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兔妖來歷

  獨眼上人用煉心堂的萬妖散偷襲白衣男童,徹底揭穿了他兔妖的身份。

  蕭風不忍白衣男童被殺,關鍵時刻護在白衣男童身前,墨羽擔心蕭風被傷,出手相助,空手接住了飛刀。

  芸逍則趁機將蕭風的姐姐蕭梅救下,婧遙出手,制伏了獨眼上人。

  芸逍猜想獨眼上人一定知道赤水城的很多秘密,也沒有傷害他,而且想留下來詢問。

  蕭風得知芸逍幾人乃正道弟子,擔心他們會對白衣男童不利,再次擋在了白衣男童身前。

  白衣男童掙扎著站起身來,他並不在意眼前的芸逍幾人,反倒是對隊伍中的百姓深施一禮,道:「各位朋友,在下今日有事,可能無法再為各位占卜,請各位暫且回去。三日後,在下一定再此恭候!對不住了!」

  白衣男童說完,又對眾人深施一禮。

  起初,那些人只是面面相覷,可其中一中年漢子看了看芸逍幾人,見他們也不似兇惡之徒,便仗著膽子向前跨了一步,說道:「白大仙,這些人可是要找你的麻煩?咱們平時受你恩惠,無以為報,豈容你被他人冤枉欺負!我們雖沒什麼本事,可也不能讓壞人傷了你!」

  白衣男童聞言,默默點了點頭,接著又拱手說道:「這位兄台,他們沒有冤枉我。在下的確是一隻修煉了八百多年的兔妖。」

  聽到這話,那漢子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想要離人群更近一些。

  人群中也都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蕭風見狀,心中焦急,他依舊是雙手分開,護著白衣男童,朗聲說道:「小白是妖又如何?這半年來,他不惜耗損自身修為,不知幫了多少人。你們不能傷害他!」

  眾人聽蕭風之言,紛紛點頭稱是。這半年來,白衣男童確實只耗修為,為這臨溪城百姓和附近之人卜卦吉凶,未做過半點傷天害理之事。

  過不多時,人群中又恢復平靜,一頭髮花白的老人走上前來,說道:「白大仙,你是人也好,是妖也罷。我等多受你的恩惠,知你絕非惡人。這臨溪城與妖界相鄰,我們也算是鄰居。

  半年前,你來到此地,為我們占卜吉凶,救人無數,卻未受過一點錢財,老丈相信你!」

  「是,是,是,我們也都相信白大仙!」人群之中,眾人也都紛紛應和。白衣男童心中感動,默默地低下了頭。

  那老人對芸逍一拱手,說道:「這位少俠,你既然出身名門正派,自然懂得這是非善惡之理。

  白大仙雖然不是人類,可他沒有做過半點傷天害理之事,而且一直自耗修為,救濟我等。

  少俠你可不能善惡不分,傷害了白大仙。否則,我們這些凡人雖然沒有什麼本領,也絕不會罷休的!」

  芸逍對那老人一拱手,微笑道:「老丈,你且放心。我們正道弟子絕不會跟魔教之人一樣,見到異類就趕盡殺絕。

  不瞞老丈,晚輩早就看出了這位白大仙的真身,一直沒有動手,就是因為他一心向善,救濟天下。

  此番,我拿了這煉心堂的人,也是有事要向他打聽。老丈放心,我們不會傷害任何人。」

  那老丈見芸逍言辭懇切,微微點了點頭,轉過身來對眾人說道:「好了,各位。我看這位少俠也不似口是心非之人,他們剛剛還救下了白大仙和蕭風、蕭梅兩姐弟,肯定與那魔教不是一夥的。我看,我們還是暫且離去,暫時在臨溪城中找地方住下。

