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蕭傾璃的話音剛落，指紋鎖滴聲一開，她皺著眉頭看向蕭亦塵，警示意味很濃厚。
對方小嘴半動不動，就是笑。
「傾璃，媽媽剛給你轉了錢，參加競賽的時候別總讓歸白付錢。」沈璃把包隨手放在玄關處，換好拖鞋往裡走。
畢竟，季家得了女兒後，對季歸白的生活費也是嚴格扣算。
按照季斯珩的教育方式，富養女兒窮養兒，生活費不夠用的自己出去打工賺，早早在外磨鍊，不過好在白嫿沒聽他的。
「好嘞，媽，我先去寫作業。」蕭傾璃一高興，對著蕭亦塵的後腦勺輕拍，沒給他反手的機會，轉身就往臥室去。
吃虧的蕭亦塵憤憤不滿，結果一對上蕭綏的視線，瞬間老實了。
「你，過來。」
不知所措的蕭亦塵放下遙控器就從沙發上下來，求助性的往媽媽那處看了一眼，沒有用。
沈璃還不知道他，估計又在學校犯事了，她倒也沒想過他能這麼皮——
坐了將近一小時的公交。
天色也漸漸落幕。
到家的季歸白渾身都被汗沾滿了，黏膩難忍，按開指紋鎖，換了拖鞋就往臥室去，在浴室里簡單地沖涼。
等他再次出來，換了件休閒的家居服，黑色長褲短袖，從冰箱拿了瓶冰鎮的農夫山泉。
「哥哥~」
一家三口剛進門，季斯珩單手抱著季白姝，一手拎著裝滿採購品的購物袋。
季白姝，原名季姝，白嫿起的，採用《詩·邶風·靜女》的靜女其姝。
但季斯珩不願意，上戶口的時候在原名加了一白字，季白姝——
聞聲的季歸白一抬眼，就見她露著那排小
牙，頭頂還扎了一小啾啾，小模樣可愛又招人疼，伸手想要他抱，「哥哥，抱~」
他還沒動步，卻被季斯珩攔了身，「爸爸抱。」
彎身，從購物袋裡找了包奶酪棒，抱著她往沙發上去，他單臂圈住女兒的小身板，撕開包裝，遞在她嘴邊。
小女孩也是見到愛吃的東西就忘了要哥哥抱的事。
小手捏住那根短棒，笑滋滋地咬了一小口，又往他嘴邊送，「爸爸，很好吃。」
季斯珩此時的那笑，看起來極其的沒出息，眼底的寵勁兒滿的都快溢出來了，「爸爸不吃，你吃就好。」
白嫿像是早就習慣了，當初女兒生下來沒多久，恨不得日夜都抱著不撒手，那段時間兩人還為此鬧了點夫妻矛盾。
現在，輪班換。
白天寵女兒，夜晚「寵」妻子。
「陳老師說過兩天你要參加奧數競賽，準備的怎麼樣？」白嫿把剛買的食材拿出來，問他。
「沒多大問題。」他應。
擰好瓶蓋，抬手輕捏後頸，像是有話要說，但又不太好意思張口。
見狀，垂眼一笑白嫿從包里拿出手機，直接給他轉了十萬塊，「知道傾璃也參加，夠花嗎？」
「夠了，謝謝媽。」季歸白那彆扭勁一揮而散。
白嫿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謝我就把這些雪碧可樂牛奶全放放冰箱去。」
「雪碧可樂是你爸給你買的，牛奶一半是白姝的，一半給傾璃，明天上學記得帶。」
入夜。
又去沖了一邊涼的季歸白拿著干毛巾擦了幾下頭，順手扔在沙發上，點著檯燈的書桌還照著他沒收拾的幾張試卷和按動式黑色中性筆，影長而落。
一旁的黑屏手機在這時連著幾聲震動，亮屏。
走上前，像是有預感是誰的信息，嘴角不自覺地勾著笑。
寶寶：【季歸白，今天的問題你還沒有給我答案。】
寶寶：【什麼時候？】
寶寶：【睡不著。】
寶寶：【生氣jpg.】
寶寶：【委屈jpg.】
原本他對她的備註僅是傾璃，某天，女孩拿著他的手機看電影，等手機再次回到他手裡後，備註就自更換為寶寶了。
之後，他也沒再更改。
【等你上高中再說。】
有人的原則是刻在骨子裡，不變。
那頭的蕭傾璃看到他這回復雙手握著手機在床上幾番滾動，長嘆一口氣，長裙的裙擺都被她翻動到了膝蓋之上，雙眼微閉，沉默了片刻再次試探。
【就想親一下。】
【白白~】
季歸白回復的很快，【快十一點了，早點睡。】
【明早想吃什麼？我給你帶。】
蕭傾璃有一種習慣，說是習慣，還不如說是被他嬌養出來的任性，喜歡賴床，知道他會給自己備份早餐後，賴床的時間也由此延長。
眼見那事沒希望的蕭傾璃皺著臉，等了五分鐘才回他，【豆漿，小籠包。】
【好，早點休息，晚安。】
她沒回。
季歸白
等手機屏自動滅了後，知道女孩心底肯定在叨咕他，沒再打擾她休息，收拾完書桌的東西才躺在床上。
窗簾露著細縫，他懶得起身才去拉。
透過那道不大不小的縫，剛好能欣賞到今晚的月色，那顆明亮的星星格外的耀眼，月色灑落於室內，有種別樣令人陶醉的景。
雙手枕在腦後的季歸白側過頭，臂膀的肌肉微微躬起，不知在想什麼，嘴角蔓延著笑。
次日，七點。
清晨的陽光無規律地灑落在那享度青春的花季人影，學校附近的街道兩側的早餐店冒著熱氣，人聲、鳴笛聲、單車鈴聲、笑聲……
交織難散。
季歸白拿著手機消磨了將近半小時的時間，才依稀地掃視到那處緩緩而來的身影，按關手機塞進校褲的褲兜。
「老闆，兩杯豆漿，一籠蒸餃，一份小籠包。」
老闆對他像是也熟悉，左右手各端蒸籠放在他面前，問道，「小姑娘還沒來？」
「來了，老闆。」蕭傾璃把那矮板凳往後一挪，坐下身，對老闆揚起了清晨的第一笑。
她的性子比季歸白外向多了，只要看的順眼，她都能混的合。
「行，我去給你們端豆漿。」老闆露著讓人摸不清情緒的笑。
等早餐都上齊後。
蕭傾璃接過他遞來的一次性筷子，從桌下伸起腿，用腳尖去輕抵他的，嘴角的笑沒散去，目光對著他，說，「白白。」
「嗯。」季歸白應了聲，拿起吸管為她插開豆漿的那層薄封，放在她手邊的位置。
「等我們上了高中……」頓了幾秒。
「就把初吻給我，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