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鴉城外,一座燒焦的大山格外醒目。
大山坐落在城南,曹閒三人從南門出城後,第一眼看見,似乎就能聞到那股漫山焦土的氣息。
卓玉蟬眺望遠方:「咦,這是什麼山?怎麼燒成這般模樣。」
「這山……煞氣好重!」
王峮鼻子一動,盯著那大山。
他能聞到這山里,燒死了許多生靈,那種燒死的冤魂化作煞氣聚而不散,讓整座山都露出兇相。
曹閒鼻子沒那麼靈,聽了王峮解釋了一下後,多看了一眼。
燒山……
這座山有三座山峰,綿延十幾里,要燒起來,得多大的火啊。
「剛剛那個人讓我們來城外,不會是讓我們看這座山吧?」卓玉蟬不解。
曹閒搖搖頭:「不清楚。」
他會些推理,但這種摸不清頭腦的指點,必須要有足夠的見識才能解開,天門之中他的見識可不怎麼高。
曹閒看著卓玉蟬:「卓玉蟬,你能卜算一下嗎?」
記得上次在商場尋找呂環時,卓玉蟬的卜算就起了很大作用。
「能。」卓玉蟬頓了頓,「但不一定比那個人算的清楚。畢竟這裡人太多,這麼多因果里找到要卜算的真相,比上次尋找呂環難多了。」
「為什麼?」曹閒不由得發問。
卓玉蟬道:「好比在一個限定的範圍內去尋找東西,範圍越小,找到的速度越快,範圍一旦變大,難度節節攀升。之前在商場裡找呂環,好比在一個十幾平米的草叢裡尋找一枚錢幣,於是我能卜算到那個錢幣周圍有怎樣的雜草以及環境,拿來作為參照物,尋找起來就很方便。而這次,相當於在一個草原上尋找一枚錢幣,即便我占卜到那錢幣方圓一平米是什麼模樣,找起來也非常困難。」
曹閒點點頭,算是聽明白了。
城南還有許多人在進出,三人還是找了一個多時辰,沒發現任何頭緒後,這才返回城中。
晚上,一個客棧。
曹閒待在房間內,整理著思路。
一天的尋找,線索著實少的可憐。
風水師那條線已經斷了,橋上遇到的那個人極有可能就是那位最厲害的風水師,『歸無算』。
他把三人引到城南外,曹閒就在考慮這是不是另一個方向。
他們是去找風水師的。
找風水師目的是問問山上為什麼冒黑光。
所以最終目的是要弄清楚黑光。
「如果那位歸無算真要指點我們的話,那城南的焦土荒山就是答案了。它會和其他山頭冒出的黑光有聯繫嗎?」
屋子裡,曹閒一籌莫展之際,玄應星君忽然出現。
「曹閒,你到哪了?我怎麼聞到一股鳳凰的味道?」
「鳳凰?」曹閒一愣,「這是地戶里,叫玄鴉城。」
玄鴉城是哪,玄應星君不清楚,但他確定,鳳凰的味道很重。
曹閒猛然想起城南那座山,連忙給玄應星君說了一下,玄應星君則搖搖頭:「鳳凰不愛燒山。金烏才喜歡燒山。鳳凰只喜歡火,卻不怎麼愛縱火……」
這就又沒頭緒了,曹閒無奈:「這裡哪有鳳凰,哪怕有,可能就是你說的金烏。你怕是聞錯了吧……」
「是嗎?」玄應星君皺了皺鼻子,「不過那兩種鳥身上的味道確實都有一股焦味。」
玄應星君又聞了聞,發現味道沒了。
只能聳肩道:「你來這鬼地方幹什麼?」
「還不是找些線索。」
星君知道成禮縣、遂原縣山頭黑光沖天的事,在聽了曹閒的解釋後,開口回道:「之前你說的那黑光我回去想了想。其實不一定是活的地脈才會造成那種玄光。」
「哦?還有什麼能造成那樣的動靜?」
「星精。」
「星精紫鐵?」
「星精就是星精,你上次得到的紫鐵是積攢了洗怨湖的湖水,才發紫。星精是白色的,有可能是天外隕石,有可能是山頂石頭受日月精華所生,誕生的方法很多。星精比玄石高一個等級,蘊含能量巨大,發出沖天玄光也不奇怪。」
「但那麼多山頭接二連三出現,難道也不奇怪嗎?」曹閒反問。
玄應星君忽然道:「如果活的不是地脈,而是星精呢?」
曹閒覺得,玄應星君的猜測真心大膽。
「活的,星精???」曹閒瞪大眼睛。
「是啊,少見多怪。」
「可是……他幹嘛亂跑,而且發光?」
「這誰知道呢。」
玄應星君伸了個懶腰,留下一頭霧水的曹閒,返回靈卷了。
……
……
翌日。
卓玉蟬告訴二人了一件事。
「昨晚我占卜了一下……」
「占卜到什麼了?」王峮問道。
「什麼都沒有,就是一片夜晚。我心裡所想的是那幾個風水師的下落,但只看見星空下有一座山,好像就是城南那座。太難解讀了……」
「那你說了不是等於沒說……」王峮無語。
卓玉蟬今天有些虛弱。
沒了月樓太陰池,她耗費的玄光似乎有些大,今天並不是很想動彈。
卓玉蟬留在客棧休息了。
曹閒和王峮二人走在街上。
王峮道:「曹兄,我覺得找到那些人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是啊。」曹閒點點頭。
「那我們今天是找城裡,還是找城南?」
「隨便轉轉。」
曹閒二人隨便溜達溜達起來。
王峮發現曹閒有些心不在焉。
王峮年紀和曹閒相仿,比曹閒早畢業一年,但自忖沒曹閒成熟。而且比曹閒實力更低,所以一向以曹閒馬首是瞻。
畢竟最初在虎樓時候曹閒救他一命,化解了他和卓玉蟬的恩怨,讓他很感動。
今天跟在曹閒後面,王峮決定好好當一次跟班。
從城南客棧,回到西街,王峮覺得這座城裡是如此的無聊。如果是好好遊玩的話,相信自己會很快樂,但是帶著任務在身上後,無聊程度就會隨著迷茫程度節節攀升。
在城裡,王峮發現曹閒又來到了賭坊不遠。
王峮猜測曹閒是不是又想藉助賭坊的眼線了?