  我們在此等候,一來,三日後還可來此向白大仙求助。二來,也防止有人在白大仙受傷之時加害於他。」

  「對,對,對,老伯說的是!」

  人群中一陣應喝之聲,眾人紛紛散開,或是投奔親友,或是尋找住處。

  張大娘也帶著蕭梅先行離開。

  片刻之後,祭壇之前只剩下芸逍五人,蕭風、白衣男童和獨眼上人三人。

  芸逍走到蕭風身邊,微笑著說道:「蕭風小兄弟,你放心,我不會傷害小白的。我只是想看一看他的傷勢如何,還有事情要請教於他。」

  蕭風眼睛不離芸逍左右,心中仍是疑慮。

  兔妖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蕭風,沒事的。這位芸逍公子不是壞人。」

  「可......」

  蕭風依舊不肯讓開。兔妖一閃身,走到了蕭風身前,對芸逍說道:「芸逍公子,剛剛你說,你們要去赤水城,你可是要問我赤水城的事?」

  芸逍點了點頭,說道:「不急。前輩你中了萬妖散,調息要緊。」

  芸逍伸出左手,握住兔妖右手脈門,將一股玄冰真氣度入兔妖體內。

  兔妖頓覺一股清涼之感涌變全身,萬妖散的毒性瞬間被凍住,兔妖氣息不再翻湧,舒服了許多。

  他還沒來得及道謝,又有一股溫和的真氣進入自己體內,將那些被冰凍住的毒素化解,一多半被逼出了體外。

  兔妖感覺經脈通暢,嘗試運轉氣息,也未受到阻礙,心中大喜,上下打量著芸逍,拱手道:「在下多謝芸逍公子恩德!兩百多年前,在下曾有幸見到貴派的玄真子到過妖界。

  他幾百年修行,道家修為已達玄境,且玄冰真氣與素日真氣同修,那般資質,是我等望塵莫及的。

  可眼下,芸逍公子居然同時掌握玄冰真氣和雲霞真氣,此番資質,倒也不遜於玄真子。」

  他又看了看身後的婧遙、常念和小虎三人,點頭道:「這三位也都是絕頂人物,正道三代,每一代都有如此出類拔萃的弟子,人類在修煉一途上的資質,當真無可比擬!難怪連神界和魔界都在人界培養各自的勢力。」

  兔妖最後將目光落到墨羽的身上,他看著墨羽頭上的黑巾,面露疑色,微微皺眉,墨羽也是面色一沉。

  兔妖卻微微笑道:「這位公子,也有自己的道!你一身功法已達臻境,體內還有一股神秘力量在身,他日成就,也當令世人仰望!」

  墨羽面色稍緩,對兔妖點了點頭。兔妖也點頭回禮,隨後又對芸逍說道:「芸逍公子,你對我有恩,我也不隱瞞各位。我乃妖界中的一隻白兔,無意間得到了占卜之術,便依此道修行。

  歷經八百年苦修,終於有所大成,不僅修得人形,還能以占卜之術,知人前世今生的災禍命運。

  我本在妖界無聲森林附近修行,幾百年前,妖王魅姬帶回了瞳耳仙,那裡便成了他的道場。

  我和我的家人便向東去,來到了百里玄煞冢附近。因我的孩子貪玩,經常偷偷溜出百里玄煞冢,到臨溪城來。

  他長得白淨,城中百姓也從未傷害他,而是願意與他親近。正因如此,他對人類失去了戒心。

  半年前,幾個降妖道來到臨溪城,他們偶然間見到了我的孩子,便以符籙咒法將他抓去。

  多虧了身邊這位蕭風小兄弟冒死相救,才讓我的孩子免遭毒手。

  我感念蕭風恩情,這才現身相見。我在此祭壇為臨溪城和周邊百姓占卜,也是為了報答蕭風小兄弟。

  至於那赤水城,那裡距離煉心堂僅幾十里。但凡妖界生靈,無論精、怪,還是妖,都不會輕易前去。

  煉心堂祖師無心魔王創出空心元恆功,以妖丹為引子,修煉幻陰真氣,歹毒至極。他們以『降妖除魔』為幌子,為了妖丹,不知殺害了不知多少妖界生靈。

  那赤水城,每年都有數百年輕男子被美色吸引而去,可最多一年,都會被一隻神秘怪物吃掉,從未有人歸來。

  這件事,恐怕也與煉心堂脫不了干係。至於其中的隱情,我想,這位獨眼上人比我還要清楚。」

  兔妖冷冷看向獨眼上人,獨眼上人心中恐懼,可礙於穴道被封,動彈不得,一雙眼睛在幾人身上打轉,冷汗瞬間打濕了衣衫。

  婧遙輕蔑地瞪了獨眼上人一眼,對兔妖一拱手,說道:「前輩,煉心堂既然以妖丹為引,修煉幻陰真氣。可去了赤水城的都是年輕男子,這對煉心堂來說,又有什麼好處呢?他們既然一直打著『降妖除魔』的旗號,如此一來,不是自毀名聲嗎?」

