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八章尋找線索

  地戶大城,車水馬龍。【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曹閒、王峮、卓玉蟬三人走在街上,到處都看著新奇。說實話作為地戶里的城邦,玄鴉城的規模超乎大家的想像。

  仿佛是一下子來到古代一樣,街上行人著裝古香古色,各種鋪子應有盡有,而且建築相比夜林城那些地戶都要貴重的多。

  「這裡的產業……相當發達。」

  王峮咂舌。

  產業,是衡量文明程度的一個重要標杆,從古至今,在所有生靈為食物奔波時,農耕文明便展現了自己強大的優勢。解放了許多生產力,才讓各行各業得到了充足發展。

  偌大的城邦,不缺糧食,已經頗為少見。之前聽說郭延的夜林城地戶,還得靠人間運送糧食。

  然而這裡,似乎已經自給自足。

  食物充足後,非人九真似乎開始大肆模仿人類的生活,從科技到娛樂,當然,作為非人的劣根性來說,這裡的娛樂產業感覺放在古代都不可小覷了。

  樂坊、青樓、酒樓、賭坊,看的王峮躍躍欲試。

  「怎麼,想進去玩一玩?」

  曹閒問道。

  王峮訕笑:「確實想見識一下。」

  說罷,王峮發現曹閒勾搭著他的脖子,朝著賭坊里走了進去。

  順興賭坊。

  門口的旗子上畫著一個骰子。

  這旗子叫『招子』,後來才衍生成『招牌』。

  掀簾而入,裡面烏煙瘴氣。

  叫喊聲、喝罵聲不絕於耳,還帶著汗臭味。

  最近的桌上,一荷官抓了一把玄錢放入碗中一扣,桌上四門壓住分別寫著:一、二、三、零。

  賭客紛紛掏出錢壓在四個數字上。

  王峮不解:「這是賭什麼?我怎麼沒見過?」

  卓玉蟬也搖搖頭,二人看向曹閒。

  曹閒一笑:「這是『攤錢』。」

  「攤錢?你懂這個?」

  曹閒詫異:「我歷史學院的,為何不懂?這玩法自漢代就有了。唐宋時期民間也很盛行。取一把銅錢扣住,等人押注,然後每次取四枚,看餘數有多少。餘1、2、3或者沒餘數,就對應著壓四門。」

