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衍之坐下來,淡掃了一眼她夾煙的姿勢。
她吐煙比有十多年煙齡的人還熟練。
剩了幾口,陸臻臻沒再抽了,也沒滅煙,讓它燃著,面對面坐著,偶爾跟他說幾句話。
宴會廳里藏了狗仔,她跟季衍之被偷拍的照片,很快傳到高轍手裡。
他手上那張,恰好是季衍之彎腰遞酒,陸臻臻抬頭吐煙,兩人四目相對。
彼此手中的紅酒,以及從她嘴裡吐出的裊裊白煙,朦朧在季衍之臉上。
這一幕,說不出的曖昧。
「照片買斷了,季家宴會廳里狗仔都被抓出去了,我吩咐人動手的時候,季家也覺察到了,底片都被季家人拿走了,我跟他們聯繫過,要來了底片銷毀,現在宴會廳里只留了幾個正規記者。」
高轍捻著照片邊角的手抿得很緊,緊迫到指尖的血色壓得泛白。
「盯她的是哪家狗仔?」
高轍的話剛問出來,又說:「讓他們倒閉。」
計東一點都不意外:「好,我這就去辦。」
話落,他便出去了。
應酬桌上還有別的人,大氣兒不敢出,沒人敢探頭來看照片,也沒敢細聽,知道的,就是高先生一句話,就能讓一家公司倒閉。
「都看我做什麼?」
高轍把照片全翻過去,背面蓋在桌面上,他舉了下酒杯,「我敬各位一杯。」
「怎麼能讓高總來敬,我敬,我敬高總。」
「就是,我們來敬,高先生客氣了。」
「你……您和慢點,今晚還長呢。」
高轍一口將烈酒給喝了,輕放下酒杯,站起身時將照片全塞進口袋裡,「抱歉,高某還有事,先走了,單我來買,各位玩得盡興。」
一聽他要走,誰還能坐的住,好不容易能見高轍一面,想要攀點關係,拿到和高氏的合作,可高轍年紀輕輕,太能穩了,恁是不動聲色的,將在座所有的人逼得提心弔膽,正事沒說兩句,人就要走,偏偏他們還不敢攔,就是可惜,怪自己嘴笨,也知道下一次再想見到高轍更不容易了,邊勸邊跟著高轍到門口。
不管誰說,高轍一句話也沒搭理,走得決絕。
計東就在外面,他不用親自去辦,幾個電話吩咐下去就能搞定。
高轍一出來,他快步過來,將西裝搭在高轍肩膀上。
酒店外,計東從泊車小弟手裡接過鑰匙,他先拉開后座,等高轍坐進去,他才坐到駕駛座上,車窗稀開半指寬,回頭問:「高先生,我送您去哪裡?還是離大小姐近的公寓?」
高轍側著身,一側肩膀抵著座椅,他緩緩抬眸,黑眸內覆著冰渣般的冷意。
嘴角忽而一扯,冷聲道:「我是不是除了陸臻臻,換了別人都不行了?」
「這……」計東暗道不好,快速的在腦子裡斟酌合適的話,結果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高轍自嘲的笑了一聲:「還真他媽是!」
……
陸臻臻連著喝了幾杯了。
再好的酒量,也經不住這種速度,季衍之身上帶了解酒藥,他想拿出來,又覺得這時候早了些,便勸道:「少喝些,這酒度數不高,但你這么喝,很快會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