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萬物皆可為棋子

  等到薄司言離開了房間,沈曼才終於卸下了心中的那口氣。

  她靠在了床上,有些看不清前路。

  不過薄彥的到來,的確是給了她不少的信息。

  第一,薄彥是重生的。

  第二,海城的寶藏和重生有關。

  第三,薄彥是害死了她和蕭鐸父母的兇手,就連霍雲漣和霍雲驍的父母也難逃毒手。

  第四……

  想到第四的時候,沈曼只覺得頭疼欲裂。

  薄彥以為她知道海城寶藏的地址。

  可她其實並不知道。

  難不成,自己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記憶嗎?

  與此同時,霍公館內——

  霍雲漣靠在窗前,腦海中不免浮現出很多很多年前,沈曼朝他撲了過去,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

  『哥哥,他們都在幹什麼吖?』

  『他們,在做保護這座城市的事情。』

  『這座城市很危險嗎?為什麼要保護?』

  『有很多很多的壞人想要這些東西,為了這些東西,他們喪心病狂,迷失人心,而我們能夠做的,就是讓這些東西永遠不見天日。』

  ……

  霍雲漣的思緒拉了回來。

  只見房門被推開。

  蕭鐸站在了門外,冷冷的看著坐在輪椅上的霍雲漣,問:「你做的?是不是?」

  青山站在一側,皺起了眉頭,說道:「蕭先生,請你注意你的措辭。」

  「我不管你用什麼計謀,不管你是怎麼想的!我不允許你把她當成棋子!」

  「蕭先生,這件事情跟我們家先生一點關係都沒有!先生根本……」

  「萬物皆可為棋子,她不會死,頂多就是吃一些苦楚……況且,裴衍已經出現了,我們的敵人盡數出現在面前,豈不好?」

  聽著霍雲漣所說的話,蕭鐸的神色越發的冷了。

  霍雲漣淡淡的說道:「蕭鐸,你是覺得她吃不了苦,還是不忍心她吃苦?」

  「我不忍心她吃苦,更不忍心……有人送她去吃苦。」

  蕭鐸的聲音冰冷:「你要把她送到深淵,那我就去把她救回來。」

  說完,蕭鐸便轉身離開了霍雲漣的書房。

  霍雲漣的眸子沉了下去。

  身側的青山說道:「先生,您為什麼不告訴蕭先生,這件事情您根本不知情?裴衍只是個意外,他……」

  「沒什麼不好。」

  霍雲漣背過了身去,說道:「讓她吃點苦,總好過以後要了她的命好。你出去吧。」

  「……是,先生。」

  等到青山離開之後,霍雲漣看著窗外的一片烏雲,低聲說道:「別怕……你的蕭鐸,去救你了。」

  他知道。

  在這個世界上,唯一還有資格去救沈曼的,就只有蕭鐸。

  只有蕭鐸可以理所當然的去救她回來。

  也唯有蕭鐸,才是沈曼現如今想見到的人。

  窗外電閃雷鳴,天色暗沉了下去,外面便下起了瓢潑大雨。

  看著外面的風雨交加。

  劉媽驚恐地跑到了薄司言的房中,道:「先生!老夫人……老夫人她……去了!」

  薄司言幾乎是立刻起身,臉色也有幾分難看:「怎麼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下午的時候還好好的!我再過去的時候就……」

  薄司言的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猜測。

  他只知道,奶奶和薄彥的關係不好。

  但卻沒想到,他竟然能做到這種地步!

  薄司言很快恢復了冷靜,他的聲音壓得很低,似是在克制著自己此刻的情緒:「出去。」

  「可是老夫人……」

  「出去!」

  「……是,先生。」

  劉媽走了出去,臨走的時候將房門關上了。

  看著關閉的房門。

  薄司言突然想到十多年前,奶奶也是這樣將書房的房門關上。

  她總是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命令他:讀不完這些書,你就不許出來!

  記憶再次回溯。

  是他跪在地上,任由薄老夫人用藤條抽打著後背。

  薄老夫人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不努力,就不能成才!不能成才你就不能守住這個家!」

  年幼的他跪在地上,隱忍著疼痛,屈辱,還有不甘。

  從那一刻開始,他學會隱藏自己的情緒。

  他不能喜歡,也沒有喜歡。

  除了薄氏,他便不能再有其他。

  除了薄家,便沒有他任何值得付出的人或者物。

  薄老夫人一直都自詡自己是個教育家,是她將兩個孩子培養成才。

  從前,薄老夫人得意於自己對兒子的教育,可薄彥卻離開了這個家。

  自此之後,薄老夫人便將自己的兒子視為此生最大的恥辱。

  如今,又是他。

  薄司言是想恨這個養育自己二十多年的奶奶。

  可同時,他由不得不感謝她。

  是她的培養,他才能夠成為現在的薄司言。

  片刻後,薄司言起身,他走到了一面鏡子前,平靜的看著鏡子裡的人。

  他還是要謝謝奶奶。

  至少,教會了他如何偽裝自己的情感,如何讓人捉摸不透自己的情緒。

  就像現在一樣,沒人看得出他此刻在想什麼。

  很快,薄司言打開了書房的大門。

  劉媽一直都站在門外,見到薄司言一臉平靜的時候,劉媽愣了愣:「先生……」

  「去準備喪禮所需要的一切物品,明天……為老夫人下葬。」

  「明天?」

  劉媽一愣。

  怎麼這麼趕?

  「先生,明天怕是來不及吧……」

  「我說了,就明天。」

  薄司言冷淡的說道:「明天一早,我要送奶奶出殯。」

  「……是,先生。」

  劉媽退了下去,很快開始和李秘書聯絡下葬的事情。

  「蕭鐸那邊已經有動靜了,遲則生變,司言,希望你能夠撬開沈曼的那張嘴,否則……就不要怪爸爸手下無情。」

  電話那邊傳來了薄彥的聲音,對方掛斷了電話。

  而薄司言也已經朝著沈曼的房間走了過去。

  房間內。

  沈曼本就精神緊繃,聽到薄司言進門之後,沈曼便皺起了眉頭:「你……」

  「對不起,我沒辦法。」

  薄司言緩緩走到了沈曼的面前,說道:「蕭鐸為了你已經在準備人了,我必須要在他動手之前……從你的口中問出點什麼。」

  「薄司言……你……」

  外面突然一道驚雷閃過。

  屋內白牆的影子上便划過了薄司言舉起小刀刺向沈曼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