  他們望去,發現荷官大喊一聲:「買定離手,開!」

  碗中玄錢被依次撥開,四枚一撥,撥到最後余了一枚,壓1的賭客高興地大叫起來:「哈哈哈哈,老子賺了!給錢給錢!」

  王峮瞬間明白了玩法。

  第二輪時,王峮在地上撿了塊石頭,手指一搓,一兩玄光注入,壓在三上。

  「咦,新來了個人。」

  「大手筆啊,一兩玄石!」

  「哈哈,我賭這次是1!」

  荷官招呼道:「買定離手!開!」

  這次開到最後,剩了2,莊家賺了一大筆。

  王峮輸了錢,也不氣惱,卓玉蟬看他還有些躍躍欲試,好奇道:「你平時賭癮很大?」

  王峮訕笑:「我做木材銷售的,陪客戶時候就會玩兩手,今日見到新奇,想試一試。」

  卓玉蟬道:「洪泉王家淨出敗家子啊。」

  王峮對曹閒客氣,對卓玉蟬可不怎麼客氣,不滿道:「你當初追殺我的事還沒追究呢,你怎麼還奚落我?」

  卓玉蟬被將了一軍,只能吃癟道:「我只是勸你別賭了。」

  曹閒道:「是啊,這可比買大小概率小多了,壓四門,勝算只有四分之一,如果莊家是老手,開的時候做點手腳,沒人會賺的。」

  「買大小又是什麼?」

  曹閒嘴巴努了努,指向旁邊。

  王峮看去,是搖骰子。

  「這個怎麼玩?」

  曹閒道:「這邊玩的是雙骰,七以上是大,七以下是小,壓七賠三。」

  「你怎麼懂這麼多?」

  曹閒理所當然:「我讀書多啊。」

  王峮鄙夷,誰還沒讀過書了,這分明就是敷衍。

  玩攤錢,王峮輸了一兩玄石,玩大小,王峮又輸了一兩,好在有夥伴在,沒讓他繼續。

  三人準備出門之際,一個瘦削的小鬍子攔住了三人。

  「三位爺,留步。」

  曹閒瞥了一眼,似笑非笑道:「有事嗎?」

  小鬍子賠笑:「剛剛看見三位爺玩的不小,不如上樓玩玩?咱們順興賭坊二樓,可比一樓熱鬧的多。」

  卓玉蟬道:「不了,我們有事。」

  王峮也無奈聳聳肩,雖然他也想玩。

  曹閒客氣回道:「你聽見了,我們這次來是找人的。剛剛隨便玩兩手而已。」

  「找人?嘿,在玄鴉城裡,可沒咱們順興賭坊找不到的人。如果陪樓上的幾位爺玩高興了,找人,一句話的事。」

  找人,是曹閒故意放出去的話。

  聽見對方的意思,王峮有些意動,卓玉蟬也考慮了起來。

  但曹閒突然拒絕:「不了,爺有的是錢。花點小錢去打聽,總比在這裡虧大錢的好。」

  曹閒朝著小鬍子拱了拱手,對二人道:「走,去前面的東來賭坊轉轉。」

  出了順興賭坊,卓玉蟬好奇:「剛剛你故意放出消息,怎麼不順勢上樓呢?」

  曹閒道:「那個小鬍子分量不重。消息給他,也換不來什麼回報。那只是個疊碼仔。」

  「什麼是疊碼仔?」

  王峮插嘴道:「招攬賭客的人。」

  三人走在路上,卓玉蟬好奇:「曹閒,你怎麼看著比王峮還社會一些?」

  曹閒唏噓:「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啊……要融入社會,必須要了解社會。」

  卓玉蟬美目一瞪:「去你的吧,窮人家的孩子可不會關注賭博。」

  「那你可錯了,越窮的地方,賭的越凶。」

  「你這算歪理嗎?他們一晚上能輸成百上千萬?」

  「不能。但他們一晚上輸的錢可能是半年的勞動所得。雖然不一定很多,但對於他們而說,已經是全部身家了。」

  卓玉蟬一愣,這才覺得曹閒說的有點道理。

  順興賭坊不遠,東來賭坊門口。

  曹閒遲遲沒進去。而是找了個話題跟二人聊了起來。

  聊的二人都覺得沒意思時,王峮忽然小聲道:「剛剛的小鬍子跟過來了。」

  此刻,曹閒才邁步向著東來賭坊走去。

  但身後一個聲音叫道:「這位爺,且慢。」

  曹閒轉頭:「怎麼又是你!你敢跟蹤我?」

  「小的不敢!」小鬍子連忙道,「斗膽問一聲,爺要打聽什麼人?」

  「哦,風水師。」

  「風水師?咱玄鴉城的風水師不少,不知道爺要問哪位?」

  「半個月前,玄鴉崗,我故人的墳頭被人踩壞了。聽說是幾個風水師乾的。我來找他們評評理。」

  小鬍子一聽,原來是這樣。

  他笑道:「爺您慢走,這事我幫您打聽。小的就一個要求,到時候您去順興賭坊玩兩手。」

  曹閒看了小鬍子半晌。

  心中的評價忽然改變了。

  這傢伙,可不是一般人。

  「好啊。」曹閒一笑,「我這幾天都會在城裡。你們既然手眼通天,想必找到我下榻的地方不難。」

  「好!小的告辭。」小鬍子說完,立即離開。

  曹閒三人也走入東來賭坊。

  「剛剛的小鬍子似乎很想讓你入局啊。」卓玉蟬道。

  曹閒點著頭:「應該對他有好處。」

  「不會是想打劫吧?」

  「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這座城既然已成氣候,必然有其明里暗裡的規矩。打劫這種事,都是小毛賊乾的。大賊劫人用的才是規矩。」曹閒說著,二指搓出玄錢來,這次也加入了其中。

  一個時辰過去,曹閒在一樓玩的不亦樂乎,還贏了一些玄錢。

  天門中人規矩森然,以賭獲利,本就是犯忌了。

  只是剛出門,曹閒隨手把贏來的錢散給了乞丐。

  剛剛曹閒的目的自然不是去賭,還是在打聽消息。

  從放出消息,到小鬍子的回饋,曹閒得知了第一個方向:玄鴉城有風水師。

  然後進了賭坊,曹閒又放出第二個消息,得到了賭客的回饋:玄鴉城的風水師在城南。

  曹閒換了賭桌,又告訴賭客,自己之所以手氣好,是得了城南最厲害的風水師的指點,賭客忙問是哪個,曹閒讓他猜。他問:是不是歸無算?

