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消息
陳明此時腦子裡已經有了一整條完整的規劃
當然規劃歸規劃，想法歸想法，跟何谷說得總不能把所有事情都抖落出去。
所以面對何谷有什麼打算的問題，陳明的回答相當含蓄：「現在我這邊還是得等，等過段時間不是要打仗嗎？我有挺多想法想趁著打仗的時候實現一下的。」
「意思就是最近一段時間比較有空對吧？」
「額……該幹的事情還是要乾的，比如我這邊的研究任務，還有鍛鍊靈能鍛鍊精神力什麼的。
何谷感覺有些奇怪。
按照常理來說，不管是獨立研究所還是下屬於某個勢力組織的研究所，派發下來的研究任務很多時候都是有很寬鬆的研究期限的，尤其是對於陳明的研究所來說。
畢竟陳明是一個很特殊的人，再加上一些下發給陳明的任務甚至都是他們本部的靈能研究所經手過的，他更加清楚上面對於陳明這邊的時間限制更是壓根沒有。
甚至有時候特意把研究的進度拖一拖，騙點經費也是正常操作。
陳明的本職也是靈能者，而不是研究所，所以研究的事情應該不會對陳明有太大的影響。
而靈能者對於精神力和靈能效果鍛鍊那更是日常就要做的事情。
哪怕是經過系統化學習的靈能者需要每天冥想也占據不了多少時間，有些靈能者睡覺的時候就能把每天的冥想流程走一遍。
而對於陳明這種結社出身的靈能者來說，鍛鍊應該就是把精神力耗盡就行，那消耗的時間就更不用說了。
所以何谷想了想，把陳明的這句話翻譯成了他確實很閒，閒的只能鍛鍊一下精神力什麼的。
他也就繼續按照陳明很閒的意思說了下去：「你有沒有聽說過帝國最近在招人的事情？」
何谷說是招人，但陳明也是立刻想到了昨天安無平那邊聽到的結社的靈能者跟胡遺閒聊的內容。
「聽說過，找靈能者去打仗是吧？」
「對，這其實是個信號，帝國不久後應該會有關於靈能者的動作。」
何谷一副要給陳明透露什么小道消息的模樣，陳明也很配合地問道：「什麼動作？」
結果何谷一副他也不知道的樣子一攤手說道：「目前還只是知道會有動作，具體什麼樣的動作還不太清楚，但總歸不是壞事。」
「不過我聽說，這次帝國的動作需要有數量多一些的靈能者去參與，越多越好。」
「出力的越多，對我們靈能者這個整體而言越有好處。」
見陳明皺了皺眉頭，何谷很是理解地說道：「聽著是挺奇怪的，但如果我了解的信息沒錯的話，確實就是這樣。」
「那你是想讓我也參加嗎？我本來就有這樣的想法，機械族的研究我可一直在配合。」
「還是說，想讓我上前線？」
之前陳明從結社靈能者那邊聽到的是帝國要圍繞招募來的靈能者組建特別小隊，所以他就這麼問了。
不過何谷馬上否認道：「那倒不是，總有靈能者在後方能比前線發揮出更大的作用，靈能者在機械族戰爭里做出的貢獻不是只看前線的。」
「我只是想把這個消息告訴你一聲，畢竟這是一個會讓所有靈能者受益的消息。」
「不用擔心自己的貢獻被人分享這件事情，所有的靈能者所做出的貢獻都能為他們自己帶來絕對的好處。」
陳明盯著何谷看了一會兒，感覺何谷肯定知道很多關於他所說的帝國之後要對靈能者做出的動作的消息。
但他就是藏著掖著，一副不太好說出來的樣子。
反正他們現在也是在隨便聊聊，陳明也沒多問。
「行吧，那我至少也算是知道了，我會做好我該做的事情的。」
陳明回應了一句，沒有多說。
不過何谷再次提起了一個新的話題：「有沒有時間跟我去一趟本部？」
「本部？去幹什麼？」
「去見一下白泉。」何谷說出了讓陳明感到意外的話：「白泉短時間內應該是回不來這了，你應該也感覺得出來吧？」
「我知道。」
陳明點頭說道：「他之前是因為左徑的那個黑霧靈能者暗殺事件回本部的，照理來說彩墨星域的事情開始的時候他就可以回來了。」
「但他沒有，那肯定是有什麼事情拖延了他。」
「彩墨那邊又沒有十四軍團插手的跡象，所以我估計也就機械族的事情能拖延他了。」
「剛好本部那邊要接受帝國命令去接管貝鈕星域對吧？貝鈕星域的這件事情看起來和彩墨有關，但實際上卻和機械族有關，應該是機械族的事情了。」