只是等了一會,沒見曹閒進賭坊,而是放出了一頭靈狼。
剛剛一路上,曹閒通過腦海中的斥候令給靈狼吩咐了任務,大體也就是遊街,靈狼對這個任務很滿意。
靈狼出現後一分二,再分為四,奔向四個不同的方向,而且還各帶了二十隻小狼。這樣的規模,放在一個妖怪城中,一點也沒引起他人注意。
王峮看著曹閒和靈狼,不清楚他要幹什麼,卻發現旁邊有人把手伸進了自己的袍子裡。
「嘿,小乞丐,幹嘛呢!」
這次來地戶,避免衣服和地戶格格不入,他們都披了一身黑袍,此刻一個小乞丐似乎在偷他的東西,王峮不免喊了一下。
那乞兒怯生生看著他,也不說話。
王峮沒打對方,而是手指一搓,一錢玄石丟出。
「謝謝大爺!」乞兒露出笑臉。
王峮揮手道:「走吧,下次別偷東西了……小心被人打。」
乞兒痴痴地笑著:「不會的,有那位大爺在,他會保佑我的。」
王峮納悶,看向乞兒所指的方向,正是曹閒。
他狐疑道:「你怎麼知道這位大爺會保護你?」
「他身上有同類的味道。」
「同類?你是什麼妖怪?」
「我爹娘是鼠妖化形,我自然也是鼠妖!」
你是鼠妖,曹閒可不是啊。王峮覺得小乞兒的腦殼是不是打壞了,怎麼淨說摸不著邊的話。
「曹兄,那邊有個小乞兒說你是他同類。他是鼠妖。」
王峮走了過去匯報。
街上,曹閒聞言一愣,轉頭看了過來:「鼠妖?」
小乞兒見到曹閒,也不害怕,點頭說是。
曹閒一喜,要找人的話,怎麼把這個優勢給忘了!
一個妖怪城邦找人,耗子起碼比自己的紙狼厲害的多吧?
曹閒叫他來到一個巷子裡,渾身霧氣出現,伴隨著金鼠將軍的分身。
煙雲籠罩,金鼠將軍格外威嚴。
王峮瞪大眼睛看見,一個大耗子站在曹閒肩上,那小乞兒見到後納頭便拜。
「鼠神爺爺可憐可憐小的吧!小的家徒四壁,缸無餘糧,餓了好些天了……」
金鼠將軍低眉道:「本神怎麼幫你?」
「不瞞爺爺,小的知道一家富戶,還請爺爺顯靈神通,咱們今晚把他家偷個乾淨!」
小乞兒說罷,吹了口哨,巷子裡一下湧出十幾隻老鼠,湊來後全變成人形。都是餓得面黃肌瘦的耗子妖。
金鼠將軍臉頰通紅,腦中暈眩,險些從曹閒肩膀上掉下來。
偷?偷你大爺啊偷!
它小心地看著曹閒,連忙對乞兒道:「放肆!本神早已金盆洗手,不干偷雞摸狗的事了!不對,本神從前也不幹這些事!」
「啊?這樣子啊……」一群鼠崽子失落不已。
金鼠畢竟是老鼠供奉出的神祇,對這些崽子們有天然的保護欲。
他有些心軟,乾咳一聲:「這是我主曹奉……咳,曹先生!曹先生心地慈悲,你們求一求他,他自然不會坐視不管的。」
金鼠使勁使著眼色。
地上的乞兒們又跪向曹閒。
曹閒望著這群可憐巴巴的小妖,順水推舟道:「你們幫我在城中放出話,說有位叫楊覺的風水師前來挑戰風水卜易的本事,有能耐的請找他單挑,贏一次給100兩玄石!他具體在哪,有能耐的人自然會算到。」
100兩玄石?!
乞兒一怔,感覺好多錢啊。
「這麼簡單?」
「自然,事成之後,給你們5兩玄石。現在的話……先給你們一兩,買一籮筐燒餅綽綽有餘。吃飽了就去吧。」
曹閒說著,丟過去一兩玄石,肩膀上的金鼠感激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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