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曹閒再次前往後院。Google搜索
黃三上氣色比昨日好了太多。
旁邊仍是看曹閒不順眼的二夫人。
一番施針後,曹閒對二夫人道:「你留在這裡。」
二夫人點點頭,忽然意識到哪裡不對。
「等等!」
「等什麼?關門,莫讓你們家老爺受風!二夫人說她陪著就行。」
二夫人要藉口走出來,曹閒當先一步把話堵死!屋子裡劈啪作響,如放炮一樣, 一個皆一個屁噴出,曹閒算了算時間,才開門通風。
二夫人口吐白沫,又被抬出來了。
一群護衛下人看向平時耀武揚威的二夫人,都覺得慘。
味道散盡,二夫人也幽幽醒轉, 她擦去嘴邊白沫,一抬頭就看見曹閒似笑非笑的臉,渾身一抖。
「醒了?」
曹閒只是輕聲的問候, 二夫人如臨大敵。
這小子狡猾陰險,自己連續兩日吃了大虧!再不能把他當普通小子看待。
她不接話。
曹閒繞過她走進屋內。
旁邊的黃倩兒隨著曹閒走入屋內:「曹神醫,您可太神了,我父親的病十里八鄉的大夫都束手無策,這到底是怎麼治好的?」
床上的黃老爺氣色又好了一些,曹閒偷偷拿手心星辰鏡一照。
武力:十八。
恢復的這麼快?曹閒也有些意外,竟然是昨天的三倍多!
現在他漸漸明白,武力可能不代表戰力,但起碼代表著一個人的體魄,曹閒可不會把功勞全歸功於自己的醫術上,看來這老傢伙的底子也不錯。
聽到黃倩兒發問,曹閒故作高深地沉思。
怎麼治好的我怎麼知道?
自己哪懂醫理,腦海中感覺能治,就治了。
話到嘴邊,卻用出曾經翻閱過的知識,意味深長道:「令尊氣血不暢,氣不帥血, 血不循環, 餘毒堆積不散。我只是幫他疏通經絡,氣息自然流轉,血液也循環暢通,經絡通了,自然恢復的就快。」
不能再說了,自己就知道這些,再說就露餡了。
一群下人恍然大悟。
悉悉索索地讚嘆起來。
床榻上,黃三上的確感覺比前日舒坦多了,但今日聽見黃倩兒要召集全鎮的人,帶他去山上祈陽添壽。
他臉上一愣,似乎擔憂著什麼。
「我不去……」
「不去不行!」剛進門的二夫人突然說道。
黃倩兒一愣,二人對視了一眼。
黃倩兒納悶二娘怎麼突然變得好心起來?
二夫人此刻心中大喜,她要尋找一下星精紫鐵的下落,正愁怎麼支開黃三上沒藉口,沒想到黃倩兒的提議正中下懷!
二夫人連忙道:「老爺,曹神醫的話您非聽不可,這可是為您好啊……是吧倩兒?」
二夫人看著黃倩兒,使著眼色。
黃倩兒不知道對方搞什麼鬼,也就附和起來:「是啊爹爹……」
黃老爺拗不過二人, 只能點點頭。
「那好吧……倩兒,今日一定要代我感謝曹神醫……」
祈陽添壽的日子定在明天,府上還專門準備了轎子、祭壇和貢品。
府上下人去挨家挨戶組織人手了,去的人給三斤米,一下有許多人響應。一些有本事的妖人如果去,還給半兩玄石。
曹閒面前有個托盤,上面是六十兩玄石,相當於半年的俸祿。
曹閒看著忙碌的一群人,目光又移到面前托盤上,非常好奇這裡的玄石到底是從哪來的。
不得不說地戶的物價很貴,他總共消費過兩次,一次在郭延的老巢夜林城地戶,鴛鴦樓去一次就要二兩,另一次買了花露,也是二兩玄石。
但曹閒發現地戶里的妖人似乎不缺玄石!
