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曹閒一直不知道地戶里是怎麼發展的。Google搜索
之前聽說過地戶似乎是相通的,可地理位置比起人界入口的位置更遠。好比一處地戶入口,走到另一處地戶入口,大約開車1個小時,然而裡面的地戶,到另一個地戶, 開車差不多幾天幾夜了。
這是楊覺偶然聊天提起的,空間想像力不是曹閒的強項,他不明白為什麼相差了那麼多,但他多少了解些歷史。
歷史這玩意很有趣,尤其神州歷史,每個朝代都有標誌性的東西可以追溯, 從衣著到器具, 從文化到制度。
曹閒看見這姑娘是明代服飾,可那護衛頭子的刀具卻是宋代的。這就比較混亂了。
宋刀寬胖背厚, 明刀造型趨於完美,曹閒當時多看了幾眼,自忖不會看錯,初步判斷,地戶里的發展是向上兼併的包容發展。
也就是說這裡同時出現幾個朝代的器物服飾器具都不奇怪。
房間裡,一個老者奄奄一息。
旁邊是一個婦人。
婦人眼神凌厲,看見姑娘進門,立即呵斥道:「你來做什麼!打擾老爺靜養嗎?」
「我生父臥病在床,我難道不能探望嗎?」那姑娘頂撞道。
婦人揮手驅趕:「把大小姐帶下去!」
那姑娘直接趴在床邊,喚著父親的名字。
屋內,有一個護衛走來,想要拽姑娘起身,曹閒將其隔開。
「你是何人?!快閃開!」婦人又對曹閒呵斥。
曹閒沒理會,看向那護衛:「孝女憐父,有你這外人何事?」
護衛一僵,看向婦人。
「二夫人,這……」
「還不讓他閃開!」
護衛又拉扯曹閒, 曹閒紋絲不動, 又看向護衛道:「平素沒教養,霸道慣了嗎?」
護衛一僵,再次看向婦人。
「二夫人……」
婦女氣急敗壞:「家裡來了賊人,想要傷害老爺和大小姐,你們當護衛的不動手還等什麼?!」
護衛聞言,立即拔刀,對著曹閒:「閣下莫令我為難!再不出去我真要動手了!」
曹閒瞥了他一眼:「家裡來了賊人,想要傷害老爺和大小姐,你們當護衛的不動手還等什麼?!」
護衛呆立原地。
旁邊的婦人一愣,緊接著氣的臉色鐵青。
現在才聽出來,曹閒的三句話竟然都是在說她!
護衛夾在中間非常為難,他可是內宅護衛,實力最高。見到曹閒第一眼起就知道這是個硬茬子,步履沉穩,神光內斂,如果說這是個普通角色自己打死都不信!
剛剛的曹閒的話他也聽懂了,這是針對二夫人的啊!
莫非是大小姐請來的人?
幸好, 這時床榻上的老人醒了,那姑娘叫道:「先生請過來幫家父看看病情吧!」
曹閒走了過去。
不得不說, 這家老爺病情不容樂觀。
憔悴的面龐,虛弱的聲音,曹閒腦海中湧出一串醫術的記憶。
記憶說不清道不明,意牢沒法讓自己匯總這些記憶宣出口外,只能下了結論。
「我試試,燒一盆水端來!」
曹閒拉上帘子,看沒人注意,手心星辰鏡照去。
『黃三上』
妖
武力:五
幻術:二十二
身法:二十二
造紙:十五
種植:十二
武力值是五,比普通人還要弱,這可都是化形的妖,有玄光傍身,武力值也是生命力的一種體現,降到了五,怕是相當虛弱了。
曹閒隨意坐在旁邊,手中雷星針隨意紮下。
