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能不能別發燒了

  盛以澤瞳仁一擴,猛地伸手攬住桑歲腰肢。

  女孩被他撈進懷裡,腦袋重重撞上他胸口。

  胸腔里的心臟跳得很快,盛以澤低頭,桑歲在他懷裡暈過去了。

  「盛以澤,你他媽我要殺了你……」

  那男人又衝上來。

  盛以澤一腳踹在他胸口上,男人被踹倒在地上。

  陳奕和鄒勁懵了幾秒,反應過來後迅速上前把人摁倒在地。

  盛以澤把桑歲打橫抱起,迅速飛奔下樓。

  「歲歲!」

  林落落反應過來,連忙追了上去。

  -

  一個小時後。

  仁愛醫院。

  「她怎麼樣?」盛以澤上前。

  醫生收起各種檢查儀器,轉身看他:「我們給病人腦部做了檢查,沒什麼大問題,只是腦部受外力重大衝擊,導致腦部出現輕度腦損傷,俗稱腦震盪。」

  盛以澤眉頭一擰:「嚴重嗎?」

  「不算嚴重,待會兒我給她開些藥,謹遵醫囑,再休養一段時間就會恢復。」

  男人整個肩膀懈下來:「謝謝。」

  「不客氣。」

  林落落跟著醫生出去取報告了,病房內只有兩人。

  盛以澤拉來椅子旁邊坐下,目光靜靜地看著病床上的人。

  頭部包紮著紗布和布網,小臉慘白,一臉病態,顯得那五官更小巧脆弱了。

  盛以澤兩手相抵,撐著額頭,垂眼,深呼吸著。

  因為害怕,整個胸腔都在瘋狂震動的心跳,終於慢慢回到原處。

  他深呼吸一口,抬眼,注視著病床上的人。

  她是因為救他,才被那男人一拳砸在太陽穴。

  那一拳對方用盡了全力,她這小身板根本遭不住,直接暈了過去。

  林落落回來的時候,看見盛以澤坐在窄小的椅子上,上半身微弓。

  背影落寞懊悔。

  她冷嘁了聲,走進去:「報告上確定沒什麼問題,醫生給歲歲開了幾天的點滴,先在醫院住幾天。」

  「學校那邊,我已經替她請好假了,她只需要在醫院好好休養就行。」

  盛以澤嗯了聲,目光還是一瞬不瞬地看著床上的桑歲。

  林落落把報告單放在床尾,沉默了幾秒,嘴巴張了張,想說什麼,但最後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算了。

  桑歲喜歡他,想必也不希望她罵他。

  更何況,桑歲是為了救他才這樣的。

  他也沒錯。

  林落落輕嘆了聲,看了眼手機時間。

  「學校門禁時間快到了,我先回學校了,明天再來看歲歲。」

  男人置若罔聞,坐在那兒一動不動。

  林落落無奈地撇了撇嘴,轉身離開。

  剛走出病房,剛好碰見陳奕和鄒勁過來。

  「你要回去了?」陳奕上前問。

  「嗯,學校有門禁,我得回去。」

  「我開車送你。」

  「不用不用,太麻煩了……」

  「麻煩什麼。」陳奕自然地接過她手裡的包,吩咐鄒勁,「那事你跟盛哥說下,打人的那個男人已經被送去派出所了。」

  鄒勁很擔心桑歲,頭也不回:「知道了。」

  陳奕看向林落落,笑:「走吧。」

  「謝謝。」

  「跟我客氣什麼。」

  林落落笑笑,沒說話。

  陳奕有點疑惑,側額看了她一眼:「你這人性格……還是讓人有點琢磨不透啊。」

  「?什麼?」

  「來的時候在車上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這會兒怎麼這麼安靜,被桑歲的事嚇到了?」

  確實是嚇到了。

  但也不全是這個原因。

  在車上他說她是社牛,其實她不是。

  她是社恐。

  只有熟人在場,她才敢對不太熟的人……比如眼前這個男人,話突然變多起來。

  而她認為那個在場的熟人,是桑歲。

  因為一開始,桑歲才是他的朋友。

  如今只剩下他們兩人,突然沒話題,顯得有點尷尬了。

  林落落看向陳奕,半開玩笑道:「可能是因為……我困了。」

  「……」

  -

  打人的那個男人被陳奕和鄒勁兩人一起送去派出所了。

  郝竣他們得知盛以澤這邊出了事,紛紛說要過來看看,但都被陳奕拒絕了。

  當時那聚會是私人的,只有宴請卡才能進去。

  那個男人他們不認識,卻能進來,想必是哪個被郝竣邀請的人順帶帶進來的。

  把那人送去派出所的路上,陳奕和鄒勁也對那個人威逼利誘,逼問他到底是誰,誰指使他這麼做的。

  那人什麼都沒說,只說恨盛以澤搶走原本屬於他的東西,說要讓盛以澤去死。

  問不出什麼東西,以防他逃跑,陳奕和鄒勁只好把人送去派出所,等候發落。

  「事情大概是這樣。」鄒勁說完,瞅了眼盛以澤,發現他還在看著病床上的桑歲。

  「桑歲妹妹她……」鄒勁喉頭滾了滾,擔心是他不想聽到的結果,「情況很嚴重?」

  盛以澤身形一頓,半晌才出聲:「輕微腦震盪。」

  「那她怎麼還沒醒?」

  「她身子弱,那一拳傷的不輕,被打暈過去的。」

  鄒勁一臉怒火無處發,又問盛以澤幾個跟桑歲有關的問題。

  盛以澤一直坐在那兒,時不時回一下,跟丟了魂兒似的。

  鄒勁在醫院守了一會兒,見夜深,便離開了。

  -

  夜裡兩點,桑歲突然發起高燒來。

  盛以澤感覺到她體溫攀升,是在給她額頭換藥的時候,指腹觸摸到她皮膚才發現的。

  他神色一緊,伸手探了探她額頭。

  很燙。

  盛以澤摁響床頭的呼叫鈴,幾名護士連忙趕過來。

  護士給桑歲做了簡單的檢查,發現她是因為腦震盪的應激反應才導致的發燒。

  最後給她打了退燒針,護士便退出病房了。

  病房靜謐,有月色投進來,在地上窩成一隅光亮。

  盛以澤手輕輕搭上她手背,實時監督她的體溫。

  擔心影響她休息,病房內只開了一盞地燈,室內的昏暗被清涼月色驅散,亮了一些。

  退燒針打下去一個多小時,她體溫還是沒下降多少。

  她呼吸很淺淺,淺到快察覺不到。

  男人緊緊注視著病床上的人,心頭漫過五味雜陳的難受。

  他捏了捏她小手,聲音透著無奈——

  「你能不能別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