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他一個人在那裡走著玩，他奶奶離得也遠，好得手唄。」何六妮直視著他的眼睛說道。
「你撒謊，你們是有目的的找到小寶的。」路運良語氣堅定地說。
「我沒有撒謊！你憑什麼說我撒謊！何六妮的語調微微上揚，語速加快。
「何六妮，你要想清楚，這件事不是只有你一個人知道，你不說，總有人會說，這是一個戴罪立功的好機會，現在機會遞到你手裡，能不能把握住，就要看你自己的了。」路運良語氣平緩的說道。
偏偏就這樣的語氣，給了何六妮極強的壓迫感，接下來整個審訊室里安靜下來，除了呼吸聲幾乎聽不到其他的雜音。
顧清朗手裡不停轉著筆，然後默默觀察著何六妮的神態，發現她現在嘴唇緊閉，不停眨眼，估計內心在進行極大地鬥爭。
又安靜了幾分鐘後，何六妮默默開口道：「這件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
「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就好了。」楊田說道。
何六妮安靜了一會兒，估計是在組織語言，然後說道：「我們之前一直在京城活動，但是這兩年治安越來越好，我們的活動範圍也越來越小，再加上我娘在京城得罪了人，所以娘就準備帶著我們去滬市落腳。」
「得罪了什麼人？為什麼要去滬市？」
「聽我男人說得罪的是京城一個鬼市的大老闆，具體是什麼事情，我娘沒告訴過他。至於為什麼去滬市，我聽娘說，是因為她有姐妹在那邊，落腳比較容易。」
「既然是去滬市，為什麼來到了這裡？」
「我娘臨走之前，有一個女人來到我們住的地方，娘把我們打發出來，但是我還是偷聽到，是那個女人讓我娘到安平縣把小寶帶到滬市。
那個女人說讓娘到了滬市以後，到滬市百貨大樓門口等著，會有人帶著信物來接小寶走。
當時娘還說，這是最後一次幫助小姐，從此就全了主僕情誼。」
幾人對視一眼後，楊田問道：「那個女人長什麼樣子？」
「不知道，她裹得嚴嚴實實的，不過她穿的是旗袍，那個料子很漂亮，我以前都沒見過。」
楊田接著問道：「你娘在京城也是做人販子的？」
「不全是，我娘帶著幾個手下販賣人口，買賣芙蓉膏和一些道上的消息，順便幫人處理一些不好處理的事情或者人。」
顧清朗不禁驚訝的在心裡嚯了一聲，好傢夥，這群人這不就是五毒俱全的黑社會團體嘛！
「你們這一夥有多少人？現在藏在哪裡？」楊田問道，隨即厲聲說道：「你要知道，現在你說的越多，罪名越小，最後能否保你一條性命，你自己掂量掂量。」
「連上我們三個一共有九個人。」何六妮停頓一下接著說道：「娘說，既然停下了，就不要浪費機會，趁機多拐幾個，去下一個地方賣了，然後我們幾個人的路費就能賺出來了。」
「你娘為什麼沒讓手下的人去拐小寶，而是自己親自上陣？」
「娘說，她不放心別人去，就我們三個人去，所以兵分兩路，我們三個去拐小寶，剩下的去拐一些小孩，然後到下一個省匯合。」
「你娘不擔心手下的人被抓或者跑了嗎？」
「小寶很貴的，就他一個人的訂金就有一千元，如果我們能把他安全帶到滬市，就能得到一共三千元的報酬，而且我們上了火車後再找也不好找了。」
「為什麼給你們這麼多錢，只是為了帶一個小孩子到滬市？」楊田詫異道，畢竟把一個孩子帶到滬市這件事相對於三千塊錢來說真的是太簡單了，而且這三個人真的就差五分鐘就得手了。
「那人要求了，帶走小寶的只能是真的人販子，查無紕漏的人販子，可是她信不過別的人販子，所以才來找到了我娘。」
「小寶這麼重要，你們還給他下那麼重的藥！」楊田說道。
「給小寶餵的藥是我娘花大價錢從京城買來的秘藥，沒有副作用就可以讓小孩子睡上一大天。」
顧清朗聞言覺得很是驚奇，不過轉念一想：現在還沒有打壓中醫，所以民間祖傳的秘方很多，出現幾個自己覺得神奇的也不為怪，而且是否真的沒有副作用還未可知。
「你娘這些年做了多少壞事，拐賣了多少孩子，把你知道的都一一說出來。」
「我不知道，我娘從來不讓我們摻和她的生意，我男人可能知道一些，以前我試探性問了幾次，但是挨了打，我就不敢問了。」
「你和你男人成親幾年了？」
「四年。」
「沒有孩子嗎？」路運良詫異問道。
「有懷過兩次，但是生下來就是死胎，我娘怕我擔心，沒讓我看就帶去埋了。」
「真的是死胎？」路運良問道，接連生下兩個死胎，而且產婦都沒看到，這很難不令他懷疑。
何六妮安靜了好一會兒後喃喃開口道：「我也不知道啊，但是我能有什麼辦法呢？」
「你知道剩下的六個人藏在哪裡嗎？」楊田問道，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找到被拐走的孩子們。
「不知道，他們的藏身之處只有娘知道。」
「你娘和你男人的姓名，年齡？」
「我娘名字叫何花，今年五十一歲，我男人叫何大，今年二十六。」
「剩下幾個人的名字？」
「我們都是排序下來的，我男人何大，剩下的就是何二、何三妮、何四、何五，我是老六，剩下的就是何七和何八妮。」
「有什麼特徵？」
「何三妮是侏儒症，她的頭比較大，額頭有點凸，鼻樑這一塊有點低，腿也有點彎，有的時候我們會讓她去和小孩玩，有些小孩好奇她的長相就會和她玩或者追打她，運氣好的時候一次就能拐帶回來好幾個小孩。」
「何八妮年齡比較小，今年只有十五歲，長得很漂亮，她有時候會扮成女學生尋找真正的女學生的幫助，然後趁機把她們迷暈賣給一些娶不起媳婦的男人，剩下的都是很尋常的樣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