神態隨意,落針卻相當老練。
胸腹間,也不知道是哪些穴位被扎,十一針扎完,雷法還沒用,床上的老者就打了個長長的嗝。
屋子裡作嘔的氣體瀰漫。
那姑娘紅著臉,覺得有些對不起曹閒,這味道太酸臭了。
二夫人掩著口鼻,嫌棄地叫道:「快開窗!給老爺透透氣!」
「混帳!想讓病人死嗎?嫌棄的話出去!」曹閒藉機大罵。
二夫人一怔,似乎沒人敢這麼罵她。她臉色青紅不定。
床上,老人的臉色一下子舒緩很多。
似乎說話也有勁了。
「神醫啊……」
「你得感謝你的女兒,要不是她拽著我進來,你還難受著。」
老人慈祥地看向自己的女兒。
曹閒又道:「你身體虛弱,忍著點!」
說罷,一指出現電弧。
「雷法!」
老人胸腹一陣麻痹,然後似乎某處經絡疏通,腹中巨響。
曹閒對那姑娘道:「你隨我出門,跟你聊點事。」
曹閒頓了頓,看向二夫人:「你如果不嫌棄屋裡有異味的話,就在這待著!」
二夫人冷笑:「奴家侍候丈夫,天經地義。怎會嫌棄異味?」
曹閒走出了門。
二夫人見老者好轉,立即上前邀寵:「老爺,奴家也為您請了夜明山的高人,沒想到被這小子搶了先!」
話剛說完,一串長屁崩出,二夫人險些被臭暈了過去。
她扶住額頭,屋子裡味道格外刺鼻,剛剛說了那番話她又不能躲,幾個呼吸間眼淚流出,臉都被熏白了。
屋外,曹閒似乎早知道會有此事發生,聽見屋裡的長屁後才對那姑娘道:「貴姓?」
「奴家黃倩兒。感謝神醫……」
跪拜大禮,曹閒倒也受得,他扶起黃倩兒:「你叫下人取些小米熬了,餵你父親喝三天。」
黃倩兒一怔:「家父虛弱,恐怕小米補不上吧?」
「他平時吃什麼?」
「兔子。」
「既然化人,就得吃五穀。他這身子骨怎消化的了兔子?」
黃倩兒連忙吩咐下人去了。
「敢問神醫,家父是什麼病?」
什麼病我哪知道……
曹閒心中無語,腦海中只有這病能不能治,該怎麼治的記憶,至於病理,他一概說不出。
不過曹閒唏噓道:「宅院幽深,多半是陰氣所乘。」
啊???
黃倩兒一愣,隨後想了想,似乎好像有些道理。
「敢問神醫可否痊癒?」
當然!
沒把握的話我蹚渾水幹什麼。
可話到嘴邊就變了。
「難啊……」曹閒唏噓,「除非三日之內,集全鎮子的人,去一處高山上為你父祈陽添福,才能續以陽壽。」
「這樣麼……」黃倩兒若有所思。
感覺屋子裡氣味散的差不多了,曹閒走了進去。
床榻上趴著二夫人,拍了拍,似乎已經熏暈了。
讓下人將其抬走,曹閒看著老者問道:「可有不適?」
老者舒心道:「一下子好多了!」
「嗯。還得幾日施針,讓你體內經絡徹底自行運轉方可。」
此刻,下人端來了一個銅盆。
「先生,您要的熱水。」
曹閒洗了洗手,下人愣住,水是這麼用的?
「先生用完了?」
「嗯。不過你老爺需要洗腳活血。泡一會吧。」
……
來黃宅不到一個小時,曹閒立即成了座上賓。
黃老爺的洗腳水此刻端在護衛頭子面前,看著一層噁心的東西,護衛頭子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真讓自己喝老爺的洗腳水啊?!