何谷有些驚訝於陳明能待在本部就獲得很多他也才在不久前知道的消息，並且陳明還能根據獲取到的情報準確地猜測出真相。
不過從陳明之前的表現來看，做到這些事情其實也不算是太過於意外就是了。
何谷輕咳了一聲，說道：「你猜得很對，確實是機械族戰爭的事情拖延了白泉的行程。」
「你應該也知道，我們十四軍團，自從在這裡建立了分部之後就充當了對機械族戰爭的偵查員和先鋒的職責。」
「白泉作為分部的實際掌控者，同時還是一個戰場上打出來的中將，他有很多任務。」
「所以在戰爭正式進入初步交戰階段前他應該是回不來了。」
「但他有很多話需要和你親自聊。」
「這樣嗎？」陳明帶著不確定地問道：「本部那邊就沒人擔心我的靈能嗎？」
「當然有，但我在你身邊擔心的人會少很多，人少下去之後就能無視他們了。」
「嗯……讓我想想吧。」
陳明沒急著回應。
因為他不好說到底是白泉讓何谷過來這麼說的，還是何谷自己說的這些話。
陳明和白泉可是一直有聯繫的，只是沒有之前那麼頻繁，但至少在上一次交談的時候白泉完全沒有說過讓他去本部的這種話。
當然陳明也不是說何谷是在騙人，白泉也不一定能在電話里就把所有事情都說清楚。
只是陳明需要考慮一下。
而在考慮的時候，他也順便問了問何谷一個跟他剛剛提起的事情相關問題。
就是何谷那邊有沒有關於機械族戰爭的新的情報。
雖然白泉在去往本部之後依舊在每天給他發日常報告。
但報告上的內容不可能把所有事情都寫明白，總歸會有一些事情是陳明自己看不出來的。
而且白泉暫時離開後陳明也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去接觸跟機械族戰爭相關的一些事情。
他在軍隊內部的資歷就幾個月，也只學了幾個月的軍事知識。
根本沒人會把軍事方面的消息告訴他。
哪怕是現在分部的代理井賢也不會閒的沒事幹給陳明通知軍事方面的消息。
所以陳明迫切地需要一些這些方面相關的情報。
雖然何谷也是個坐鎮後方的研究員，但何谷從之前開始就一直表現出來了十分友善的態度，所以陳明感覺他能從何谷這裡至少知道點前線的狀況。
何谷並沒有多考慮就決定告訴陳明他想知道的消息。
雖然他這次過來的主要目的其實只是跟陳明進行交易，兩份價值一萬貢獻分的啟靈神經只有他有資格來送。
而他的次要目的也只是幫白泉傳個話。
東西送完了，交易完成了，話也送到了，那麼他其實已經可以走了。
但他沒走，甚至還在中間跟陳明閒聊的時候透露出來了一些消息。
一部分是因為帝國之後對靈能者的動作的態勢確實要看靈能者在機械族戰爭里的表現。
而陳明這個十四軍團里在機械族研究方面最好的同時擁有靈能者和研究員身份的靈能者，絕對會是帝國用於判斷靈能者表現的重要對象。
他知道很多，但這些「很多」也是有限制，不能隨便透露出去。
所以他才表現地有些藏著掖著。
而他跟陳明閒聊那些事情的理由的另一部分，則是為了跟陳明拉近關係。
因此陳明現在提出的這個問題在他看來完全不是事。
他確實也知道一些從其他人那裡聽來的這方面的消息。
他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之前我們軍團就已經和附近的戰區合作，完成了對機械族星域周邊信息的初步偵查，確定了機械族布置在邊境的防禦力量。」
「在外圍區域調查的差不多了之後，就是偵查的第二階段，我們要嘗試對機械族的星域進行滲透，獲取更加詳細的情報。」
「就從機械族的大後方開始，它們那邊防禦比較空虛。」
「我記得這當初還是伱提供的情報來著？」
「對。」
陳明當初為了掠奪機械族的單位來讓他自己的機械族蜂巢思維網絡達到可以自我產出新意識的程度過去了一趟，所以剛好了解的挺多的，並把消息告訴了白泉。
而何谷剛剛說的這些消息他其實也早就都知道了。
他需要更新的情報。
何谷那邊似乎也是感覺到了陳明的想法，繼續說道：「而在我們對機械族星域的內部進行滲透同時，其他地方也沒停。」
「偵查部隊還在繼續外擴對周圍星域進行的偵查，確保到時候的作戰環境。」
「戰爭可不局限於星域內，星域的周邊同樣也是重中之重。」
