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唐小姐,好久不見(唐白篇)

  未收到回信的唐傾,再也沒向誰傾訴過心底的情緒。

  有些人就是如此,一旦主動一步沒得以回應,就甘願蜷縮在那堅強的外殼裡。

  現實,剝奪了原本屬於她的青春,逼迫著她學會了隱忍。

  那晚。

  得知情況的唐延松最終也沒來看望雲錦。

  只是,他給唐傾打了通電話,簡單地安撫了幾句。

  再無任何來自父親的關懷。

  唐傾離開的第三年。

  異國。

  秋風瑟瑟。

  從學校趕來的唐傾身穿卡其色風衣,單肩背包,手裡還捧著外語書本。

  青澀的面容已經變得更加驚艷與冷清。

  平直的黑髮也變成了艷美的波浪卷。

  時隔多日再次來看雲錦的她,右手還拎著保溫盒。

  「喝點粥。」

  情緒有些好轉的雲錦又恢復如常般的溫柔,站在窗前的她轉過身,接過唐傾端來的白粥。

  唐傾坐在靠窗的位置,翻看著手裡的外語書。

  兩人沉默不語,誰也沒再說話。

  良久。

  沒喝多少的雲錦將勺子放在瓷碗裡,勺子輕碰碗壁。

  「傾傾,有沒有想過找男朋友?」

  沒抬眼的唐傾翻閱紙張的手指微頓了下,「沒有。」

  「嗯,我們傾傾年輕又漂亮,不愁找。」說著,雲錦的眼底流露出從前從未有過的慈愛。

  只是,低頭看書的唐傾沒注意到她的變化。

  過後。

  夜晚。

  獨居在公寓的唐傾剛入睡,就接到了醫院緊急打來的電話。

  當穿著睡衣外套大衣的唐傾趕到醫院時,冷靜地站在手術室外,緊抿唇線。

  不知,自殺對她來說,是否也是一種解脫。

  最終,孤落。

  四年過後。

  白湛選擇的路途沒繼續延隨專業而行。

  「湛哥,確定不和我一起留校?」

  端著酒杯的林鶴抬眼看著他,等他的回應。

  垂落視線的白湛淡然一笑,「沒耐心,不適合從事教育行業。」

  聽他這麼說,林鶴只笑不語。

  但他的心底,卻比誰都清楚,白湛的耐心全用來等唐傾了。

  「行吧,大不了讓嚴教授心寒一段時間。」

  白湛聽他還想挽留自己,暗眸緊鎖著眼前杯底的酒液,淡然而道,「這幾年混了點小錢,準備開個公司。」

  「來,白總,碰一個。」

  順勢,白湛伸手倒了杯酒,杯壁與他相碰,「前程似錦。」

  第五年。

  白湛獨創的白氏娛樂,憑藉他狠硬的手段,資本集聚。

  這是這一年。

  獨在異國的唐傾也回來了。

  五年的時間,也足夠讓人成長了不少。

  再次踏入擁有她青春的城市,唐傾的神色顯露著從未有過的輕鬆。

  憑藉漂亮的學歷,她任教了京都大學的外語系。

  其實,她一直都知道,他在這所學校就讀了物理系專業。

  念念不忘的人,也不止有白湛一人。

  只是,她一聲不吭的離開,傷透了他的心。

  「湛哥,學校新來了一名外語老師。」

  坐在辦公室的白湛抬眸看他一眼,就見林鶴的嘴角掛著略顯賤意的笑。

  「喜歡就去追,沒必要和我報備。」

  聽他這麼說,穿著衛衣休閒裝的林鶴端起眼前的水杯,輕抿,「不問問是誰?」

  一瞬間,白湛的腦海浮現了那兩個字。

  但,一揮而散。

  「誰,和我都沒關係。」

  絕情的話,林鶴從他嘴裡聽過不少。

  只是,這一次,他沒信。

  「唐傾回來了,任教京大外語系。」

  說完這句話,林鶴就識趣地走出去了。

  而表面故作平靜的白湛,心底再聽到她名字的時候,仿若掀起浪潮般翻湧難卻。

  但,現在的他,早已不再是衝動的少年了。

  那天。

  林鶴以嚴教授的名義,喊來了白湛一同來聚餐。

  「嚴教授,他從商之後,怕是將你教的知識全忘完了。」

  對於林鶴的調侃,嚴教授與白湛都不約地笑了笑。

  「那不正好,當初你還說我偏心他。」

  端著水杯的嚴教授一身儒雅之氣,梳理整齊的鬢角沾染幾縷白髮。

  西裝革履的白湛在這一刻感到無比的放鬆,也跟著他們一同參與過往的話題,「嚴教授,當初他可沒少拿我當藉口。」

  嚴教授淡然一笑,「我都知道。」

  餐桌的氣氛,少有的愜意輕鬆。

  飯局結束後,滴酒未沾的三人紛紛散去。

  由於林鶴臨時有事,送嚴教授回家的重任就交給了白湛。

  「先回學校一趟,你師母的包落在辦公室了。」

  「成天丟三落四的。」

  聽到嚴教授這麼說,白湛嘴角微笑,順勢從前面的路口轉了方向,「有時間去拜訪拜訪師母。」

  「你要是有時間,還是先找個女朋友。」

  說到這,嚴教授又想起當初他在校的情景,「追你的女孩那麼多,都不喜歡?」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白湛嘴角的笑驀然僵了僵。

  「嗯,遇到喜歡的,我會主動追。」

  也不知,他這話是對自己說,還是對身後的嚴教授說。

  大概,答案只有他自己清楚。

  過了這麼長時間,沒人會站在原地傻傻等待。

  如果有,也只會是無知的少年。

  等車子平穩地停在京都大學的校門時,白湛下車的親自為嚴教授拉開車門。

  待嚴教授走進校園後,心底發悶的白湛拿出了放在車裡的煙盒。

  橘紅的星火,燃亮了他的眸色。

  飄散的煙霧,蔓延在他的周圍。

  站在車旁的白湛身穿黑色西裝,仿若與身旁的黑車融為了一體。

  等指間的菸捲成半時,抬眸的白湛突然瞥見了站在校門外的唐傾,鼻腔的呼吸莫名屏了幾分。

  早已褪去青澀的唐傾,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身影,瞬間紅了眼眶。

  迅速收回視線的白湛仿佛裝作沒看見她那般,取下薄唇的菸頭,掐滅。

  扔落。

  在白湛再次走回車旁時,就聽見逐漸臨近的高跟鞋踏地的腳步聲。

  「阿湛。」

  熟悉的稱呼,陌生的嗓音。

  白湛感受到她輕拽自己的衣擺,輕嘲一笑,轉過身回望。

  只是,他的眼底再無以往的寵溺與愛,而是被陌生與冷漠取代。

  「唐小姐,好久不見。」

  唇瓣微動的唐傾見他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心臟一縮。

  手提女士背包的嚴教授緩步走來,打量的目光落在唐傾身上,想起她是前段時間應聘而來的外語老師。

  感受到兩人不同尋常的氣氛,他又看了看白湛,問了句,「你們認識?」

  「不認識。」

  「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