「怎麼,大丈夫敢做不敢當?!」曹閒橫眉。
護衛頭子囁嚅,半晌委屈地把頭湊向水盆,一股酸腐味道衝著天靈蓋就去了,護衛頭子乾嘔了一聲,眼淚鼻涕流出,險些暈了過去。
見他還要嘗試,曹閒冷笑:「罷了,今日就免了。」
護衛頭子如蒙大赦。
曹閒道:「我現為你黃宅的座上賓,你先前對我不敬,我記下了。不過我也不是小氣的人,從此你好好聽你們小姐的話,否則你們老爺下次的洗腳水,你是逃不掉的。」
「是是是……小的明白!小的先前有眼無珠,神醫莫要見怪!」
護衛頭子旁,先前被治好腳上的小六立即道:「神醫,我這幾日能跟著你嗎?」
「哦?跟著我幹什麼,我又教不了你醫術。」
「不不不,這幾日宅子有賊人,我來保護你!」
曹閒輕笑,手中星辰鏡一照。
塗小六
妖
武力:二十一
這傢伙武力還沒自己高,竟然說保護他?不過曹閒滿意道:「好,那你便跟著我好了。」
下午,黃老爺病情好轉的消息傳開,下人都知道黃宅進了個神醫。
曹閒則趁著找藥草的藉口出了院子。黃倩兒特地前來陪伴。
路上,曹閒在前,黃倩兒在旁,護衛塗小六在後。
三人來到鎮子中心,曹閒指著圖騰柱問道:「此乃何物?我早上經過,發現別有特色。」
順著曹閒指著的方向,黃倩兒看去。
看著那根爬滿藤蔓的圖騰柱,黃倩兒一笑:「神醫有所不知,這是四瀆龍柱。」
「哦?」
曹閒眉頭一挑:「四瀆龍王如雷貫耳,此柱是何來頭,竟然敢叫這麼大的名字?」
黃倩兒連忙講述了這根圖騰的來歷。
「相傳六百多年前,我們黃家集還是一片大湖,有湖妖興風作浪。後來一位龍爺過來,自斷四根手指,堵了湖眼,抹平湖水,擒了那湖妖。這指頭就化作圖騰留了下來,上面記載著龍爺的高深法門。但是等閒妖怪學去後,無不狂性大發,成了魔頭,後來老人就封了此柱,再也不讓人學了。」
黃倩兒說完,曹閒恍然,沒想到竟是如此?
只是塗小六卻道:「不對啊小姐,我曾經聽說的故事是這樣的。湖妖老爺臨終前,見湖中鎮壓的作亂妖獸無數,唯恐上岸害人,便自斷四指,化作圖騰,堵了湖眼。想用絕戶之計,徹底殺掉那些作亂妖獸。堵住湖眼的手指,卻被那些妖獸不斷侵染,他們想要拔出圖騰,最終還是死了,可那些妖獸的怨念留在上面,所以後來練習《四瀆龍典》的妖獸,無不狂性大發,都是受了怨念侵染,成魔了。」
曹閒又是一怔。
兩個版本,大有不同,卻把湖妖從反派變成了正派!
黃倩兒皺著眉:「是嗎?可這是父親給我講的。」
塗小六搔著頭:「我也是聽村里老人說的。」
曹閒辨別不清誰真誰假,但有一點他可以確定。
鎮上的人不會允許有人再練上面的功法!
他們怕又有魔頭出現!
「難道不會有外人來偷學嗎?」
「當然有啊。所以守衛森嚴。百年前有個人學去了,殺了鎮上三個大戶人家,殘忍狠辣……不過真碰見兇狠妖魔我們也沒辦法。黃家集都是些弱小妖人,幾十年間也只出過一兩隻妖將。」
三人轉了一圈,曹閒裝模作樣地買了些藥材,瞥了一眼在附近喬裝行商的江寒,就回去了。
……
夜晚,二夫人院落。
一個戴著白骨面具的男子正襟危坐。
二夫人為其捏著腿,討好地望著他。
二夫人年齡不過四十,算是美婦,那男子捏著二夫人的臉,笑聲從面具下傳來。
「黃三上的病聽說被人治好了?」
「奴家不清楚,不過卻有好轉。」
男子點點頭:「這老東西的命還真硬。打聽到他的星精紫鐵藏在哪了嗎?」
「並沒有。這老東西太過狡猾,哪怕表現的極其信任奴婢,也一直有所隱瞞。」
男子笑道:「是他的風格。當年他偷走星精紫鐵,我們抓他數年未曾抓到,確實有些本事。」
「大人,為何不拿他或者他女兒的命要挾?」
「別小看了黃三上,他可不怕死,更別說他女兒的命了。」
「他不怕斷了血脈?」
「呵呵,他要爭的是那口氣,血脈?不是他在乎的事。」
窗口,一個老者慢慢凝聚身形,如果曹閒在這的話,一定能認出這就是今日那位病懨懨的老者。
黃三上!
聽著裡面的對話,黃三上笑容唏噓。他抬起手,也看著自己手中的白骨面具,有些出神。
有巡衛路過。
他身形一隱,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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