這種事情。
軍方要是真的連價值連城的天空鋼都不管就硬要搞他，那他當場就把小石給吃了。
就在陳明腦子裡有這樣想法的時候。
鐵礦號上正在陳明親手做的跑輪里玩的小石突然停下了它的動作，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但是它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情況。
小石的小眼睛裡滿是疑惑，總覺得它好像之前就有過這種感覺。
不過它馬上就把這個疑惑拋在了腦後，繼續自顧自地玩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