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朗受傷了?處理了嗎?」陶志華看到顧清朗的手臂說道。
「小傷,已經上藥包紮了。」顧清朗回答道。
「先把人販子的口供審訊出來,外面找孩子的人都有哭厥過去的了,這幾個人販子和偷孩子的那撥人販子估計有關係,你多審審。」陶志華說道。
一天之內,一個縣城同時來兩撥人販子的可能性太小了,陶志華敢拿自己的頭保證,他們之間絕對有關係。
「隊長,安排誰去審訊?」楊田問道。
「你和老路去吧?清朗也過去學習一下審訊的過程和方法。」
「是!」兩人領了任務後就告辭了。
出來後,楊田點燃一根煙吸了一口,拿在手上,向顧清朗介紹道:「老路全名路運良,他從民國時就開始在警察署里工作,今年四十五歲了,從事這一行二十多年了,他有自己琢磨出來的一套審訊的方法,很少有犯人能逃得出他的法眼。」
「這麼厲害啊。」顧清朗驚嘆道。
「他這個人好為人師,不是敝帚自珍的性子,不過比較喜歡靈活、聰明的後輩,你一會多學習學習,如果能得到他的指點,你能少走不少彎路。」楊田說道。
「路前輩這麼厲害怎麼沒有升職啊?」顧清朗問道。
「這就是這個人的怪癖了,這個人就喜歡搞審訊那一套,對於升職加薪完全沒有興趣,一門心思就想把自己的審訊方法完善,然後發揚光大。
再加上他原來在警察署里工作,你也知道那是什麼地方,藏污納垢,所以處里一直有人懷疑他的純潔性。」
顧清朗恍然大悟,原來是處里的掃地僧級別的人物啊。
兩人回到辦公桌發現自己的制服疊得整整齊齊擺放在辦公桌上,上面還有兩把配槍,楊田拿起來拆開檢查一下,沒有問題。
隨後兩人換了衣服,楊田一拍腦袋問道:「這衣服怎麼辦?都破了,而且咱去哪還給人家啊。」
「楊哥,不用擔心,我已經折算成錢還給乘客了,這衣服咱們自己留著就行。」顧清朗說道。
「還是你想的周到,我把這事忘得死死的,唉,還是老了啊,多少錢?明天我和商嶺一塊給你。」楊田唏噓道。
「行啊,一共三塊錢,你們一人給我一塊就好了。」顧清朗把價錢降低了一半,說道。
「這麼便宜,你可別偷偷往裡墊錢啊。」楊田覺得這個價錢有點太便宜了,但是平時他的衣服都是媳婦張羅的,所以具體多少錢他也不知道。
「沒有,就是幾件舊衣服,能值多少錢?」顧清朗說道,要不是怕人覺得冤大頭,這個錢他都想自己出了算了,反正也沒多少錢。
兩人說著就來到了老路的辦公桌前,顧清朗好奇地打量著眼前這個中年男人。
五官端正,臉上有微微的胡茬,留著一頭短髮,不過頭頂已經開始變得稀疏,戴著一副眼鏡,一身公安制服,打理的乾乾淨淨,如果換上一身長衫,活脫脫一副文人樣子。
此刻正埋首於一堆紙張中,對周圍的嘈雜聲仿佛一點都聽不到的樣子。
楊田走過去,敲敲他的辦公桌,說道:「路哥,隊長讓你跟我去審幾個販子。」
聽到敲桌子的聲音後,老路才抬起頭來,說道:「稍等五分鐘,我這還有一個尾巴就完事了。」
果然五分鐘過去後,老路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說道:「走吧。」
隨後看到顧清朗,上下打量一下說道:「小伙子新來的?沒見過啊。」
楊田幫忙介紹道:「顧清朗,昨天才來的,隊長讓他來跟你學一學。」
顧清朗連忙說道:「您好,路哥,請多多指教。」隨後掏出一盒煙給兩人各遞了一支。
「好說好說,教給你可以,你能學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路運良點上煙吸一口說道。
隨後一行人帶著紙和筆來到審訊室,楊田給路運良將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講了一遍,路運良決定先審問那個年輕的女人販子。
不一會,兩名公安拖著她走過來,放置在審訊椅上,戴好手銬和腳銬。
楊田先開口問道:「姓名?性別?年齡?從哪來的?住在哪?」
「六妮子,女的。」說道這裡她的話語頓了一下。
她現在又痛又害怕,再加上被拉過來的兩個公安一勸,說道現在唯一的機會就是坦白從寬,她也就想開了。
順便安慰自己,說不定一會兒,娘和自己男人也會把自己供出來,還不如自己先下手為強,說不定能得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呢。
楊田問道:「姓呢?」
「我男人和娘姓何,我跟我男人姓。」
「年齡。」
「今年可能二十三了吧。」何六妮思索片刻後說道。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麼還可能!」楊田覺得這是一個突破點,問道。
「我是大概十一二歲的時候被娘買來的,發了一場高燒,好些事情記不清楚了。」
幾人對視一眼,楊田繼續問道:「你是不是被你娘拐賣來的?」
「不是,我娘拿出來一張契書給我看過,我是被親爹賣掉的。」年輕女人說道這裡情緒有點激動,左側肩膀微微動了一下。
「你認識字?」路運良出聲問道。
那女子激動的情緒被路運良一打岔,又冷靜下來:「認識,除了一些複雜的不認識,常用的多數都是認識的。」
「你們這一夥有幾個人?」楊田問道。
「就我們三個。」何六妮的眼神微微側過,看著旁邊的地面,隨後她覺得這樣顯得自己有點心虛,就轉過頭來直視楊田。
「你們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何六妮瞥了他一眼,想看傻子一樣,說道:「我們是人販子,來拐孩子啊,不然還能幹什麼?」
「為什麼挑中小寶這個目標?」路運良問道。
楊田將這起案件一五一十給他講過一遍後,他覺得其中有不對勁的地方,例如在生死關頭都沒把小寶丟了這件事。
再加上小寶奶奶的無腦叫囂,很難讓他不懷疑,其中是否有一些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