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模糊了，提起來也沒幾件，就是你天天來我們家玩，我爸媽都很喜歡你，他們沒女兒，跟陸伯父提過，想認你做乾女兒，陸伯父怎麼都不肯，說我們季家運勢太旺，怕氣運會壓到你。」
季衍之搖頭笑笑，「他就是捨不得，也就那麼一說，誰也沒當真，那時候我們兩家挨著住，我跟大哥對你也很寵，每次你一來，總把好吃的和新玩具都塞給你，高家那小子不爽得很，當著面給我們甩了幾次臉子。」
話說到這兒，季衍之突然反應過來。
極快的瞥了她一眼。
陸臻臻抽了一口煙，「沒事，提吧，又不是什麼禁忌。」
季衍之抿了抿唇，「我聽說你跟高先生鬧了些不愉快？」
「嗯，」她淡淡低眸，「分了。」
「……」
誰不知道高轍愛陸臻臻，愛得都瘋魔了，那樣占有欲強烈的男人，居然肯放手。
好似他從出生開始就為了等陸臻臻，等到她之後，半輩子眼裡再也進不了任何人。
季衍之比他們年長几歲，陸臻臻三歲時，高轍大概五歲？那時候季衍之就看出點貓膩來，高轍從來就沒藏著掖著，他恨不得陸臻臻身邊連只公蚊子都不能飛過，對季家兩兄弟更是直接掛臉的厭惡，但他修養很好，不管是當著陸臻臻還是背地裡，從來沒有過任何小動作或者小話，要甩臉子也是當面甩。
季卓逗過高轍兩次，人家小小年紀，思路很清晰，就認準了陸臻臻。
小孩兒哥直接跟他們說，不准打陸臻臻的注意，她長大後是要嫁給他的。
年少時的季卓只覺得好笑，季衍之也沒當回事，後來這麼些年，高轍寵她寵得人盡皆知，才知道當年的小孩兒，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過於早熟呢。
「你不問問我什麼原因？」陸臻臻問。
季衍之道：「可以問？」
「可以，你問問。」
季衍之真就問了：「怎麼分開的？」
「他把別的女人肚子搞大了。」
「……」
好麼，他怎麼接話都不合適。
「被我發現後，他把人藏起來了，跟我承認那孩子是他的，我把人找出來，強行押著去墮胎，然後我們兩就分了。」
季衍之眉眼一跳，「是因為墮胎？」
「不是，是我要分的，我嫌他髒了，不要了。」
季衍之本來想問問，還有和好的可能嗎，她這幾句話太快了，言語間的絕情連他這個局外人都感覺到了。
她心情差成這樣，應該也憋了很久了，不然怎麼會在他這個半熟不熟的人面前，說起這些。
他輕咳了一聲，「喝點什麼吧，我去給你拿。」
「酒，要烈的。」
「好。」
季衍之起身，找端酒的侍者要了兩杯紅酒，度數不高。
遞給陸臻臻時，她有意看了他兩眼，大小姐品過的酒不少，烈不烈，看顏色就知道，但她什麼都沒說，從他手上接過酒杯。
燈光很暗，她的手指覆在他指背上。
季衍之僵著沒敢動。
直到她把酒杯拿走，手裡的煙抽得很快，燃著的菸頭躥得太快了，她最後抽了一口，煙霧從嘴裡緩緩吐出，從下而上慢慢騰起的霧氣，拂煙般從他臉前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