  於是曹閒離開賭坊,目的很明確:去找那位叫歸無算的風水師。

  連翻放消息收消息,王峮、卓玉蟬在旁邊驚的目瞪口呆。

  打探消息還有這麼打探的?

  剛入城是還是一頭霧水,不知道偌大城邦從哪去找那幾個人,現在才一個時辰,就有了明確的方向了,期間還贏了點錢。

  三人走在路上,卓玉蟬感受到曹閒的老練,這傢伙從認識的時候就不像一個普通大學生。論做事做人,感覺成熟的不像話。

  於是她更好奇了。

  曹閒從哪學的這些東西?

  「曹奉真,聽說你以前有個師父?」

  卓玉蟬問道。

  曹閒聽見自己曾經編的瞎話又被提起,唏噓不已。哪有師父啊,都是兵符孫賊一路磨礪我成長的,上一次差點用石頭砸死我。

  「是的。」

  「你的本事都是他所教?」

  「自然,傾囊相授。」

  「還真是厲害。如果我們鎮妖樓這些真傳要是有名師指點,就好了。」

  卓玉蟬遺憾道。鎮妖樓的真傳每一代都青黃不接,她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但這種斷代的傳承,確實很傷。

  王峮道:「其實也還好,我們起碼也祖先夢中授法,還有石像指點迷津。計陽他家的石像都是破損的,多可憐。」

  卓玉蟬像是看個傻子一樣看著王峮。

  「你覺得計陽可憐?」

  王峮納悶:「難道不可憐嗎?他那麼孤單。」

  卓玉蟬無奈扁扁嘴:「計陽家雖然是一脈單傳,但也開枝散葉不少。只是家裡除了他那一脈能覺醒玄光,其他分家血脈太稀薄,沒法覺醒。而且他不算可憐,他說他沒進過巫樓地戶,我們姑且相信。但一個沒進入巫樓地戶的人,居然學會了玄鴉神火,這叫什麼?」

  王峮搖搖頭。

  卓玉蟬道:「這就是天賦異稟。他僅憑夢中授法,就學會了火行術。我聽說江寒學習四瀆龍術,還進過兩次地戶呢。」

  卓玉蟬頓了頓,「而且計陽的實力很強!」

  這一次,曹閒都不解了。

  計陽?實力強?

  被王威羞辱成那樣?

  平時遇到危險還賣隊友?

  卓玉蟬道:「我是聽兄長說的。陳宗破說計陽天賦奇高,這些年一直很低調,但恐怕不弱於呂環。」

  最後一句話,王峮吃了一驚。

  他見過呂環和楊覺幾人單挑,他之前連入場的資格都沒。

  計陽不弱於呂環?

  那豈不是二階武尉甚至三階武尉的實力了?

  聊天時,三人已經來到城南。

  玄鴉城城南,坊市不少。

  三人走過一座橋時,一個中年人望著橋下的魚兒,突然開口道:「遠行來客地戶游,敢問仿古或尋幽?」

  曹閒看著中年人背對著他們,似乎在和他們說話。

  卓玉蟬、王峮不知道該不該理這個奇怪的人。

  曹閒回道:「如果是仿古呢?」

  「仿古別訪清淨處。」

  「尋幽呢?」

  「尋幽莫尋城裡頭。」

  「可我們不是仿古,也不是尋幽,我們來找人。」

  「人已不在家中坐,或許城外有苗頭。」

  曹閒一笑:「敢問前輩姓名?」

  「前輩不前輩,雲淡風也催。姓名無姓名,在此指迷津。」

  王峮實在聽不下去了:「這位大叔,能不能好好說話。」

  王峮想看一下中年人到底是怎樣高深莫測的一張臉,湊到側面,發現長發披散,遮住面龐。

  曹閒道:「前輩請明說一下身份,我們立即就走。」

  中年人道:「豎心無點,尋無方寸。」

  曹閒拱手行禮:「告辭。打擾!」

  三人立即離開,王峮還在問那個人到底是誰,卓玉蟬低聲道:「豎心無點,尋無方寸,是個歸字。那人是歸無算。」

  「他是那個最厲害的風水師?他怎麼還會卜算?」

  「風水卜易,自古一家,都是方術。如果他不是,那麼他起碼算到了我們要去找歸無算,一個意思,都是阻止我們去的。」

  王峮暗罵:「走了這麼遠的路,可惡,又得回去。」

  曹閒道:「不用回去。我們去城外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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