  兔妖淡淡道:「姑娘你有所不知,我等修煉與你們大有不同。飛禽走獸修煉,先後要經過凝智、化骨、妖丹、神封四個階段。

  資質上佳,機緣深厚的鳥獸,要修煉百年方能凝智,也就是你們所說的通靈。那個時候我們有了靈智,卻未脫獸的形態,稱為精。

  再修煉四百年,達至化骨階段,初具人形,妖丹漸成,稱為怪。

  再修煉五百年,終成人形,妖丹已成,稱為妖。即便修行順利,到此境界,我需要千年之久。

  可人類修煉,大為不同。資質好的,百年便可修煉至化境,那境界已勝過千年的妖。

  即便是普通凡人,身上蘊含的靈力也相當於有了五百年修煉的怪。

  煉心堂的尋常弟子專門屠殺有五百年道行的怪,無非就是要得到他們剛剛修煉成的妖丹。

  而煉心堂的長老和精英弟子七殺公子,蘇九兒,則是專門殺戮修煉千年的妖,以他們的成型妖丹修行。

  不過,無論是精怪,還是妖,都不是輕易可以對付的。而且,百年來,煉心堂一直對妖界生靈虎視眈眈,妖皇震怒,也曾對妖界生靈說過。

  他與玄真子達成契約,人和妖共處九州,互不侵害,可人類若主動傷害妖界生靈,我們也不必忍讓。

  煉心堂的一般弟子,還不是妖界生靈的對手。所以,便有一些修為低的弟子以人心代替初成的妖丹,其功效也是相差不多的。

  而且,經過百年的爭鬥,妖界生靈也發現,人類的血肉也有助於妖的修煉。那赤水城被煉心堂的弟子控制,也有妖界生靈出現,其中的秘密,必不簡單!」

  婧遙默默點頭,黯然道:「弱肉強食,受傷的,只有凡人百姓。」

  她轉過身來,冷眼瞪著地上的獨眼上人,喝問道:「你說!你與煉心堂是什麼關係,你身上並沒有煉心堂的功法,卻為何替他們辦事,身上還有萬妖散?」

  獨眼上人身子一震,眼珠亂轉,依舊閉口不答。

  墨羽劍鞘抵住獨眼上人的咽喉,冷冷道:「說!否則,無論煉心堂承諾了你什麼,你都沒有機會見到!」

  獨眼上人眼角餘光掃到墨羽臉上,見他一臉殺氣,當下也不敢心存僥倖,喃喃說道:「我不是煉心堂的人,只不過是習武之人,使得一手好暗器。不過,我一直想要加入煉心堂,因為入了煉心堂便能長生不死,至少活他個幾百年。七年前,我們兄弟三人巧遇了蘇九兒。她答應會引我們入煉心堂,不過,在那之前,我們卻需要幫他做事。」

  小虎怒喝了一聲,問道:「做什麼事?她讓你們做的,就是四處強搶民女嗎?」

  獨眼上人嚇得一個激靈,斷斷續續道:「是,正是!赤水城中的事,我們也不太了解。可我聽說,赤水城的外面有一條紅色的河流,男人一旦喝了那河水,便會......便會精力旺盛,時時刻刻想要與女人尋歡。

  而那赤水城中,又都是美人。所以,附近的青壯男子才會爭相到那裡去。不過,那赤水城有一個九頭妖物,他專門吞食年輕男子的身體。

  很多男子,都被那妖物生吞。煉心堂弟子發現城中有妖,就去斬妖除魔,據說他們已經將那妖殺死,城中的青壯男子是自願留下的。」

  小虎再次怒喝道:「一派胡言!倘若煉心堂弟子真的是降妖的,那麼他們又為什麼派你們來此地抓年輕女子!分明就是煉心堂與妖界勾結,以年輕女子色相隱有青壯男子前去!說,你們到底有何用意!那些青壯男子到底怎麼樣了!」

  獨眼上人見小虎怒不可遏,擔心自己命在旦夕,便連連告饒,說自己並不知情。

  芸逍見獨眼上人已經被嚇破了膽,不似說謊,便示意小虎停下,上前一步,盯著獨眼上人,問道:「我暫且信你!我再問你,近幾日,赤水城中可有我正道之人的行蹤?」

  獨眼上人死中的活,不住地顫抖,芸逍問到,他脫口便答:「有!有!有!幾日前,一群正道的弟子踏劍而來!不過,他們不慎落入煉心堂的圈套,都被擒住了!」

  常念問道:「你可知他們被困在何處?」

  獨眼上人連連搖頭道:「不知,不知,不知!我們三人雖然進過城,可都是在煉心堂弟子的監視下行走,到了特定地點,把女子交給煉心堂的人。

  接著,我們再由煉心堂的弟子帶出赤水城,絕不能亂走!所以,我們對城中事情並不清楚!」

  常念又問道:「那赤水城中有多少煉心堂的弟子?」

  獨眼上人又是搖頭道:「這個,我也不清楚。不過,我聽說煉心堂的長老和精英弟子們都曾到過赤水城。

  前些日子,血魔星長老、七殺公子和蘇九兒都曾到過城中。」

  婧遙秀眉微蹙,說道:「看來,應該是天罡劍派的師兄弟們失手被擒。可赤水城守衛森嚴,我們冒然前往可能會壞了師父的計劃。」

  常念也說道:「婧遙說得對,不如我們先去與長輩們匯合,將這裡的情況告知他們。」

  小虎卻說道:「可赤水城就在眼前,這裡的情況,長輩應該知道了。可沒人知道我們到了此地,還碰上了這三個人。我們如果能偷偷進入赤水城,說不定還能攻其不備!」

  芸逍看了看眼前的三人,又看了看小虎,說道:「小虎說得是!我到有個方法能夠混進赤水城!」

  常念問道:「芸逍,你想如何進城去?」

  婧遙看了看地上的三人,莞爾一笑,點了點頭。