黃倩兒感謝完曹閒忙去了,曹閒叫來身後的護衛塗小六:「黃家手筆蠻大的,剛從府庫里拿出了那麼多玄石。加上我這份怕是三百多兩了吧?」
按照曹閒的修行速度,六十兩玄石差不多凝聚一脈玄光。
三百兩,絕不是小數目!江家當初給自己的封口費才六百兩,那可是天門世家啊,黃家只是當地一個妖戶。
況且玄石是消耗品,有流通性,可並非人間那種有數值沒價值的貨幣,性質完全不一樣。
一個流通的消耗品,還能源源不斷,一定有大幅生產它們的地方。
塗小六道:「黃老爺家大業大,這點玄石不算什麼。」
曹閒道:「在下一直行醫,還不清楚這麼多玄石是從哪來的,你清楚嗎?」
塗小六想了想:「曹神醫不曾從軍?」
從軍?
這和從軍有什麼關係?
「不曾。」
「黃家集一帶土地雖然肥沃,可難免受人眼饞。匪寨林立,當地正神會徵調人手剿匪,軍餉豐厚。正神需要香火,穩定才有香火,妖人需要玄石,打仗就有玄石。而正神有神通,拜煉玄石的速度異常之快。於是妖人想要修煉,就會響應徵召去打仗。」
「所以都是正神給的?」
塗小六點點頭。
曹閒唏噓。
隨後一想,神之所以被供奉不是沒道理的。
有錢在哪都是大爺啊!
不過打仗倒很意外。
「怎麼召人打仗?」
「我也說不清,我沒去過。族裡的老人去過,好像一些邪徒惡棍被剿滅,正神會拜煉到大量的玄光,然後分發賜下。」
曹閒聽到最後,還是奉真拜斗的路子。
只不過妖人更直接一些,有流血衝突。
曹閒總覺得哪裡不通,卻也沒細想。自己認識的人里,也就靈叟和樵神有神格,倒時候問問好了。
出了黃宅,曹閒來到集市,打發塗小六去給自己買點東西,他一個人來到江寒偽裝的攤位前。
「明天有一部分人要去附近山上,你做好準備。」
曹閒悄聲道。
他大致講述了一下自己支開那些人的過程,江寒聽的目瞪口呆。
「曹兄,你真能編啊!這就給他們做法添壽了?」
「還不是為了你!這恩情千萬記住了……」
江寒哭笑不得,不過心中雀躍,一下引走這麼多人,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楊覺呢?」
「兩天沒見……也不傳遞消息。不過我在他身上留了墨痕,可以隨時傳遞消息。」
墨痕化字,就是江家傳訊的手段,曹閒在酒吧見江菱兒那次也見識過。
「怎麼沒給我留?」
「大哥你以為墨痕是好留的?我的實力只能留一道,你畢竟來過這裡,自然靠譜,就沒給你留。」
江寒說的當然是曹閒在水樓地戶廟裡刻下的文字。
我來過個屁……
曹閒無語。
臨分開前,江寒突然道:「對了曹兄,這兩天黃宅有點不對勁。我住在附近客棧,發現那裡晚上有一股陰氣,你小心點。」
「陰氣?」
「沒錯!水行九真,無論妖魔鬼怪還是精靈神仙,乃至人,都會施展陰氣。我對陰氣的感知不會錯的。」
曹閒沉默。
說到陰氣,他就想到了黃三上的病。
也是陰氣鬱結。
不過那宅子裡好像還沒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
「行,我會小心的。」
……
……
夜晚。
一個戴著白骨面具的男子,在二夫人臥室。
木床搖了良久,男子才呼出一口氣問道:「聽說黃三上痊癒了?」
二夫人整理著頭髮,扇著風道:「哼,還不是來了個有本事的郎中。說來也奇怪,那老東西前陣子奄奄一息,忽然就好了。那郎中確實有點手段。」
「星精紫鐵還是沒消息嗎?」
「沒有。後院就他的屋子沒搜找了,明日他去了山上,我就去找找。」
「他不會把那寶貝放在明顯的地方的。」
白骨面具嘆息。
「大人,那到底是什麼寶貝,您如此心動?」
「呵呵。你可知此地六百年前是何處?」
二夫人一愣:「聽說是一處湖泊。」