「還有就是我們得去確認餘輝的狀態，避免在我們和機械族戰爭的時候被餘輝收了漁翁之利。」
陳明在何谷說出跟餘輝有關的這句話的時候就插了句嘴說道：「餘輝確實很久沒動靜了，不過我覺得他們應該也鬧不出來什麼動靜。」
涉及餘輝、涉及陳明自己靈能的事情陳明不會多說。
畢竟目前餘輝星域裡餘輝的情況只有他才知道，餘輝星域也算是他除了蟲族以外的另一張被人所知曉的底牌。
但他可以給個暗示，保證不會出問題就行。
「那挺好的。」
得到了陳明的回覆，何谷也不介意再多說一些。
這種有回饋的交流可比他單純地向陳明示好來的更加讓人舒心。
而且陳明的這句回應也讓他能看的出來陳明是個聰明人，並且是個願意跟他繼續深入交流的聰明人。
「根據我們最近一段時間的偵查，我們發現機械族相比於曾經有了很大的變化。」
「以前的機械族雖然戰鬥力確實強能堵住帝國對外開拓的腳步。」
「但實際上在機械族堵路的時候，帝國如果想打的話還能繼續打。」
「之所以帝國沒這麼做有著各種複雜的原因，這我就不細說了。」
「總之，相對於曾經，機械族的戰鬥力上升了一大截。」
「它們這些年不是完全沒有發展的，它們一直也在進步。」
「比如？」
「比如他們的主力艦主力級武器的變化。」
何谷說著從身上拿出了一個特殊的終端，和陳明先回到了會客室的茶几前，把終端平放在了茶几上。
緊接著將一艘機械族主力艦，也就是機械族母艦的投影投影了出來。
陳明立刻湊近看了看，發現這個三維投影有著極高的精度，哪怕他的臉都要貼上去了，也依舊可以看清楚主力艦上許多細節。
何谷拍了拍陳明的肩示意陳明稍微退後一點，同時他的手在投影上虛揮了一下，將這艘主力艦的正前方對準了他們兩人。
「機械族的主力艦很多時候有著不同的外觀，像是這種有兩門主力級武器的主力艦算是比較常見的型號。」
「對了，你知道機械族的主力級武器是什麼情況嗎？」
陳明要是知道的話還能省他點解釋的功夫。
「知道。」
陳明果斷給了回答：「機械族的主力級武器是脊峰炮，一種模塊化的主力武器，分成脊峰基座、脊峰增幅器和脊峰炮首三個模塊。」
他的目光鎖定在母艦投影的前方主炮的位置上問道：「機械族它們是不是弄出了新的炮首的類型？」
陳明問出這個問題，是因為他對於機械族母艦和機械族主力級武器的了解都是從模擬里知道的。
而在模擬里他見過五種脊峰炮首。
雷射、拘束雷射、等離子、拆解者和弒靈者。
前三種都好理解，就是武器的類型。
而拆解者，雖然陳明沒見過，但根據之前他獲取到的數據。
這種武器也是一種能量武器，並且是能量束武器，類似於速子長矛。
不過它發射的不是粒子洪流，而是一種可以弱化並破壞構成命中目標的微觀構造的分子鍵，對護盾效果不佳，但是破裝甲和船體的能力很恐怖。
而弒靈者，也就是在上一次的模擬中，機械族的母艦在陳明的對手的引導下，襲擊陳明模擬里的本部所用的一種靈能武器。
能夠直接摧毀整個星球所有生靈的精神和意志的存在。
何谷特意把母艦的成像轉過來，轉到正面，大概率是為了說明主力級武器的情況。
而何谷也確實點了點頭，伸手再次調整了一下。
只見投影上的其中兩門脊峰炮的炮首發生了變化，其中一門脊峰炮的炮首從原本的直接發射雷射的炮首轉變成了一種類似於電磁武器的炮首的模樣。
「這好像是動能武器啊，脊峰武器不是靠著脊峰增幅器增幅武器的能量嗎？怎麼還有動能武器？」
何谷也沒辦法解釋，只能說道：「這就是我說的新的變化，機械族應該是在嘗試著利用能量轉變成電磁力，最後轉換成實彈彈頭的加速度來製造的武器。」
「也不能說是不合理吧，但這確實是一個比較特殊的武器類型。」
「據我所知目前主力級武器里只有這個機械族的武器算是實彈類型的，其他所有的主力級武器都是能量武器，不知道它的戰場表現會怎麼樣。」
看樣子帝國也就只是調查到了機械族的一些表面的變化，還沒有深入研究進去。
陳明也就沒有繼續深入地問。
繼續看向了另一個炮首。
另一個脊峰炮首的變化就比較離譜了。
它從原本的十分有規律的機械化結構轉變成了一種明明是金屬材料製成，但是卻給人一種獨特的質感的武器。
炮首的位置沒有炮管，只有幾條如同鯊魚的腮一樣的裂隙。
樣子的奇怪程度跟弒靈者的模樣不相上下。
陳明感覺機械族在設計武器的時候有一個特徵。
那就是只要是標準機械結構的外形都是正常類型的武器。
而一旦出現特殊的形狀，就比如弒靈者這種外形類似於某種生有觸角的蠕蟲頂端，以及現在何谷給他看的這種鯊魚腮外形的則都是靈能武器。
一個普通脊峰炮首，一個靈能脊峰炮首。
「這就是機械族的變化？」
「還有呢。」
何谷又在終端上調試了一下說道：「機械族還出現了一些新的單位，比如這個。」
終端投影出來了一個犬狀的機械體。
在看到這個機械體的那一刻陳明就說道：「這東西不對勁。」
何谷不解地問道：「我還沒說什麼呢怎麼就不對勁了？你怎麼看出來的？」
「機械族的設計，至少地面單位的設計全部都是跟蟲類相關的，沒有例外，這突然出來只狗絕對有問題。」
「……」
「還真沒什麼問題。」何谷說道：「這種特殊的機械族個體出現在一個機械族剛剛開始殖民的星球上，它不是一種量產個體，而是一種特殊的個體。」
「它擁有靈能。」
「靈能？」
「對。」何谷確認道：「就是靈能。」
「它與一些其他的類似的獸形機械族在清理那顆星球的原生物種的時候被記錄了下來，同時記錄的就是它們使用靈能的畫面。」
終端立刻開始投影了一整段錄像。
看著畫面上那些特殊的機械族極其靈活地行動著，不斷地釋放著靈能，仿佛它們並不是機械，而是一種徹頭徹尾的活物。
陳明有些忍不住說道：「我感覺它們不像是被製造出來的，反而像是從靈能生物改造過來的東西。」
「這也是很多科學家的推測。」
何谷結束了錄像的投影說道：「這些機械族個體作為機械族的特殊作戰單位完全可能被機械族拿來搞一些特殊的行動。」
「它們身上的靈能會是所有普通士兵的噩夢。」
陳明問道：「所以這就是帝國召集靈能者的原因？用來應對機械族的這些靈能者？」
「只是一部分理由，主要的理由還是帝國確實要調度靈能者，讓靈能者也參與進大規模戰爭中。」
「嗯……話說以前的大規模戰爭從來沒有靈能者的參與嗎？」
「當然有，只是以前的戰爭，主要還是靠著戰艦火炮和各種技術去贏得勝利的，只有在非常緊急的時候才會有頂尖的靈能者出動執行斬首計劃，摧毀機械族的母艦。」
「帝國的態度一直都是這樣，個人的力量很多時候都是不可靠的，戰爭中只有集體的力量才是一切。」
「與其去賭一個人的成功率，不如想辦法從其他的地方戰勝敵人。」
「所以一般來說靈能者在戰爭上沒有什麼出色的表現。」
「但現在帝國似乎有改觀的想法，就和我剛才跟你說的那樣。」
陳明貌似也明白了一些何谷的意思。
帝國可能是想通過這次的規模不大不小的機械族戰爭，測試一下靈能者投放於戰爭中的利弊。
如果靈能者在戰爭里表現出來足夠的價值，那麼靈能者的地位恐怕還能整體再往上升一升。
「就是這場戰爭會變成什麼樣子？靈能者大戰嗎？」
「誰知道呢，或許到頭來還是和之前沒什麼區別。」
何谷乾脆地表示他也不知道。
「總之，機械族現在有了全新的主力級武器，新的特殊作戰單位，必須要認真對待。」
「這兩者還只是最容易被看出來的，其他的，各種艦船設計上的優化，機械族作戰能力的提升，都是需要注意的地方。
「我知道的大概也就是這些了。」
「所以，剛才的問題想好了嗎？要跟我一起去本部嗎？」
陳明看向了何谷，最後考慮了一下後給出了他的回答：「可以去。」
「但是我要先去一趟其他的地方，你回本部應該也需要一段時間吧？稍微等我一段時間，一天就好。」
「那沒問題，到時候我去接你。」
兩人繼續閒扯了好一會兒。
一直到閒聊的興致過去之後，何谷起身準備離開。
陳明也起身準備送一送何谷。
不過就在何谷出門之前，他突然又轉過了頭看向了陳明，眼裡帶著一絲特殊的仿佛是過來人的意味。
陳明感覺有點不對勁，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
何谷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了一絲奇怪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