白骨面具道:「錯了,那不是湖水。那是怨氣!這裡是鎮壓著三十六隻地境妖獸的洗怨湖!」
「地境?!洗怨湖?!」二夫人難以置信。
白骨面具道:「沒錯!具體是誰當年鎮壓的就不清楚了。」
白骨面具唏噓:「六百年前,洗怨湖煙波浩渺,一望無垠,遊蕩在湖中實力最低的也是水行妖王!這群妖王中,更有三十六隻到了地境!可以吞噬地脈靈力修行。」
白骨面具頓了頓:「彼時他們藐視神靈,踐踏生命,有幾個更是打通了前往人間的通道!可就是這一舉動被人察覺。有幾個巨妖在人間為禍,惹到了不該惹的傢伙,他們逃了回來,卻引來了一個異人、一個水行妖獸、一個獄曹,還有幾個同行者的追殺。」
「那幫人太強了……簡直強到難以抵擋!後來幸好人間又出了事,他們返回。三十六隻巨妖只剩下了十二隻。」
「再後來,曾經來過此處的水行妖獸獨自回來,他一個人沒法在茫茫怨湖中堵截十二隻巨妖,只能自斷四指,堵了噴發怨氣的湖眼,其中一根就是你們鎮上的四瀆龍柱!」
二夫人驚愕:「後來呢?」
「後來怨氣消散,那群水位下降,十二隻巨妖逃無可逃,先後被他宰掉。」
「他們為何不化形上岸?」
「愚婦!他們在水中太久了,無法適應陸上,在陸地上的戰力非常弱。」
「這和星精紫鐵有什麼關係?」
「據說那玩意正是一湖怨氣的濃縮,受天雷洗鍊生成!湖裡總共有四顆,一顆被我們白骨殿得到。一顆生出靈智,逃去了人間,一顆在百年前被某位奉真帶走,最後一顆得到線索後,白骨殿派了三個妖將尋找,後來三人中兩個死了,一個失蹤。失蹤的正是黃三上!」
「後來我們才發現這傢伙沒死!想必是得到了此物。」白骨面具輕笑:「這隻黃鱔想憑星精紫鐵躋身妖王!」
二夫人忽然牙關打顫:「他、他是妖將?」
想起自己平時的耀武揚威,和今日的偷情,二夫人就一陣後怕。
那個吹個風就能倒的老東西,怎麼可能是妖將?!
「放心,他在白骨泥潭中長大,陸地上沒什麼實力。全盛時期能發揮出七、八階武尉的水準就不錯了。況且現在帶病在身,我抬手就能捏死他!」
二夫人鬆了一口氣,靠在白骨面具男的懷裡。
此刻,窗外。
黃三上低頭看向手裡的白骨面具,消失在原地。
再次出現,站在了黃倩兒的院牆上。
他手中托著一塊拳頭大的鐵塊,想了想,目光又移動到廂房。
「該給誰呢……」
此物已陪伴他多年,可他仍舊未能參透此物秘密。
並且這次被其中怨氣所懾,險些一命嗚呼。
黃三上不想受到無休止的麻煩了,他的家人因為他死的太多了,第一任妻子和三個子女全部喪身於此。
黃倩兒是他最後一條血脈。
他向來冷血,不在乎黃倩兒,可是這陣子見到黃倩兒非常在乎自己,心底有根脆弱的神經被觸動。
那是一種被需要的感覺。
甩去雜念,他望著廂房卻沒任何動作,其實他並不想把這東西白送給曹閒。
此人來路不明,他不清楚曹閒的身份。
雖然救了自己,但救命之恩和星精紫鐵相比,還是星精紫鐵重要!
糾結間,黃三上忽然看見二夫人的院子上空,又有幾個黑衣人出現。
「白骨殿?陰魂不散!」
黃三上收起星精紫鐵:「罷了,世間因果有定數,我既參不透此物,又不想給白骨殿。明日試那郎中一番,如果他真有本事從白骨殿手裡保住此物,把麻煩送出去也是好的!」
黃三上琢磨著如何挑起他們的矛盾,既能保證曹閒把麻煩帶走,又能讓白骨殿覺得星精紫鐵還在自己手裡,對他和他家裡人不敢放肆。三能讓他們察覺可能是曹閒帶走了東西,從而追向人間,分散白骨殿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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